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5章

“昨夜莲花很晚才回来。回来就冲到卫生间。她吐了，我知道莲花又为了应酬客户，喝了不少酒。城市的月光昏暗的有些暧昧，但我清楚地感知到莲花累的厉害。没有去看石榴睡熟的脸蛋，就悄悄地睡下了。

        半夜回转身的时候，不小心触摸到莲花的脸上。竟然湿漉漉的，我知道为了日子莲花吃了不少苦。她是多么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啊。她应该和她去世的母亲一样，带着可有可无的课程，悠闲自在地生活。

        选择了我，莲花选择了一种为生存奔波的痛苦的生活方式。而我，在深深的自责中没有能力改变这一切。

        母亲在我下班的时候，一脸兴奋地告诉我，她发现了一个秘密。我实在不想听什么秘密，昨天的稿子让毙掉了。老主编很耐心地和我谈心，说生活中有什么困难可以和他说。我知道，最近心烦意乱总失眠，影响了工作状态。

        我真的只想回家睡一觉，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干。看着我疲惫的样子，母亲好像很不满意。“石头，你过来，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母亲神秘兮兮地拿出来两张火车票，是莲花前段时间和市场部经理出差时候的票。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啊,妈，上次莲花不是说去出差了吗？”我有些不耐烦。

        “妈问你，莲花那领导是男的吧。只有两张票，只有莲花和她的男领导出差。这问题还不严重吗？石头啊，你从小就是个实心眼的孩子。那莲花脑子活泛着呢，这最近是不是回来的越来越晚。哪有那么忙啊？哎，啥儿子，我这着急着抱孙子呢，你连见她面的机会也没有。

        再说了，一个女人，喝的醉醺醺的，算是什么事啊？这是在城市里，谁家也不管谁家，这要是在村里，还不让人吐沫星子骂死啊？真是家门不幸啊，石头，妈看人准，这莲花我看着就不是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能蹦跶着呢。”

        母亲还在继续说着什么，我感觉自己的头又开始疼了，疼得厉害。我不想听母亲空穴来风，捕风捉影地说莲花的坏话。简直是往我的心里捅刀子。

        但是，母亲把石榴送到幼儿园后，就闲着没事。能有这样的发现，大概够她用丰富的想象力让自己兴奋一整天了吧。

        我感觉累，很累很累，从心底里发散出来的累。想要离开这个世界的累。“妈，我头疼，你那颗止疼片给我。”大概我惨白的脸色让她相信我是真的不舒服，不是为了偏袒莲花。

        我感觉躺在床上天旋地转的，前几天也是这样的症状，去医院的时候，大夫说没有什么事，大概是累着了吧。

        是啊，累着了，早知道母亲这样对待莲花，我就是再喜欢也不会娶莲花进门。莲花的笑容彻底的消失了，母亲居然发出胜利的笑。好像让莲花不开心就是自己的胜利。

        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母亲是个不计后果的人，她沉浸在自己一手导演的剧本中了。她喃喃地说，今晚莲花要是回来一定要让她坦白，儿子好欺负，自己可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

        我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暴风雨就要来了吧。”

        石头日记中说的车票的事情，莲花是有印象的。记得有一天晚上回来，客厅里黑乎乎的，莲花随手按着灯。“你回来啦。”葛婶的声音随着灯亮突然就冒了出来。

        “妈，吓我一跳，你怎么还不睡啊？”莲花礼貌地说着。“我能睡得着吗？莲花，你老实交代，每天这么晚是谁送你回来的。还有，上次你出差只有你和你的男领导两个人吗？你每天晚上是和谁在一起喝酒，喝酒之后都干了写什么？”葛婶像是一个明察秋毫的严厉的审判官，厉声质问着莲花。

        莲花听出来葛婶的不客气，不想说什么，“妈，石榴睡了吧，明天早上我跟你说吧。不要吵醒石榴。”莲花说着，径直去了卫生间。

        一出门，吓一跳，葛婶双手叉腰，黑着脸站在门口。大有今天要是交代不清楚就不要睡觉的意思。正好电话铃响了，莲花过去接，顺便就回了卧室。

        石头忐忑地辗转反侧，听莲花和衣躺下，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葛婶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却偏偏莲花不迎战，真是气人呢。

        莲花知道石头还醒着，捅了捅他。轻声说道，“明天开始我回我爸那里住了。你照顾好石榴。”莲花觉得再这样下去，迟早是要出问题的。

        莲花的话语，简短而不容置疑。石头死命的点头，再这样下去真的会出事的。

        这大概是要石头离婚的前奏吧。第二天一早，葛婶一边给石榴梳小辫一边说，“石榴啊，你啥都好，就是不是个带把的。你知道这是奶奶的心病。这辈子没个孙子的话，奶奶就白忙活了。”

        石榴奶声奶气地问，“奶奶，啥叫带把的啊。石榴不是有小辫吗？”“傻丫头，就是男孩的意思。你是个丫头，奶奶啊，还想要个孙子，就是小男孩。就是像你爸爸小时候的样子。”葛婶回答。

        “哦。怪不得爸爸能上学，雨儿姑姑就只能自己自学了。奶奶，你这叫重男轻女，封建思想。那还是就我一个吧，我还能上学，还能得小红花。要是有了小弟弟，我就没有好日子过了吧。”石榴认真地说。

        莲花要赶着上班，过来亲了亲石榴说，“石榴，妈妈上班去了啊，放心，妈妈不生小弟弟，就亲石榴一个人。”石榴欢呼雀跃地抱着妈妈，唱着世上只有妈妈好，气的葛婶一下子话也说不出来了。

        人生真是无常啊，想到这里，莲花不禁苦笑了。说好的和石头相守一辈子，结果呢，不但离了婚，现在石头人也不在了。说好就石榴一个孩子，自己不是再婚又生了一个男孩吗？

        听雨儿说，自己再婚生了男孩后，葛婶又抓住石头狠狠地训了一顿。“石头啊，听说莲花居然生了个男孩。这不是诚心和咱们过不去吗？在咱们家生个丫头片子，然后每天就是喝酒晚回，就压根没有和你再生儿子的打算。这又过了别人家的门，这就不忙了，这就有时间生儿子了。”

        后来关于石头的消息，都是通过雨儿和石榴传递的。听说石头被逼着去相亲，这是葛婶和石头之间最大的冲突。在放莲花走了之后，石头的心就死了。他不管莲花之后怎样，自己是一定不会再娶媳妇了。

        有一次石榴放暑假来了告诉莲花，“妈妈，我终于看到你的酒窝了。以前爸爸总说我长的好看，是个小莲花，一笑就能看见酒窝。可我总是见你很高冷的样子，就是笑也是浅浅的。

        爸爸就惨了，自从你走了，爸爸几乎就不说话了，以前也话不多，现在就更不吭声了。妈妈，你明白吗？尤其是和奶奶在一起的时候，就一声不吭。奶奶说他是魔怔了。自从你走了之后好像把爸爸的魂也带走了。

        奶奶听说你生小弟弟了，更是加紧逼着爸爸相亲。有村里的，有城里的，还说我就是个丫头，她身子骨还硬朗，还能帮着带，不影响的。说的多了，爸爸就闷着头睡觉。奶奶气的直抹眼泪，说这是做了什么孽啊。把会生男孩的莲花给放跑了。现在石头也不再相亲，也不再说话，这简直是要命啊。”石榴生性乐观活泼，离婚的事情，莲花也跟她说了，说爸爸妈妈不能在一起了，但是永远是石榴的爸爸妈妈，永远都爱着石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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