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谈判 （上）

　　斯诺里心头一跳，正在装填的火枪的莱伦闻声也抬起来头来。原来是马库斯引着两个服务生走了进来。

　　服务生端上了两个盛满了烤肉的木盘和一桶麦酒。看着莱伦手里的枪和包间里带这些火药味的气氛，这两个服务生也有点紧张。

　　“给咱们的人类朋友拿个试枪的样件！”斯诺里吩咐到。托米答应一声从包里拿出来了一块钢板。

　　“标准的制式板甲用钢！”斯诺里屈起中指一弹，钢板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咚！”声。随后斯诺里把它递给了莱伦。

　　“嗯，确实是好钢！”莱伦掰了掰让身后的护卫把这钢板挂到了包间的墙上。

　　“马库斯，你试试！”说着他把装填好的雷鸣枪交给了刚回来的人类。

　　借着屋里油灯的光亮斯诺里看到这人类一身猎装，恐怕是个猎人出身的神射手。

　　马库斯拿到枪略做调整，手一抬，眼一眯，随着他扣动扳机，只听“砰！”的一声，子弹正中钢板。

　　人类护卫把钢板卸下来交回给莱伦，看着上边的枪眼，马库斯和莱伦相对着微微点了点头。

　　“来来来！咱们边吃边谈，一会烤肉凉了口味可就不那么棒了！”说着莱伦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的护卫也都各自坐了下来。

　　斯诺里对此很赞同，生意什么时候都能谈，饭可不能不按时吃。

　　酒过三巡之后，他们又聊回了正题。

　　“尊敬的长者，我的情况你也关注到了，边境亲王领，那真不是一个富庶的地方。”莱伦骑士开口了。

　　“这个我有所了解，”斯诺里点了点头说道。“那地方无论是政治还是自然环境的非常复杂，可算是个淘金者的宝地。”斯诺里接话了，但他没有完全顺着往下说。

　　“这片广袤的荒野有众多渺小的人类王国，这些王国是由雄心勃勃的冒险家建立的，他们试图拥有自己的势力。然而，很多时候，这些冒险家通常是来自帝国、巴托尼亚和基斯列夫等地的政治或宗教难民。”莱伦补充介绍了几句。

　　“我建立了一块名为斯卡利兹的领地，手底下有那么千把号人。”莱伦开始说起了自己。

　　“那相当不错了，我是否应当叫您莱伦大公呢？”斯诺里开了个玩笑。

　　他知道在这些土地上拥有主权的地方统治者被统称为边境亲王，这片土地也因此而得名。

　　每一个亲王都会统治一个小王国，这个王国会有一个过分夸张的公国头衔，但要是在文明程度更高的地区比如巴托尼亚，这个王国通常很难称得上是骑士的封地。

　　考虑到该地区最大的定居点在旧世界的其他地方也只能算是小城镇，那眼前的莱伦骑士实力在这块地方也算是一方豪雄了。

　　“小小的一片地方，还不足以在广袤的群山面前夸口。”莱伦骑士谦虚了一句，这让斯诺里对他印象很好，因为根据同胞们的描述边境亲王们大多是些夜郎自大的家伙。

　　“边境亲王领充满了危险。战争，瘟疫，饥荒这些在我们的时代之前就杀死了许多居民。然而，这一切还不算完。”莱伦骑士说着说着眼睛有点红了。

　　“在那块地方，边境亲王们之间几乎永无宁日！他们之间的战争是非常激烈的，这是因为赌注很小。一个失去公国的亲王，在经历了几场幸运的战役或一次幸运的暗杀后，或许又能得到一个新的公国。”莱伦说着啃了一块肉排。

　　“因此，有很多那里的领主认为，为了攫取更多的权力或金钱，不惜一切代价非常值得。在这一地区，谨小慎微的僵持和小心翼翼的和平非常罕见。这使得这儿的生活令人气血沸腾，极不平静。”

　　在人类中莱伦相必也算得上能说会道的类型了，一大段话说得有理有据。

　　“但这是对当权者而言，对普通的百姓，只有无尽的苦难罢了！但是，我想改变这一切！”莱伦骑士的语调高亢了起来。

　　斯诺里注意到他的几个随从对于老大的想法非常认同，神情上也并非是常见的麻木不仁，而是有着信仰的光芒。

　　“所以呢？这可不能改变我们的雷鸣枪现在紧俏非常！”斯诺里接着扮演好商人的角色。

　　“这儿，卡拉克-赫恩，只要阿里克领主主政一天就一天没有火器卖，”斯诺里开始了他的分析。

　　“让我想想，你方便去的还有，还有卡拉克-铜山堡，不过那边产的火器自己都不一定够用。”

　　“谁说我们一定要买你们矮人的火枪？”坐在莱伦骑士身边的猎人马库斯叫了起来。

　　“我听说努恩是枪火之城，那里离我们斯卡利兹领就隔着一个黑火隘口罢了！”

　　“马库斯你闭嘴！”眼看随从还要接着说下去，莱伦骑士制止了他。

　　“这位勇士说得不错，不过努恩现在可是自救不暇。”斯诺里喝了口啤酒润了润喉咙。

　　“自打迪特尔四世那蠢猪放弃防御直接撤退之后，努恩这座雄城被绿皮的waaagh肆意摧残，现在说是一片废墟都有些瞧不起它们留下的侵蚀嘞！”斯诺里述说着他知道的消息。

　　“我们商队出发的时候，正好有一队工匠从永恒之峰也起出发去帮助努恩重建。枪炮学院乐观估计也得两三年才能恢复生产，想要让产量在满足帝国需求之外有多余的拿来出口只怕得五年往上了！”

　　听着这些话，马库斯张了张嘴，最终也说不出些什么来。

　　“你也知道，火枪虽然价格高一些，但只要经过一两个月的训练，原本的农夫也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枪手，但要是想训练弓箭手的话，没有个三年五年他们只会让箭矢扎在自己的脚背上！”斯诺里模仿着长者们的语气，粗声粗气地说道。

　　这话已经被无数人证明过了，对面的人类没法反驳。

　　“火枪在对付重甲单位时的表现也比弓箭好上很多，虽然你那块地方没什么买得起板甲的家伙，但那片蛮荒之地里怪物可不算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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