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散仙的做派】

华为那边的回应果然和石磊所预期的如出一辙，不过这并不难理解，石磊的确已经拿出了足够的诚意，华为虽然各方面的实力都远超石头集团，却也绝不会愿意去故意针对石头集团有什么做法。当然，如果石磊完全无视行业规矩，华为当然不可能看着石磊就这么抢走自己的份额，但是既然石磊已经拿出了足够优厚的交换条件，华为也没必要去得罪石磊。

        石磊回到吴东之后，时间不长，甚至于他在总部这边有些事情还没有忙完，蒋风约就来了电话，告诉石磊华为那边表示要和他进一步接触，而这个所谓进一步接触，基本上就是要让石磊把所有他所说的话兑现出来了。

        带着何采蓝传真回来的材料，石磊还是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亲自去了一趟罗湖。

        这一次的谈判过程就堪称赏心悦目，华为在各方面都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并没有在细节上与石磊做多余的纠缠，而只是在确认了石头集团和罗马尼亚电信的谈判已经有了基本确实的意向之后，就你侬我侬的呃石磊各种互捧小脚了。

        尤其是负责和石磊谈判的陈文杰，更是和在平京的时候判若两人，热情的有些不像话。不过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华为已经全盘接受了石磊的交换条件，现在就只等何采蓝和罗马尼亚电信的谈判再深入一些，逐步的让华为的人介入谈判，最终接手罗马尼亚电信的td-scdma试验网组建的工程。

        一直让石磊保持担心的刘长平那边，似乎没有任何动静，并没有针对石磊或者石为先动什么手脚，换成旁人或许会掉以轻心，但是石磊绝不会，因为石磊注意到一个很简单的事实，刘长平即便真的不打算在背后动什么手脚，也绝不该表现出彻底放弃刘长友的架势。一个集团下属五星级饭店的总经理的位置，对于她在集团里的地位无疑是有相当大的影响的，一个集团副总能驾驭多少下属五星级饭店的总经理？更何况刘长友是她的亲弟弟，这本该是最让刘长平放心的一个点。因此，刘长平无论如何都不该彻底放任刘长友彻底的离开首旅集团，至少也该有对刘长友的继续争取，现在她对刘长友似乎也不闻不问了，石磊就觉得这个女人恐怕在做一个比较长线的布局。

        这种防守是比较痛苦的，因为你根本无法知道对方什么时候进攻，偏偏你还不能主动出击去反攻什么，于是就只能严防死守，始终对此保持警惕，哪怕一丁点儿风吹草动也要格外的重视。

        这时候，石为先这些年从政以来从未有过任何营私舞弊的行为，就显得格外的珍贵了。要是换做另外一个官员，恐怕这会儿真的会草木皆兵，闹不好不需要刘长平出手自己就先露了什么破绽。而石磊帮助石为先将曾媛媛争取过来的举动，也显得极有先见之明，副班长不给石为先捣乱，并且还极力的辅佐他，有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儿就被挡在市政斧管辖的范围内，这也使得石为先和石磊显然可以放心许多。

        石磊从罗湖回去的时候，在庐陵绕了个道，看看母亲孟秋华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石磊要把有些事情跟石为先交待一番。这其中，自然就包括曾媛媛的事情，并没有太多避讳的，石磊把曾媛媛和方晓之间那与常伦不符的关系告诉了石为先，石为先对此大摇其头，觉得石磊简直是胡闹，石磊自然表现的很委屈，事实上曾媛媛和方晓，还真不是石磊搞出来的名堂，这东西没办法设计，完全是曾媛媛自己主动的结果。

        将石磊数落了好几顿，石为先其实也知道自己不占什么理，只是有些无法理解这种事情罢了，他那个年纪，以及他所经历的这半生，决定了他很难接受这种形式的利益交换。当然，至少目前其实还谈不上什么利益交换，不过显而易见的是，曾媛媛借着方晓摆脱了莫丁高的控制这基本上是没什么问题的，得知曾媛媛和方晓之间的事情之后，石为先也就明白了前段时间让省里上下不少人都觉得颇有些奇怪的事情。

        曾媛媛这个庐陵市长的位置，可以说是拜莫丁高一手所赐。

        莫丁高当初在下边的时候，就开始逐步的提拔曾媛媛，市里就有些传闻，不过这种事，谁也不会傻到跑去莫丁高面前磨叽，而且这样的事情在国内的官场上虽然不常见，可是也绝不是头一例。莫丁高坐在省长的位置上了之后，曾媛媛也就成了庐陵的常务副市长，98年那次的洪祸，曾媛媛原本觉得自己有机会更进一步了，中央也在强调女干部在官员之中的比例问题么，可是几个省之间的布局最终导致了石为先来到庐陵，为了给石为先搭班子，丁道孟的横空出世算是对曾媛媛的仕途起到了阻碍的作用。

        所以，曾媛媛和石为先其实一直是不对付的。

        丁道孟被调去其他城市之后，莫丁高再也禁不住曾媛媛的枕边风，代理市长的位置当仁不让的成了曾媛媛的盘中菜。曾媛媛和莫丁高之间的关系，虽然绝对不是每个层次的官员都知道的事情，但是也绝对不算是什么秘密，省里的高层，以及庐陵的常委范围，基本上还是多多少少有些数的。

        问题就出在这儿了，原本摘代理帽子，绝对是顺理成章的事儿，省委书记黄明祥虽然知道曾媛媛一旦摘掉代理帽子坐稳市长的宝座，和石为先之间的关系就肯定会是个不太妙的伏笔。不过石为先一来已经是副部级的干部，兼着副省长并且还入了省常委呢，算起来也是曾媛媛的直接领导了，这多少能对曾媛媛起到一定的压制作用。所以也已经准备好，只要莫丁高提议，他是不打算让省委组织部那边做出什么反对意见的，有些事必须放任下头去做。

        可是谁也不曾想到，当初提议让曾媛媛做这个代理市长的人是莫丁高，可是如今反对曾媛媛摘掉代理帽子的人也是他。明知道莫丁高和曾媛媛之间那不清不楚关系的人，就越发弄不明白，一个个还在猜测，难道莫丁高想要直接把曾媛媛弄到省里去？

        如果曾媛媛表现的很配合，那么倒也罢了，偏偏曾媛媛这时候自己去了省委，开始据理力争，陈述了一大堆的理由，核心就只有一个，至少到目前为止，曾媛媛都认为没有人比自己更适合庐陵市长的这个位置。如果说莫丁高反对曾媛媛摘帽子是这俩人失和的第一个信号的话，曾媛媛的反抗就是第二个信号了，一个副厅公然反抗正部，这里头的文章就大了去了。

        随即，第三个信号来了，莫丁高自然是勃然大怒，怒斥曾媛媛目无组织，竟然公然到省里来跑官，甚至于还提到石磊的事情，斥责曾媛媛难道想学石磊么？

        这样的一幕是辛贡省上下都绝没有想到的事情，而后的情况就越发的让人觉得这里头暗流涌动扑朔迷离，中央方面竟然介入了这样一个地级市市政斧一把手任命的事情，虽然并不是什么高压命令，却是有中央的官员亲自把招呼打到辛贡省委来了，说的当然很隐讳，都是冠冕堂皇的理由，无非是说石为先如今已经是省委常委、副省长兼庐陵市委书记了，一旦石头集团在庐陵的主要投资各方面都安稳了，石为先是要卸任这个市委书记一职的，那么庐陵市在这样的一个阶段，不宜做大的调整，不适合从省里下放一个市长，希望辛贡省委可以从庐陵市委常委里选择继任人选，并且要充分考虑到女干部的比例问题。

        话虽然说的很含糊，但是在体制内这个系统里，这已经是相当明确的一个指示了，摆明了上头有人想要让曾媛媛来坐这个位置。纵然莫丁高对此很不甘心，可是也犯不着为了一个庐陵市长的位置得罪跑下来打招呼的中组部的领导——即便那个领导的级别甚至还比莫丁高要低半级，仅仅是个副部级而已。

        这算是曾媛媛和莫丁高之间关系破裂的第四个信号，只不过这个信号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知道的，显然被控制在了一个相当小的范围之内。不过作为省委常委、副省长的石为先，断然是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消息的，就算他没有主动获悉，黄明祥也好，程青松也罢，都会通过一定的渠道来透露给石为先。甚至于莫丁高都让他那个在庐陵市担任分管经济副市长的亲戚，莫桂荣，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了石为先。当然，莫丁高的意图是想试探一下石为先的反应，想知道曾媛媛突然能够获得中组部的招呼，是不是跟石为先有关。

        试探的结果如何无从知晓，石为先不在意这个，石磊也并不担心莫丁高能够如何，毕竟在辛贡省，还有黄明祥这个正班长顶着，莫丁高出不了大的幺蛾子。

        石为先对于莫丁高和曾媛媛之间关系的陡然破裂，也是莫名其妙的，即便在此之前曾媛媛就已经相当配合他的工作，市政斧和市委又恢复到丁道孟担任市长时期的和谐场景，石为先也只是以为曾媛媛头上的代理帽子还没摘掉，或许是担心石为先在她扶正的时候给她使绊子所以才开始配合市委的工作。却没想到曾媛媛坐正了位置之后，依旧表现的很恭顺，就好像真的顺服在石为先这个省委常委、副省长的麾下一般。

        这当然是一件好事，但却无法阻止石为先心里继续对此保持一份好奇的心理，毕竟曾媛媛以前着实给他的工作造成过不少的麻烦，现在听石磊这么一解释，曾媛媛居然跟方晓之间发生了那样的关系，石为先解惑的同时，也很感慨曾媛媛这个女人的确不简单。当然，更多的却是在感慨方晓口味还真是蛮重的，放在古代，大方晓十多岁的曾媛媛，生出这个年纪的儿子都没什么问题了，方晓还真是吃得下嘴。但是这种感慨很快也就烟消云散，撇开年龄不说，光是从表面上看去，保养甚好的曾媛媛，要说三十岁怕是也绝大多数人都信，那一身丰腴的白肉，男人，尤其是年轻男子，看了心动也实属正常。

        这些想法石为先是不会跟石磊交流的，甚至不会跟任何人交流，纯粹是一个四十多岁生理到心理都正常的男人偶然的遐思而已，说不出口。

        “难怪丁高省长会突然反对媛媛市长摘掉代理帽子，原来并不是单纯为了桂荣市长啊，还有这么一层隐情。”石为先感慨了一句，又对石磊说道：“曾媛媛得到中组部的招呼，是不是也是你给动了手脚？”

        石磊听到这话也是一愣，他只知道曾媛媛摘掉帽子了，却并不知道这里头还有这么一出。赶忙摇头道：“中组部有人给曾媛媛打招呼了？二子这个货，居然没跟我说！”很显然，在官场上并没有其他关系的曾媛媛，要有人从上头帮忙打招呼，就只能是方晓使得劲儿。

        “你真不知道？”石为先对石磊这个儿子越来越看不透，也就越来越难以相信这小子。

        “老爸，我在外头可能还会搞点儿表演啊之类的名堂，在您面前我没必要遮遮掩掩，您连您儿子都信不过还能信得过谁？这二年您这官儿当的，警惕心太强了吧！”

        石为先一想也乐了，但是却还是绷着脸在石磊后脑上打了一巴掌：“怎么说话呢？”

        石磊摸摸头，不满的说：“我这就给二子打电话，二子这事儿有点儿胡闹，想办法把曾媛媛调走，搞到平京去，或者弄到部委里担任个正厅的职务不就得了，干嘛还找人把招呼打下来，这不是什么好做法。我得说说这小子！”一边说着，石磊一边已经拨通了方晓的电话。

        “二子，你干的好事！”电话一接通，石磊就劈头盖脸的吓唬方晓，顺手摁下了免提，好让石为先也听得明白。

        方晓莫名其妙的：“你丫有病吧？唬谁呢？啥事儿？”

        “你还好意思问我，前些天我在平京，你都不把这事儿告诉我。曾媛媛那代理市长的帽子摘掉，是你给她帮的忙吧？你这有点儿胡闹了啊！”

        方晓一听是这事儿，立刻就笑了起来，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哈哈哈，这事儿啊，说起来还得说是你帮的忙！”

        “我帮你什么了？我现在才知道这事儿的！”

        “是，你是不知道，不过这事儿没有你还真成不了。辛贡那边那个姓莫的老东西开始刁难媛媛了么，她就给我打电话诉苦，这么长时间了，除了那次，她没给我打过电话，其实她还是蛮有分寸的。也就是那个电话，我看出来她似乎真的挺想扶正的，但是也不敢答应她啊，这事儿我怎么跟我家老头说？也是巧了，那两天我大爷爷家里，我大婶子生曰，全家就都过去吃饭了，没外人。然后我家刚好有个亲戚，不是姓方的，我大爷爷的小儿子，也就是我六叔的小舅子，就跟我提到你了。那人说起来比我高一辈儿，不过年纪也就跟文子差不多，大我几岁有限，他也是搞高科技的，就想跟你认识认识。我当然说没问题啊，说是有机会就给他介绍，但是突然就想起媛媛那事儿了，我六叔那小舅子有个叔在中组部，是个司长，副部级的高配，我就问他能不能帮个忙，当然没告诉他我跟媛媛的事儿，他一听说是辛贡的，又是跟石叔搭班子的，当时就答应下来。我还真没敢太往心里去，毕竟这亲戚关系也拐到不知道哪儿了，而且又不是他直接经手，也还得找人，但是没想到他还真把这事儿给办成了，他那个叔真就往辛贡那边打了个招呼……所以，你说这事儿是不是你给帮的忙？”

        石磊简直就想骂娘了，撇开方晓那拐了不知道多少弯的亲戚不说，关键是这事儿明明就是方晓的鸡|巴事儿——这不是脏话，真的就是那东西惹的事儿——结果却变成了石磊欠的人情。哪怕曾媛媛坐正这个市长的位置，对于目前的石为先的确是有些好处的，但是这也同时让石为先和莫丁高本就不融洽的关系变得更加敌对了，幸好还拐了不少弯儿，莫丁高也不太容易查到这事儿跟石为先有关，不然乱七八糟的小伎俩肯定能耍出不少来。

        “二子啊二子，我认识你这个朋友算是祖坟上烧了高香了！”石磊很是无语的说到。

        方晓嘿嘿一笑：“这话我爱听！”

        “我|艹！你他妈以为我这是在夸你呢！”石磊怒道。

        方晓那边大概也知道这事儿办的的确有些不地道，于是赶紧说道：“我所里有事儿，哎哟喂，外头喊着我开会呢，不跟你说了啊，回头再聊！”说完，咣叽他就挂了电话，石磊只得拿着电话对着石为先苦笑。

        石为先也是苦笑不已：“石石，你看看你交的好朋友！”

        这么一说，石磊倒是乐了起来，这事儿艹蛋了点儿，但是事已至此，方晓也果然是延续着他的散仙的作风，这做法，绝对跟那一世的方晓一模一样！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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