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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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没有白球鞋的孤单,让石头倍感屈辱的是小胖总是带头起哄,时不时说自己是从石头中出来的吧,怪不得叫石头呢。
一次放学的路上,小胖从他旁边走过,看见他捡到一块纸片,过来就鄙夷地说,“原来你不是从石头里出来的,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吧。”说着顾自哈哈大笑起来。
又是小胖,这个经常嘲讽欺负自己的同学。每天就是吃罐头,还经常带到学校里炫耀。他父亲是村里的干部,母亲开着小卖部,家里的日子在村里是数一数二的。
最近可能是因为长身体的原因,石头总感觉自己吃不饱,饿得头晕眼花的。上课的时候总是打不起精神,加上心理长期处于一种缺乏安全感的状态,石头看起来总是蔫蔫的。
小胖一边说,一边使劲推了石头一把,照以前的反应,石头是没有反应的。谁知道石头压抑在心中的愤怒一下子被点燃了。他挥起拳头,照着小胖脸上狠狠地砸了一拳。
小胖瞬间愣住了,这还是那个逆来顺受,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石头吗?石头不是吃错药了吧,怎么敢跟自己动手。看石头拳头紧握,眼冒金星的样子,小胖忍着疼,恨恨地说了句,“你等着瞧。”就灰溜溜地走了。
石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却不知道为啥,扯着嗓子朝天大喊起来,喊着喊着,竟然嚎啕大哭起来。从小母亲就跟他和雨儿说,“出去了不要惹事,有人欺负躲着点,忍着点。谁让你们那爹走的早啊,咱只有自己消停点,省事些,夹着尾巴做人。”可是石头却打了村里干部的儿子。
石头知道自己这次闯祸了。可是自己毕竟是有血有肉的人啊,自己不是一块石头啊。石头就这样哭着,哭着,边哭边跑,一路跑到了父亲的坟前。
“爸,你醒醒啊,我不要别人欺负我,我要你帮我撑腰。爸啊,要不你就带我走吧。我不想窝窝囊囊地这样活着。”石头觉得自己还不如那只已经被宰杀的小羊。至少它活着的时候是畅快的,至少还有自己能够理解它,保护它。
也许母亲从未真正理解过石头,她也没有更多的能力和精力去从心理学的角度去分析,教育孩子。能够独自拉扯大两个孩子,并且供出了全村第一个大学生,葛婶应该是很了不起了。
她不想让孩子们出去惹事有错吗?当然没有。她惹不起别人有错吗?当然没有。现在,小胖在父亲的带领下气冲冲地冲了进来,让葛婶瞬间就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葛婶,交出你儿子石头。他居然敢动手打我儿子,简直是反了。”村干部恶狠狠地说道。
“石头放学还没有回家,我也正寻他呢。”葛婶小心翼翼地说着,好像是犯了错误大气不敢出的孩子。
“那你出去找,我就在这里等着。今天要是没个说法,就不走了。”说着,村干部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谁知道那把旧椅子腿脚不牢,就像葛婶此刻吓得发抖起来。村干部被一下子闪出来,跌坐在地上。
这一下子,火气就更旺了。正好这时候,石头低着脑袋回来了。只要是在外面和别人吵几句,葛婶都会不问青红皂白地批评石头,所以石头回到家什么也不说了。除了简单地嗯着,就是埋头看书。
这一次,石头知道母亲一定会有强烈的反应,心中的委屈只好自己发泄了。但是孤独无助的心变得更加脆弱了。石头不知道自己来这个世界究竟是干什么,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和别的孩子一样欢畅地生活。
是穷能说明一切的吗?秦大爷的孙子,从小就没有了父亲,就是秦大爷一个人抚养,但是每次受了欺负,秦大爷总会操起放在家里的镰刀斧子出去咋呼,吓地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他孙子秦小小。
石头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是别人错了,自己都要是一块沉默的石头,默默地忍受,不能反抗。
好像反抗就会引起战争,而战争中连着母亲和妹妹都会牺牲一样。是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的孩子吧,毕竟母亲是个女人。
那就只有自己好好学习变得强大,这样才没人敢欺负自己,自己还能保护母亲和雨儿。这样想着,石头起身回家。
一进门,小胖那双滴溜溜转的眼睛就看到了石头。大喊一声,“爸,石头回来了。“村干部正让葛婶围着赔不是,一边还揉着跌疼的屁股蛋。一听小胖的喊声,瞬间就朝着石头开火。小胖躲在他爸身后,想起刚才石头打他的样子还心里发怵。
只听得啪啪两个响亮的耳光,石头昏昏沉沉的脑袋顿时就眼冒金星,加上刚才消耗的能量,本来就晃晃悠悠的。这猛不冷丁的挨了两巴掌,眼前一黑,就栽倒在地上。
这里本想着石头回来跟人家赔个不是的葛婶,瞬间就像母兽一样奔了过来,抱起石头,使劲摇晃。“石头,石头,你醒醒啊,儿子。天啊,我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让我的儿子跟着我受这么大的罪啊。”葛婶本来是个要强的人,但是夹着尾巴做人,心中就有太多的委屈和无奈。
现在,一下在震天的喊声中爆发了出来。“你还我儿子,今天我跟你拼命了。”葛婶把石头放在炕上,一头就冲着发愣的村干部撞了上来。
左邻右舍的听到这么大的动静,都赶过来看热闹。雨儿哭喊着,“救救我哥哥,救救我哥哥。”大家把石头拉在平车上,冲向村卫生所。
石头醒来看到急红了眼睛的母亲和挂着泪珠的雨儿,再看村干部耷拉着脑袋,也生怕有什么事情说不清楚。小胖早不知道哪里去了。这一次之后,再也没人敢随意欺负石头了,石头有了一种能抓住命运的自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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