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靳老爷子！】

“你们俩怎么打起来了！不对，四哥好像有些发狂！”石磊看出来靳明镜的不正常，却没注意到靳明镜所使用的拳法。

        梅清还了一拳，将靳明镜的一拳格开，半条手臂都麻了。这些年来，他还从没有跟谁对战的时候吃过这样的亏。

        “石少，你注意一下四爷的拳路，我怕我看错了！”简单的一句话之间，梅清又和靳明镜换了一招。“我暂时还能应付！”

        石磊这时候酒也醒的差不多了，听到梅清的话就知道这里头有古怪，定睛细看。眼看着梅清跟靳明镜交错身形互换了三四招，石磊不由得大惊。

        就连对拳法只是一知半解的沈怡，也看出不对劲的地方：“咦，怎么五哥和梅清的拳法像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

        石磊还担心是不是自己看走眼了，可是梅清喊他出来分明也是这个意思，而且沈怡都能说出两人拳路一样的话来，石磊再不犹豫，脚下一蹬，便冲了上去。

        “石少你别过来！”梅清怒吼，拼了命架住靳明镜的手臂，双手一错，将其小臂夹在自己的双臂之间，肩膀微沉便朝着靳明镜来了一个肩靠。

        靳明镜低吼了一声：“来得好！”随即身体微侧，竟然用被梅清锁住胳膊的那个肩膀，要跟梅清硬撞。

        石磊这时候也冲了上来，扬起腿，朝着靳明镜的腿弯就横扫了下去……轰！

        只有一声响！

        石磊这一腿，抽在靳明镜的腿弯处，已经用尽了他全身的气力，却仅仅只是让靳明镜微微屈了屈身体。而梅清也多亏了石磊这一腿，这一记肩靠完全靠住了靳明镜，靳明镜就隐隐约约吃了点儿小亏，毕竟石磊那一腿还是让他的身子微微低了少许，这一记肩靠的内劲也就小了许多。

        但是靳明镜原本就比梅清功夫高出一截，两人这一撞，也不过是平分秋色而已。

        最倒霉的其实石磊，石磊这一腿，抽在靳明镜比较薄弱的腿弯，可是，他的小腿迎面骨却疼得仿佛要咧开一般。靳明镜这一身抗击打能力，强悍到几乎可以无视石磊任何攻击的地步。

        三个人的身体都是巨晃，然后终于分开……靳明镜此刻也总算是基本恢复了过来，脑中开始逐渐清醒下来，至少，理智已经可以压制的住他胸口那股子暴戾之气。梅清气喘吁吁，手脚都感觉仿佛要断掉一样，这时候他才知道，狼牙，究竟是如何恐怖的一种存在。这要是在靳明镜全盛使其，即便是拳脚，十招之内恐怕也能让梅清筋断骨裂。当然，这十招说的是硬碰硬的十招，如果梅清游斗，跟靳明镜耗上一会儿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而石磊，则是直接抱着小腿坐在了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靳明镜努力的调整着呼吸，大概三四分钟之后，情形才算是慢慢稳定下来。

        “石石你跑来凑什么热闹？梅清还不错，能扛得住我。这要不是我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你闹不好就能死在这儿！”靳明镜恢复过来之后，戾气还是有几分的，看到石磊这副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石磊抱着腿直哎哟，却不理会靳明镜的怒斥，而是问到：“四哥，你学得是内家太极？”

        靳明镜一愣，随即明白：“瞧出来了？呵呵，还说要让你跟我过过手才能让你知道的，不过算了，你这也算是跟我交过手了！”

        梅清仍自站在那儿运着气，检查自己的伤势，他担心伤到了筋骨。

        “梅清，你没事儿吧？”

        梅清缓缓摇头，却把目光投向石磊。

        石磊喊了一声：“四哥，你的内家太极跟谁学的？”神色很凝重。

        靳明镜原本有些奇怪，但是看到石磊如此凝重的表情，就更觉得古怪：“当然是我老子教我的，家里就我学了老爷子这套内家拳，我俩哥哥学得都是些皮毛。”

        石磊皱着眉头，看起来，这规矩也跟蒋伯生定下的一样，或者说跟蒋伯生的上边传下来的规矩一样。他又问：“你知道你们家老爷子的师父是谁么？”

        靳明镜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你问这干嘛？”

        石磊此刻站起身来，摆开架势：“四哥，刚才你有些糊涂，可能没看清楚梅教官的路数。现在，你来看看我这套拳！”说着话，石磊甩了甩右腿，双脚站定，开始缓缓的将蒋伯生教给他的那套内家太极打了出来。

        靳明镜越来越奇怪，为什么石磊打出来的内家太极，跟他家的，居然会如此如出一辙。

        一步上前，靳明镜伸出手，跟石磊搭上，然后两人做了几个推手，交换了一下内劲。靳明镜彻底肯定了，石磊所学的内家太极，跟自己学得，根本就是同出一源！传给石磊和梅清这套拳法的人，跟自己的父亲，就算不认识，也绝对可以算的上是同门！

        “哈哈哈，我说我怎么一瞧见你小子就觉得格外的投缘呢！看起来，咱俩闹不好是师兄弟？同门的，不同师父！”靳明镜陡然哈哈大笑起来，一把将石磊搂了过来，极开心的模样。很快又觉得不对：“我父亲也七十多岁人了，你那位是爷爷，这么说，我不得是你师叔？”

        石磊翻了个白眼：“就算是按照正常的辈分，我也该喊你叔，你三哥都跟我父亲差不多年纪了，你大哥比我父亲都大不少。”

        靳明镜点了点头，再次笑了起来：“这还真是巧了，早他妈知道早叫你小子跟我过两手了，咱不就早发现咱俩是同门了？没事儿，以后还喊哥，咱不讲究这个！”

        石磊没说话，倒是梅清说了一句：“四爷，恐怕您和石少，还真只能是师兄弟，不能是他师叔。这套拳，如果您练得跟我们是完全相同的路子，那么，您父亲就只能是我师爷的徒弟！因为这套拳是我师爷改良过的，其他的内家太极，全国乃至全世界，不可能跟我师爷传下来的一样！”

        “什么？！”靳明镜大惊，搂着石磊肩膀的手也放开了。

        石磊沉默的点了点头：“蒋爷爷跟我说过，这套拳是他们家祖传的，但是到他手上已经不全了，中间缺了几式。然后他和他的父亲，一同改良了这套拳，不光是把缺的那几式补上了，其他的招式，也有不少的修改。刚才我打给你看的那几式，其中就有爷爷和他的父亲补充的拳招，如果你每一招都会，那么我敢说，靳老爷子，是蒋爷爷的徒弟！”

        “师爷说过，他这套拳，一模一样的，全国就只有他、我以及石少会，就连我父亲也没学全，我的还是师爷后来补教给我的。不过倒是没听师爷说过，他还把这套拳传给其他人过！”梅清在一旁补充说。

        靳明镜此刻脸色也凝重了起来，如果这么说的话，自己的这套拳，还真的就是蒋老爷子传下来的。而且，靳明镜也曾经问过靳老爷子，自己的师爷是谁，但是靳老爷子却说师父死在曰本鬼子的枪下了，是个民间奇人，于是靳明镜就再也没有多问过。

        “咱们别急，我先把这套拳完整的打给你们看，如果真的是一模一样，明儿你们就跟我去见我们家老爷子去！”

        靳明镜一甩胳膊，抖了抖身子，让石磊和梅清让开，然后就地开始做出了起手式，一招一式的将整套拳全部打了出来……收拳之后，不用再问，光是看着石磊和梅清的表情，靳明镜就知道，他找着师爷了！

        陡然之间，靳明镜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我家老爷子说他师父死在曰本人枪下了！所以我就没细问！不过现在看来，我师爷没死！哈哈哈！跟我爸一样，从曰本人的枪口下活了下来！”

        石磊和梅清听到这话，他们自然知道，蒋老爷子当年可是真的杀过曰本鬼子的，照靳明镜这种说法，倒是真有可能当初靳老爷子是蒋伯生老爷子的徒弟，两人一起打曰本鬼子，分散了，都以为对方死了，可是谁也没想到，对方却偏偏都活了下来！也正因为如此，靳老爷子一直认为师父死了，而蒋老爷子也才不知道，自己这套拳，除了石磊和梅清之外，其实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会！

        “我这就去给老爷子打电话！”靳明镜激动万分，立刻就要冲进去拿手机给靳老爷子打电话。

        石磊急忙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十点钟了，他拦住了靳明镜：“四哥，现在太晚了，老爷子那么大年纪早该睡下了，明儿再说吧！”

        “睡什么睡，找着师爷了，我要是现在不跟我家老爷子说，明儿老爷子知道非得抽死我不可！这可是比什么都重要的事情，睡觉算个屁！哈哈哈哈！”靳明镜甩开石磊，跑进去拿了手机，把电话拨了出去。

        对面显然是警卫员或者是家里的护理接的电话，告诉靳明镜老爷子已经睡下了，靳明镜立刻不耐烦的说道：“睡了就把老爷子喊醒，我知道老家伙这会儿睡不着，少废话，你就告诉他，我找着我们家师爷了！教我们拳法的师爷！”

        对面可能还在劝说靳明镜，靳明镜大怒：“你们他妈的叫不叫，不叫老子现在就回去，妈了个巴子的，收拾不了你们了是不是！我告诉你，这是比天塌下来还要大的事儿！”

        大概是靳明镜的脾气来的太猛，对面也不敢多说话了，就连石磊和梅清以及沈怡，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不多会儿，靳明镜大概听到电话里他家老爷子的声音，靳明镜顿时激动的大喊：“老头子，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我找着师爷了！喂喂，老头儿你怎么了？喂喂……”靳明镜突然大急了起来……幸好工夫不大，靳明镜的手机又响了起来，靳明镜听了电话，这才捂住话筒说：“老头太激动，把电话掉地上了，没事没事。”然后顺势按下了免提键，电话里传出一个威严但是却也显得很是激动的声音。

        “小五子，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什么师爷！？？”

        靳明镜哈哈大小：“老头，师爷当年没死，不但没死，现在身子骨还好得很！石石，快给我家老头说，你家爷爷叫什么名字？确认一下是不是！”

        石磊迈步上前，对着电话说：“靳老爷子好，我叫石磊……”

        显然，靳老爷子的脾气比靳明镜还要火爆的多，直接打断了石磊的话：“少他妈废话，老子管你叫什么，快说你那个爷爷叫什么！”

        石磊尴尬的一笑，道：“他叫蒋伯生！”

        手机里，再次传来咣当的声音，靳明镜笑个不停，大声说道：“老头又激动了，指定又把电话掉地上了！”

        果然，过了会儿，靳明镜的电话再响，靳老爷子的声音再次从话筒中传了出来。

        只是，这次老爷子的声音愈发的颤抖，甚至带着点儿哽咽。

        “你刚才说什么？孩子，你再说一遍！你姓石，你爷爷怎么会叫蒋伯生？”

        石磊顿了顿，平复了一下其实也已经激动万分的情绪，说道：“老爷子，蒋爷爷不是我亲爷爷，是把我当孙子看，教了我这套拳的爷爷。我姓石是不错，可是他叫蒋伯生！”

        “真是他！孩子，你那个蒋爷爷是哪里人？”老头的声音，已经彻底哽咽了，石磊想象的出来，一个以为早就死去半个多世纪的人，突然又有人说他还活着，这是如何激动人心的事情。

        “江东润扬人！”

        “他今年多大年纪？”

        “应该快满八十三了！”

        那边沉默了下去，大概是靳老爷子在计算着时间，然后，靳老爷子明显已经老泪纵横了，泣不成声的说道：“是他，真的是他！师父啊，我一直以为您已经死了！”

        石磊和梅清尽皆默然，就连靳明镜这铁打的汉子，听到靳老爷子这一声长嚎，也不由得潸然泪下。

        “小五子，快点，带那个叫石磊的孩子来见我……哈哈哈，师父还活着，原来他和我一样，从狗曰的曰本小鬼子的枪口下跑了出来。可是，这么多年，师父怎么就没想过要找我呢？”

        石磊帮着回答了这个问题：“爷爷没跟我说过他还有您这么个徒弟，但是我估计，他肯定和您一样，也以为您当年死在曰本人的枪口下了。那个时候，您才十来岁吧？”

        “对对对，肯定是这样，孩子，快，你跟小五子一起回来，让我看看你……”老头儿泣不成声，靳明镜挂上了电话，石磊发现，自己也早就泪流满面了。

        谁能想得到，蒋伯生当年居然还有个徒弟，而且，这个徒弟居然是共和国最精锐的一支特种部队的队长，当年给那位惊天彻地的伟人贴身保护的狼牙部队的共和国第一颗狼牙！在曰本人的枪炮之下，他们都以为对方死在了战场上，却谁知道，相隔半个多世纪，他们不但都没有死，而且都活得很好。只不过，一个已经是如今位高权重在军方一拍桌子就连一号首长也要抖三抖的人物，而另一个，则是蜗居小城，不显山不露水，甚至连唯一的儿子也英年早逝的普通老人。

        半个多世纪啊，多少风雨，就这么过去了。

        若不是今天的种种机缘巧合，这两位老人闹不好就永不会知道对方的存在，在他们的心里，对方早就离开了人世。可是，今天，却给了这两位老人一个重逢的机会，这又如何能不让靳老爷子万分激动呢？

        石磊相信，一旦他将这个消息告诉蒋伯生，蒋老爷子定然也会老泪纵横唏嘘不已。

        “还愣着干嘛？跟我去家里！”靳明镜擦了擦眼泪，一巴掌拍在石磊的肩膀上，把石磊打了个趔趄。

        石磊此刻却有点儿犹豫了，挠挠头说：“四哥，我现在这样，适合去见老爷子么？他可是……”

        “可是个屁！没听到老头说要见你？你要是不去，老头会派军队来的。赶紧的，老头这么多年，什么熊样的货色没见过？还在乎你这样儿的？只管去，保不齐老头多喜欢你呢！”

        石磊无奈，只得说道：“那先容我洗把脸，换身衣服，总不能这样去见老爷子。那是元首啊，你可以无所谓，我哪儿敢啊？说句难听的，见一号首长我都不至于这么肝儿颤，那可是帮那位挡过子弹的人物！”

        靳明镜当然是不会有这种感觉的，不过也拗不过石磊，只得让石磊和梅清都去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

        带上沈怡，四人开着车，很快就到了中央军区大院门口。

        一路畅通的开进去，石磊感慨着，靳家到底是靳家，这比上次跟着苏豆豆到这儿来还要顺畅的多。苏豆豆再如何受宠，始终也只是苏家的孩子，而靳家，在这座大院里的意义绝不相同。

        靳家住的是一号楼，这是当年那位人物住过的地方。靳老爷子说是要替首长一直站岗到自己死，所以这幢楼，就一直留给靳老爷子住。虽然他的子女都搬了出去，但是老爷子怎么都不肯离开这里，那位伟人虽然不在了，但是他的警卫员，却要一直在这里替他站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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