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送都不要

　　“少喝些酒，伤身。”

　　时清听完只是淡淡地提醒了季夏一句，并没有责怪或者是训斥她的意思，但正因为如此，才让季夏感到失落。

　　她宁愿他骂她一顿，什么话都行。

　　只要不是这样平平淡淡，几乎要走出她生活的态度就好。

　　她真的好怕时清会离开自己。

　　时清看着季夏眸子里星光落下，心脏一疼，压抑得难受。

　　可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

　　只要他离她远远的，总有一天她会知难而退，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他这样的人，不配和她在一起。

　　“我会的。”沉默半晌，季夏突然小声开口，不一会又抬起头看着时清重复了一遍，“我以后再也不碰酒了。”

　　再也不……

　　再也不碰酒，再也……不想放弃你。

　　“嗯。”时清只是点点头，甚至没有侧头回应季夏的视线。

　　啧，果然还是会难过。

　　季夏收回视线，也一并掩盖住眼底的悲伤。

　　不管现在她怎么步步紧逼，怎么死缠烂打，时清都无动于衷，甚至经常躲着她。

　　今天是一个礼拜以来，季夏第一次见到时清。

　　如果不是那件事，或许时清也不会对她避之不及。

　　她果然是坏透了。

　　坏到想把天使带入地狱，想把他变成恶魔，让他永远和自己在一起……

　　-

　　唐梓醒来时，除了铺天盖地的头痛以外，叶知行离去的背影也霸道地印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

　　他……是不是更讨厌他了？

　　明明唐梓想要表达的是喜欢，却在看到何奈的那一刻选择说出伤害他的话……

　　他后悔了。

　　唐梓抬眼看向四周，他的右手插上了针管在输液，身上也已经换上了蓝条病服。

　　他这是在医院？

　　唐梓伸出左手，揉了揉太阳穴，并试图回忆起自己昏迷前的事情。

　　他和季夏去了酒吧……然后他在季夏的激将下和她拼酒……再然后……

　　他居然几杯酒就灌倒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原来这么不胜酒力……

　　在一个女人面前喝晕……真丢人。

　　唐梓眯着眼躺了片刻，随即挣扎着坐起来，靠在床头寻找自己的手机。

　　他想打个电话给家里，不然他们该担心的。

　　唐梓扫了一圈，最终在枕边找到了自己的手机，他刚点开通讯录，房门便从外面打开了。

　　唐梓抬眼看过去——

　　原来是季夏这个罪魁祸首。

　　“季……”唐梓刚想开口，又看见时清从外面走了进来，“舅舅？”

　　“嗯。”时清应了一声，关上门径直走到唐梓身边，俯首看着唐梓有些严肃，“出了事，首先应该想办法，而不是……”

　　时清似有若无地瞥了季夏一眼，接着说道：“而不是想着通过这些没什么科学依据的途径去逃避现实，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把自己的身体放在第一位，不要随意去伤害，知道吗？”

　　最后那一句说得极轻，仿佛他面对的是自己的心爱之物。

　　唐梓点点头，立马立起三根手指作发誓状：“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再喝晕一次，他丢脸能丢到姥姥家。

　　这种事他可不会让它再发生第二次。

　　季夏站在一边，感觉时清的视线似乎从自己身上扫过，但当他看向他时，时清正一脸严肃地教育唐梓。

　　大概是她的错觉吧。

　　把身体放在第一位……

　　季夏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一天，她再一次喝了个烂醉，再一次敲响了时清家的门，也再一次对她步步紧逼。

　　到底是什么让她选择用逼迫的手段对待时清的呢？

　　是他一次又一次的逃避，还是无论季夏做什么他都不会说出那句“讨厌”？

　　时清还在训导唐梓，一板一眼，唐梓只有低头受教的份。

　　大概是人民教师上身了。

　　季夏没心思听他们说话的内容，也是悄悄离开病房去给他们买水果。

　　大概二十分钟后，季夏提着一袋子苹果和香蕉回到了病房。

　　她一打开门，时清已经不在了，唐梓正坐在病床上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季夏径直走进去，把塑料袋放到桌子上，然后拿了一个苹果去洗手池边清洗:“时清什么时候走的？”

　　唐梓似乎刚注意到季夏回来了，一听到她的声音就紧张地把手里的东西藏到了枕头下面，一脸震惊未定，恍恍惚惚地说了一句：“刚走。”

　　季夏洗好苹果，经过桌子又顺便给唐梓掰了根香蕉，走到病床边坐下：“你这是什么表情？”

　　“没，没有。”唐梓闻言下意识伸手摸摸自己的脸，似乎感觉自己有些反常，又迅速缩回了手，指着季夏手中的香蕉岔开话题道，“这苹果看起来不错。”

　　“哈？”季夏看了一眼自己刚剥好的香蕉，嘴角抽了抽，把香蕉递到唐梓面前，“你是不是酒精中毒，导致眼神也不好了？”

　　“可能有点。”唐梓的目的在于岔开话题，只要达到目的，也不在乎季夏说什么。

　　他接过香蕉，说了声“谢谢”，然后一边啃香蕉一边看季夏削苹果。

　　季夏专心致志地削着苹果，一圈接着一圈，削了大半个了皮也没有断，而唐梓的香蕉也已经吃完了，他侧身把香蕉皮扔进床边的垃圾桶，然后抽了张纸巾擦手。

　　“季夏，你……知道我舅舅为什么不愿意和你在一起吗？”

　　“我要是知道我还能这么惨？”季夏削好了苹果，又端来个果盘把苹果切成块，插上签端到唐梓面前，“难不成你知道？”

　　唐梓伸手挑起一支牙签，借吃苹果掩饰自己的心虚：“我怎么可能知道……”

　　季夏也捏起一支竹签，一只手撑着脸颊，漫不经心地咬了一口苹果：“那你问什么？提醒我是个失败者？”

　　唐梓盯着季夏大概半分钟，盯得季夏有些不自在，她直起了身子：“看什么，我脸上有东西？还是说……你其实一直觊觎我的美色，想趁机挖墙角？我可告诉你，我心里只有你舅舅，你没戏了。”

　　“切……”唐梓丢给季夏一个白眼，满脸嫌弃，“就你这样，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白送我都不要。”

　　“是吗？”季夏突然凑近唐梓，一条腿半跪在床上，手指在他胸口戳了戳，放软了声音，“我这样……”

　　季夏才撩拨到一半，房门突然就被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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