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老子是洗佛爷的

眼前这条街比澹台府门口的大街要宽敞热闹很多，一眼望去，人头攒动，喧嚣沸腾。

        足有十米宽的大街，由青色石板铺成。沿大街两侧，商铺林立，旗幡招展，伙计在门口殷勤地迎来送往。避开商铺门口，沿着道路两侧，还摆着各色的玲琅摊位。买的、卖的、吆五喝六、讨价还价，一派人间繁华的气象。

        四人很快便融进了人流。

        明月和小山两个人，大呼小叫的，一会儿买点吃的，一会儿翻看一些小玩意儿，寻找着感兴趣的摊位。

        澹台清风矜持的多，陪在姚铮一旁，不时为姚铮介绍着。

        “姚表兄，这东市集是咱们罗浮城最大的集市，每十日一集。另外，城西那边的西市集也是每十日一集，和东市集岔开了五天，那里街道窄一些，规模也略小了一些。”

        看着摩肩擦踵的人群，姚铮问道：“这么多人啊？平常集市也这样吗？”

        清风摇头道：“平常日子自是远远不及的，这不是快年节了吗，家家都要备年货。等年节那几天就歇集了，要等到上元节庙会才有开集。”

        姚铮东看看西看看，觉得这里和自己那世界的其实也没什么太大区别。虽说自己以前没有赶过集，但毕竟去过庙会。庙会是什么？花钱买热闹啊，无非吃的、玩的、看的、上当受骗的、顺手牵羊的。

        此时，明月和小山已跑到一个烤肉的摊子前，大声招呼姚铮他们过去。

        摊子前围着的人很多，根本看不到里边的景象，只能看见一根长长的竹竿挑着一个布幡随风摇曳，上面写了六个字：大金柱子烧烤。

        见明月和小山挤进了人群，澹台清风便拉着姚铮站在外围看着聊着。

        烟雾缭绕，肉香四溢。

        一会儿功夫，小山便举着一把肉串钻出来，递给二人：“趁热，赶紧吃，大柱子的炙烤牛肉，一会儿还有。”说完便转身又钻了回去。

        澹台清风抓着肉串，有点腼腆，对姚铮说：“尝尝吧，姚兄，这肉串很好吃，在这东市集很有名气。”清风可能是担心姚铮不习惯在大庭广众之下吃这种街边小食，又补道：“这烤肉串，就要在街边站着吃，才有风味。”

        看着清风拘谨的样子，姚铮笑了，估计这话应该是明月或小山教他的。

        接过一半肉串，姚铮麻利地抽出一根滋滋冒油的肉串，冲着清风一点头：“吃着。”然后由尾到头一撸进嘴，鼓动着腮帮子便大嚼起来。没几下，脖子一梗吞咽下去，紧跟着，又一根送到了嘴边。

        澹台清风看的傻了，哪里想到这货才是撸串的祖宗，见姚铮吃的满嘴流油，顿觉舌尖生津，便也开动起来，学着姚铮一口撸一串，大嚼起来，感觉确实比以往更好吃更过瘾了。

        姚铮吧唧着嘴，嘟囔着：“孜然、辣椒、盐、蒜，不错啊，该有的都有啊，可怎么还是觉得缺点啥啊”

        “姚兄，你说什么？”澹台清风把一串肉撸进嘴里，侧着头问姚铮。

        “抄，知道了！差了一瓶啤酒一根烟啊！”姚铮一把拍在清风的肩头：“兄弟，你们这儿，有没有啤酒、香烟啊？”

        “皮酒~？没听说过，有老酒，街头有家洪记老馆很有名。另外，另一边新开的牛记酒坊听说也不错。至于香烟，姚兄要祭拜先人吗？家里有，等回去我拿给你。”澹台清风嘴边蹭了一堆油和料渣。

        姚铮撸了一大口肉，颓然道：“算了，当我没说。”

        这时，明月和小山，一人手里一大把肉串，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一边分给姚铮和澹台清风，一边嘟囔着：“吃吧，幸亏下手快，这会儿都赶不上烤了。”

        刚咬下一块肉的明月，看见了姚铮和清风的吃相，不禁愣了，道：“天啊，哥，你今天这么豪迈啊？”澹台小山也跟着看向清风，见他一口撸掉一串肉，满嘴的油闪闪发光，也傻了，这还是那个斯文儒雅的二哥吗。

        澹台清风尴尬一笑：“我看姚兄这吃法很是痛快，也就……你们试试，确实挺过瘾的……”

        几人正吃的不亦乐乎，姚铮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直直地看向围着烤肉摊的人群。

        澹台三兄妹正要发问，姚铮却“嗖”地突然窜了出去，身形快如闪电。

        “这么快！”小山含着一嘴肉惊叹道。

        三人目光随着姚铮身影看去，只见他已窜进人群，一把薅住一个瘦削男子，一抓一拧，男子惨嚎一声便跪倒在地上，一个淡紫色的精致小包从男子手中掉在了地上。

        随着瘦削男子的惨嚎声，围着烤肉摊的人群快速往旁边散开，澹台三兄妹也赶紧跟了上来。

        “我就说嘛，这么热闹，怎么可能缺了佛爷。”姚铮攥着瘦削男子的手腕，反背在身后。男子头朝地，撅着腚，嘴里“哎呦~哎呦~”地叫着。

        “偷儿？”清风问。

        姚铮一手抓着男子，一边还不忘撸着肉串，嚼着肉回答：“嗯，小偷儿。”

        随后看向围观人群喊道：“谁的钱包丢了，自己认。”

        人群后面，一个站的稍远点的女孩，“呀”的叫了一声，快步走上前：“是我的。”

        “啊？！灵儿姐姐，是你。”澹台明月和小山竟是认得这女孩。

        明月从地上捡起小包，递给女孩：“灵儿姐姐，你咋自己在这啊？快看看，有没有少什么。”

        叫灵儿的女孩接过小包，先谢了澹台明月，又分别跟清风和小山又打了招呼。

        “没什么重要的，就一点银子，不用查看。”又对明月说：“我哥让我买点烤肉等他，他说去前面看看买点书。”

        明月撇撇嘴说：“吕胜翔心可真大，就这么把你一个人扔这儿，你怎么连个家仆兵丁都不带啊？”

        灵儿嗫嚅着说：“我哥说累赘，不方便。”

        说完，看向还抓着小偷的姚铮，轻轻一礼：“谢谢这位大哥仗义出手。”

        没等姚铮回话，澹台明月便抢着说：“灵儿姐姐，这是姚铮哥哥，是……哦，是我表哥。”

        “啊？原来是澹台家的表少爷。姚铮大哥好，谢谢你。”灵儿忽闪着一双美眸，脸上淡淡一抹红晕，想来平常不怎么跟陌生人说话。

        “别客气，没多大点事儿。”姚铮一笑，心里说：坚果啊！懂礼貌，面儿还嫩，比明月温柔。

        “起来！”姚铮一把薅起赖在地上哼唧的小偷，照着屁股一脚，往不远处的一个胡同走去。

        其他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姚铮要做什么，只好跟了过去。

        胡同里，姚铮咬着半根烤肉吃剩下的竹签，指挥着那小偷：“冲墙，蹲好了！双手抱头！”

        小偷唯唯诺诺地照做了，一边蹲，一边说：“大哥，放了我吧，定当回报，我是饿虎帮的人。”

        一听到饿虎帮，旁边澹台兄妹和灵儿脸色都微微一变。

        “饿虎帮？什么破名字！”姚铮乐了：“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大哥您是？”

        姚铮一巴掌呼在男子头上：“老子是洗佛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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