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天下十二城

陆凡愉住在客栈二楼，打开窗户就能看见街上来往的行人，他用手托着下巴从上往下观看，一看能看上一天，渐渐地，他摆脱了许家几乎灭门的阴影，不再像之前那样，整宿整宿的做噩梦。

        这些天他过的舒心，住店吃饭的钱都由齐修出了，他只负责吃喝，也许这也正是他心情转好的原因之一。

        “咚咚咚”的敲门声传来。

        陆凡愉勉强收回黏在外面的眼神，起身打开了门，发现门外站着的是他现在的“衣食父母”。虽然他已经在这客栈住了半个月，但二人除了最开始交换了姓名外，再也没有任何交流，偶尔遇见，齐修也当做不认得他，他反而乐得轻松，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风把他吹来了？

        齐修也不用他让，自觉进了屋内，找了张椅子坐下。

        行吧！谁让人家出的钱呢！

        陆凡愉跟着也坐下。

        十四五岁的少年，站起来才刚刚到他肩膀，一开始针锋相对的状况让齐修始终把他当做了敌人，忽略了对方的年纪，现在再看才发现对方分明只是个半大的孩子，他原来想要说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被他硬生生咽了下去。

        两个人都不说话，一股无言的尴尬在二人中间蔓延开来，还是陆凡愉率先打破了沉默，“你找我有事吗？”

        齐修点了点头，“我来辞行！”

        饭票要跑？这是陆凡愉的第一反应，等脑子转了转，恢复了正常，才意识到他和对方连朋友都称不上，要跑才是正常的。他“啊”了一声，想接着说些什么，但想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话，只好闭上了嘴。

        茶香四溢，飘荡在屋内。齐修端起茶杯，不急不缓地品了起来，好像刚刚说告辞是别人一样。

        齐修眉眼狭长，鼻梁不高不低，口型端正，嘴角微微上翘，不笑时也是笑的模样。他将茶碗轻轻地往桌上一放，微笑着道：“你对灵力知道多少？”

        一点铺垫都没有，直接就问。

        陆凡愉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能说的，将他师父讲给他的老老实实地复述了一遍：“人体内有阴阳二气，阳气护身，阴气可用，阴气又被成为灵气，或者灵力。”

        齐修嗯了一声，道：“灵力的运用，各门各派均有不同，我出身于无极门，灵力运用靠的是符箓。另外也有靠刀剑这样的利器的，也有靠自身身体的，道门三千，各有不同。”

        陆凡愉虽然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要说这些，但也没有出声打断。

        “道门其实是各大修行家族的统称，这些家族一直都以降妖除魔为己任，但千百年来，妖魔鬼怪大多都存在在妖界，来人世的少之又少，故而道门纷纷换上了另外一个身份，并且以这个另外的身份被人所知，”齐修用手指蘸了点茶水，一边在桌上写字一边道，“天下十二城！”

        陆凡愉望着桌子上“天下十二城”这五个字一愣，他从人们口中打听到，这个世界是划城而治，却没想到原来这所谓的天下十二城，是十二个修行的家族所建。

        齐修接着道：“除去这十二城，其余的小道门要么投靠其中一个，要么避世而居……”

        看这对面似乎是有长篇大论的架势，陆凡愉动了动身子，换了个舒服点的坐姿。

        “无极门也是，这两年来频繁派弟子出来，那都是有缘故的。有人预言，半年之后，魔门大开，届时妖界和人界融合，妖魔鬼怪横行于世，后果不堪设想。”

        半年之后，魔门大开，世道将变。

        陆凡愉听着齐修这些话，再回想他来此途中碰到的破草鞋精，还有妖怪欢所处的地界的裂纹，一切也不是毫无预兆。

        齐修道：“我看你以字为术，以言为令，想必是已有师承，趁着魔门还未开，早些回到师门为方为上策。”

        他只有一个师父，现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师门什么更是没有。

        齐修察言观色，看陆凡愉一副迷茫的样子，笑了笑，方道：“半年之后，一定会有很长时间的，我无极门虽然只是个不出名的小道门，但若是你实在无处可去，可以去那暂避。”

        陆凡愉也知道接下里如何做好，可以确定的是他不想寻求他人庇护。他谢过了对方好意，仍是坚持自己行走闯荡。

        齐修也不勉强，继续刚刚的话题道：“据说，最初人间和妖界原本就是一体，只是因为人类和妖类始终无法共存，后来才有了妖界。妖类本来就比人们寿命长，又有妖力加持，肆意虐杀人类，人们沦为奴隶，这一情况直到人们学会控制体内灵气，道门出现才有了转机，人们疯狂反扑，将被杀的妖类用来炼丹，锻器，妖类大量减少，妖界之主以自身妖力为祭，隔出妖界，才有了妖类生存的地方。”

        他站起身来，一柄短刀横在陆凡愉颈上，道：“半年之后，妖界卷土重来，人间会再次沦为炼狱。人妖殊途，本来就不能共存。若下次遇见，你再和我说些什么妖类不该死的话，别怪我不留情面。”

        这一下突如其来，前一秒钟，对方好像还在为他将来的处境担忧，下一秒，短刀就递到了他脑袋下面。

        道门规定，遇妖不杀者会被道门视为敌人，齐修担心陆凡愉再遇到这种事，还会说些什么妖无错不该杀的话，直截了当地道：“现在，越来越多的道门中人开始在人间走动，我们所遵循的规则就是妖类该杀，你年纪虽小，但也应该明白，若是再维护妖类，那就是站在道门的对立面。”

        陆凡愉本来只当个故事听，也没什么实感，听他说了这些好似是在为他着想的话，两根手指小心的捏住刀身推开，嘴上老实地道：“我明白了！”

        他挠了挠头，不解道：“不过既然知道那个什么魔门就要打开，你们都不阻止的吗？”

        “十二城主都已有动作，分派人手寻找魔门所在，也许很快就有好消息也说不定。”齐修嘴上怎么说，其实也没报什么希望。

        “我听说四方魔门都有魔门令镇守，那么他们是看门的吗？魔门大开是代表他们不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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