第四百零四章【跟你很熟么？】

“做人呢，偶尔犯犯二，没什么大不了，充其量得一句上不得台盘的评语。给人当枪，居然都敢连功课都不做点儿，就是自毁前程了。年初我在平京打了郭红旗的小舅子，末了是郭红旗摆了桌酒让他小舅子向我赔礼，我没追究。这不是什么难打听的事儿，稍微有点儿心，海关系统里知道这事儿的大有人在。可是裴鑫显然连这种功课都没做，这种脾姓，遇到我也就是换个部门提前养老，对他是好事。换个火气大点儿的，他下辈子就得等着他的子女给他送牢饭了。我这话可能不中听，我的意思也只是想说今天我未必就没有杀鸡给猴看的心思，所以……抱歉让诸位跟着揪心了。”

        石磊对着桌上众人拱了拱手，其他人也就再不多说。石磊这话的确并不是太中听，可是句句都是大实话，挖心掏肺，没有半点儿虚招。风森林扫了祁中南一眼，心道如果今天是石磊指使裴鑫找祁中南挑事儿，祁中南保准有多大力使多大力，裴鑫定然是个“隔窗望月”下半辈子。

        “小水水，一会儿的舞会，你是打算把我卖了么？”石磊突然笑着问风淼儿。

        风淼儿吐了吐舌头，挠挠脑袋：“主人，我是真的想好好感谢你么！没有高校联盟的话，逗号不可能搞得这么顺利的。”

        石磊笑了笑，右手转动着桌上的酒杯：“别跟我玩儿心眼，说罢，有什么事儿要跟我说？没事献殷勤，非歼即盗……”

        “主人！”风淼儿不乐意了，噘着嘴，然后使劲儿推着身旁的风森林：“大哥，你看看，主人就这么说你小妹的，什么叫非歼即盗啊，太难听了！你帮我说说他！”

        风森林哈哈大笑：“我可不敢，没见这会儿石大少爷火气正旺，我们家可是做外贸的啊，他连海关总署的署长都能跟训三孙子似的，回头再把咱家的进出口业务卡上，我可就成了风家的千古罪人咯！”

        蒋风约笑着插嘴道：“石石的话是说的不中听，该自罚一杯，不过风大哥这话更不中听，也该罚。”

        风森林和石磊相视一笑，干脆举起了杯子：“来吧，兄弟，一年到头了，咱哥俩喝一杯！”这会儿，也就不用太掩饰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了。

        “对了，主人，你怎么知道我有事要跟你说的？”等到石磊放下杯子，风淼儿好奇的问。

        石磊笑了笑：“我不是说了，无事献殷勤……赶紧说啊，不说可就得等到年后了。”

        风淼儿赶紧摆着肉呼呼的小手：“我说我说……主人，其实吧，这事儿跟逗号……或者说跟高校联盟有关……你看，逗号的那些基金如何投资，你那边帮着都给做了，我二姐也能帮的上忙。可是基金会的行政啊，人事啊，以及一些场面上的活动，我还真有点儿应付不来。现在都是凌萌姐姐给帮着办的，可是我总不能一直让凌萌姐姐跟何采蓝大叔分居两地吧？终究是要自己接手的，但是我时间有限啊，还得在学校读书。所以呢，我就想请个人来帮着打理这些事……”

        石磊听到这儿已经明白了，笑了笑道：“孙军？”

        “呀，你怎么知道？”

        “能让你兜这么大圈子的，肯定是你觉得得罪过我的人呗。行了，孙军在行政人事方面的确是把好手，让他在基金会待着也刚好，人尽其才，省的他找不准自己的位置。我没你们想的那么小心眼，当时他离开的时候我就说过，他走，我不怪他，但是在那个节骨眼走，并且居然是先斩后奏，这让我在情绪上接受不了。不过他的行为也谈不上什么背叛，良禽择木而栖，有人给他更好的待遇，以及他在我这里得不到的位置，他想试试也正常。对于孙军，我的评价还是那样，能力有限，但是心地还不算坏，有点儿小聪明，偶尔没用对地方。希望他以后不要再自作聪明了……”

        这话的最后一句，也就是石磊让风淼儿转告孙军，这种事可一不可再，允许他回到最初的高校联盟，不代表石磊真正的原谅了他。

        风淼儿站起身来，颠颠儿的跑到石磊身后，又是帮石磊捏肩膀，又是粉拳轻轻捶打：“我就说主人最好了，肯定会同意让孙军回来帮忙的！”

        石磊也忍不住笑了：“行了，别拍马屁了，今儿打算找这些企业家们骗多少钱啊？”

        风淼儿嘻嘻一笑：“看大家心意咯，不过，我这么可爱，想必他们少了也不好意思拿出来吧！”

        这会儿，舒自华笑呵呵的插嘴道：“原来刚才风淼儿说最要感谢的人就是石少？这个逗号基金是……？”

        “小水水搞的，单一慈善，给一些偏远地区建造校舍，并且提供师资力量。当然，愿意去那些地区任教的大学生，我们石头集团、他们家风氏企业以及鲍董掌管的才子集团，都会给那些学生提供工作岗位，算是有偿支教吧。小水水说感谢我，大概就是因为基金会牵扯到各大高校的联络问题，那个高校联盟，是两三年前我鼓捣出来的。”

        “这是好事啊！”舒自华频频点头，“捐款事小，这个工作岗位的提供，对大学生吸引力很大啊，这也能保证他们在支教过程中尽心尽力。都有完整考核吧？”风淼儿对此表示了肯定的意思之后，舒自华沉吟了一下，道：“这样吧，我回去跟董事会商议一下，以后每年也拿出一部分就业岗位来，提供给这些支教的大学生，我想，董事会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

        风淼儿一听就拍起手来：“好呀好呀，太好了呢！前几天我和凌萌姐姐还在说这件事。现在有三个集团公司给那些大学生提供就业机会，但是以后我们的学校会越建越多，肯定是需要其他的企业加入我们这个计划的。舒董，我代那些偏远地区的孩子们谢谢您！”

        的确，就业机会是提供给那些大学生的，但是，真正得到最终帮助的，也是最需要帮助的，却是那些偏远地区读不成书的孩子们。是以，提供就业机会这件事，得益最大的，也就是那些孩子们。没有这些就业机会，真的很难让那些大学生如此无偿的付出。

        因为石磊初露锋芒的缘故，那些本就知道石磊背景深厚的人们，也就可以不用任何遮掩的过来敬酒了。而那些虽然依旧还不清楚石磊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也被他刚才的行为震撼到的人，自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结识石磊的机会。

        原本很受冷落的石磊，一下子变得炙手可热，好在刚才闹得极不愉快的事情表面上的起因是喝酒，来敬酒的人也就再不会从酒上跟石磊计较，意思到了，递一下名片，交换一下联系方式，也就足够。

        宴会结束，走的人寥寥无几，虽然接下去的舞会摆明了是让大家伙儿掏钱的，可是这事儿是江东省委在艹持，这些企业的负责人也都明白。你捐了钱，未必就能让边捍卫或者虞江记住你，也就是说，未必能得到什么好处。但是你不捐，那就有点儿扎眼了，到时候人家跟与会名单一对，哪些企业没捐款，一目了然，这坏印象就注定留下了，谁也不会去做这种得罪人，尤其是得罪省委书记加省长的事情。

        原本这事儿跟官员们的关系不大，但是这种情况下，谁会没事儿提前走人，官员也需要企业支持，企业又需要官员扶持，也算是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交流，更何况边捍卫和虞江闹不好一会儿还得回来，这会儿走？那不是不给领导面子么？

        舞会开始之后，风淼儿就再也没空缠着石磊了，光是负责捐款登记，就已经是相当繁琐的事情。由于是临时的通知，也不能指望这些人身上都带着支票簿，更何况这种事情都是要走公司程序的，总很少有人会用私人的钱来开现金支票，所以今晚也真的就只能是做个在册的登记，等到过完这个春节，才能陆续收到这些人的转账捐款，这就需要详细登记各家企业的捐款金额，联系人姓名等等，总之是个很繁琐的事情。

        风淼儿宣布舞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把刚才她提到过的关于她最要感谢的人说了出来，毫无疑问，这个人只能是石磊。要是没有发生裴鑫的那个插曲，这会儿大概会有许多人大跌眼镜。正是因为有了裴鑫的搅局，石磊和风氏兄妹以及其他的一些宾客把酒言欢的场面已经让许多人有了心理准备，是以当风淼儿把石磊的名字说出来，并且详细叙述了关于高校联盟的创立以及在逗号基金的创建过程中，石磊做出了哪些贡献之后，虽然还是出乎了一些人的意料之外，但是这份惊讶之情就实在是比不上刚才石磊绽放出强大气场弹指间完败裴鑫的那个时候了。

        很自然的，在那些人捐款之余，也都纷纷跑过来跟石磊打着招呼，无非说些颂扬的话，把本就被风淼儿捧得极高的石磊，捧得再高一点儿而已。

        对此石磊倒是受之若饴，既没有过度的谦逊，也并没有任何一点儿表现出飘飘然的样子。原本不少人都以为风淼儿捧了一通石磊之后，石磊肯定会首先表示一下自己的捐款数额，可是石磊却并没有任何表示，等到其他许多企业家都已经给过风淼儿“压岁钱”了，石磊都没有给出答案。甚至于有人开口问了石磊，石磊也只是笑而不答，没有半点借着这个机会高调一把的念头。

        与会的都是人精，这样一来，他们也就都看出来石磊是真心想低调，而不是故作低调之态，行着高调的举动了。刚才已经高调了一把，可那真是因为要打脸的缘故，只能说裴鑫太不上路子。

        一直等到几乎所有人都已经登记完毕，风淼儿这才轻松了许多，跑到石磊面前，笑眯眯的问他：“主人，你打算给我多少压岁钱啊？”

        石磊笑了笑：“你想要多少？”

        “帮失学的孩子要压岁钱，那当然是多多益善咯！你要是把整个石头集团都给我，我也敢收啊！”

        石磊笑着摆手：“那我可没那本事，这里头还有其他很多人的钱呢。你能告诉我，今晚捐款最高的以及最低的是多少么？”

        风淼儿眼珠子一转，就明白了石磊的意图，石磊是想找个差不多的位置，不想过于出风头，但是也不能落在太后边。

        “那主人就随便给个一两百万吧，我哥哥给了八十八万。”

        石磊点点头，看起来风淼儿今晚收获颇丰，估计高点儿的能有捐出三五百万的，最低的应该也没有低于二十万的。

        “讨个好彩头，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希望咱们这个逗号基金，真的如同你创立之初的时候所想的那样，基金会给那些孩子的帮助就好似一个逗号，他们的人生作文因为这个逗号开始，基金会会持续不断永远不走到句号的那一天，长长久久，尽可能的多帮助一些孩子和家庭。以后，我们甚至于可以将基金会的范围拓展一些，不光是捐助义务制教育的校舍和物资，还可以帮助一些因为家庭贫寒而失去继续深造机会但却本身具备相当潜力的孩子，只要他们真的有本事，哪怕读到博士，我们也可以帮助他们完成学业。”

        捐款多少倒在其次，石磊这话却是说出了风淼儿心里一直以来的一个长久打算。当然，基金会刚刚成立不到半年，还不可能顾及到这些，但是这始终都是风淼儿一早就想好的关于基金会逐渐成熟之后要拓展的业务方向。

        从石磊的嘴里说出来，风淼儿格外的高兴，她现在，大概最想得到的，就是石磊的认同了。

        “主人，你过来……”风淼儿神秘兮兮的冲着石磊勾了勾手指。

        石磊不知道她想干嘛，就凑近了一些，弯下了腰。冷不防，风淼儿抱着石磊狠狠的在他脸上使劲儿亲了一口，吧唧一声，声音响的就连音乐声都掩盖不住。

        “风约姐姐，你不介意的哦！”风淼儿亲完了就冲着蒋风约傻笑着，蒋风约含笑摇头，风淼儿就又跳着跑回到逗号基金的工作人员那边，兴致勃勃的告诉他们石头集团的捐款数额了。

        石磊摸着脸，很无奈的冲周围把目光投向他的人摇着头：“这丫头，越来越放肆了！”

        众人自然报以暧昧的笑容，谁要是还看不出来风淼儿这个小丫头对石磊情有所属才怪了呢！只是，也不知道石磊该如何处理这样的关系，身旁站着蒋风约，而风森林这个潜在的大舅子也杵在那儿，看那意思，这两人似乎都毫不介意石磊的女人数量不止一个，这就又有些耐人寻味了。

        总归是会有人说怪话的，祁中南捣鬼不成，反倒让石磊下了个重手。刚才那些事情发生之后，姚丹就找了个机会斥责了祁中南一顿。自然少不了亲自致电给郭红旗，原以为郭红旗无论如何会给姚家一个面子，却不曾想郭红旗竟然斩钉截铁的告诉姚丹，裴鑫必须离开海关系统，至于是姚家把他调到其他机关里去，还是等着裴鑫自行辞职，那就与郭红旗无关了。

        面对郭红旗如此坚决的态度，姚丹也很是无奈，这个时候也不方便跟家族那边联系，她也试探着询问了一下郭红旗，石磊究竟是个什么来路。郭红旗依旧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只告诉姚丹一个答案，那就是别人是不是惹得起石磊他不知道，但是他是绝对惹不起的。并且，话语里的意思摆明了是说石磊拥有随时让他赋闲乃至倒台的本钱，这就让姚丹也有些讳莫如深了。

        毫无疑问，祁中南又挨了一顿说，然后姚丹就离开了舞会，回去找家里其他人商量今晚出现的这个变故了。姚丹大概以为祁中南总该忍耐一下，哪怕是暂时的，却没想到祁中南居然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在舞会上逗留。

        看到风淼儿亲了石磊一口，祁中南本着给石磊添麻烦的态度晃了过去，脸上倒是挂着似乎很热情的笑容：“石少刚才翻手覆手还真是精彩啊，只是跟一个小角色这么怄气，也未免有点儿失了石少的身份。”

        石磊斜着看了祁中南一眼，连笑脸都懒得给他：“小角色有时候也挺惹人厌的，像个苍蝇一样，你要是不把这苍蝇拍死，那些养苍蝇的人还以为你有洁癖。”

        祁中南听出石磊话里的指摘，笑的有几分难看，但是还是坚持捣乱：“不过我倒是很羡慕石少的女人缘，那天有个苏豆豆，天姿国色，今天蒋董又俨然是你的女伴，现在风家的三小姐又抱着你亲了一口。好艳福啊！”

        “关你屁事！”石磊说翻脸就翻脸，然后更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的指着祁中南：“祁中南，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裴鑫那只苍蝇是你养的？我没去找你麻烦，你倒是主动送上门来了！有病就去治病，少跟我眼前晃悠，我跟你很熟么？”

        呃……大厅里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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