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3章

莲花发现，这个家里越来越轻松和快乐的是雨儿。雨儿很认真地学习，进步飞快。雨儿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成为像嫂子莲花这样独立自主的人。

        钱多多还是经常上门，察言观色地看雨儿的状况。看见雨儿虽然不搭理他，但是面色一天天红润，神情一天天放松，不再是警惕备战或者麻木的状态了。

        钱多多的生意做的不错，他想接雨儿回去好好过日子，花天酒地的曾经让他看到了过往一个个嘴里抹着蜜，其实只是看上他钱的女人们，在他落魄的时候一个个离去了。

        心里想起雨儿的好，雨儿刚嫁过来的时候，也是想和他一起好好过日子的。虽然不吭不哈好像苦大仇深的样子，其实知冷知热的对他好着呢。

        是他自己不知道珍惜，自己作的。现在应该重新开始了，只要自己心诚，善良的雨儿一定会回来的。

        这天看到食堂出出进进的学生拿着玫瑰花，才知道是西方的情人节。钱多多想起自己婚后就没有怎么关心过雨儿，更不要说给她买什么浪漫的礼物了。于是，心里一阵感伤，想要用焕然一新的面貌给雨儿一个惊喜。

        看到钱多多西装革履捧着一束红玫瑰站在门口，葛婶愣住了。随即扭头让他进来，说：“多多，你这是哪根筋抽住了，买这花能吃啊？”钱多多看葛婶虽然是在埋怨自己，但却掩饰不住的喜悦。

        “雨儿，出来一下。”葛婶叫雨儿出来。这令钱多多喜出望外，以前自己来了就来了，磨蹭一阵不走，也是雨儿正好出来的话看上一眼，不敢主动提要见雨儿。这次不同了，葛婶居然主动喊雨儿了。

        其实，葛婶并不是因为钱多多带来玫瑰花。是因为每次来钱多多总是主动帮忙干活，并且给自己和雨儿买这买那，说的都是如何搞好食堂管理的正经事情。

        一天天的变化，葛婶看在眼里。谁没有年轻过呢？知错就改还是好同志嘛。何况自己也不想真的让女儿离婚，一是传出去名声不好，关键是以后难嫁人。

        尤其是自己住到城市里之后，石头和莲花总是忙，尤其是石头总是皱着眉头回家，看来这省城工作人比种庄稼还要累啊。所以自己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也是强忍硬扛的。

        恰巧有一次感冒头疼的时候，钱多多来了。他看到葛婶一贯锐利的眼神好像是散了光，恍恍惚惚的像是踩着棉花走过来的。忙扶葛婶坐下，一摸她的额头，知道葛婶发烧了，二话不说就出去给葛婶买回了药，又是熬生姜汤，又是煮饭。

        葛婶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心里明白，这个没文化的混账女婿心细着呢。要是学好的话，脑瓜子灵光，干活也麻利，也算是半条儿吧。

        这以后，葛婶明显对钱多多好多了。但是还是继续考验他，看看真的变好了没有。最关键的还是雨儿的态度，雨儿要是在内心完全不能接受钱多多的话，这次葛婶也不会勉强雨儿了。

        看到手捧玫瑰花的钱多多，雨儿还是一脸的平静。“妈，没啥事的话我进屋了，还有一篇课文没有背呢。”钱多多站了起来犹豫着要不要把花给雨儿。雨儿的眼里好像把自己当成空气了，似乎这是比冷漠更让人尴尬的态度。

        “雨儿，妈老了，你们的事情妈也管不了了。不管怎样，你们自己谈谈吧。”说着葛婶回转身子说要去买菜就出了门。

        “雨儿，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吧。咱们重新开始好不好。”钱多多还是没有勇气走上前去，站在原地说道。雨儿好久没有做声，好像还沉浸在刚才背课文的状态中。

        “雨儿，我重新做人，你就跟我回去吧。我在大学附近买了房子，咱们也住在省城。对了，就是我开食堂的那所大学。我帮你问过了，外语系有自学考试的辅导班。你看嫂子只能是下班帮你辅导功课，她又有身孕。”说到有身孕的时候，钱多多谨慎地看着雨儿，看到雨儿没有过激的反应，接着说道，“需要多休息，也不能太久地辅导你。我就自作主张帮你报了班。我这基础太差，从小不爱学习，本来想着和你一起学，又怕自己跟不上。你看我开食堂你读书，下课了就来我这个窗口吃饭，不也挺好吗？”钱多多知道雨儿沉浸在学习中了，就试探着想从这里找突破。

        果然，又过了一会，雨儿幽幽地说，“不要说我们的事情了吧，那已经是过去了。我可以去上学，但是晚上还回这里。”“好好，听你的，下午下了课我就把你送回来。”钱多多没有想到进展如此顺利，高兴地差点蹦起来。

        看雨儿的表情，暂时还是不能接受自己，那就再缓缓吧。反正每天能在一起，应该机会更多了吧。这样想着，钱多多把花放在茶几上，就出了门。他不敢说的太多了，害怕又激起雨儿对那个已经到了天堂的孩子的思念。

        钱多多走后，雨儿把花扔到垃圾桶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读书真是一味能给自己疗伤的药啊，自从沉浸在学习中，自己不再胡思乱想了，感觉生活有了希望，生命有了寄托。

        渐渐清醒之后，雨儿越发觉得自己是哥哥的负担。看着忙忙碌碌的石头，雨儿很是心疼。尤其是夹在母亲和妻子之间的石头那种左右为难的痛苦，细心敏感的雨儿是能够感知的。

        雨儿知道，如果自己一直住下去，母亲一定会让自己加入她的阵营，一起对付嫂子。这是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莲花嫂子多好啊，就因为能耐就一定要把她制服。对，母亲早已经把自己和哥哥制服了。

        她们习惯了顺从，现在哥哥在婚姻这件事上没有听从母亲的，母亲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一定要把嫂子也变成和自己和哥哥一样顺从才罢休。雨儿太了解母亲了，如果自己不是因为受了这么大的刺激，一定不会让自己和嫂子这么亲近的。

        钱多多安排自己读书，是顺着自己的想法。其实内心也未必愿意自己的媳妇比自己有出息。但是还是做了让步，他的目的是要自己给他生个儿子，雨儿很清楚，但是她本能地把自己和钱多多划清了界限。

        这个界限是永远不可能消除的。但是现在能怎样，自己还没有那么独立，反正也没有离婚，他交学费也是理所当然的。只要晚上回来，也避免了和钱多多的接触，也避开了好战的母亲。

        也许，当下这是比较好的选择吧。雨儿沉沉地闭上眼睛，双手紧握成拳，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撑住，度过人生的这一道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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