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再拜师

老人走后不久，几个仆人捧着一堆东西来了。

        几个人也不说话，手脚麻利儿地帮姚铮一番收拾，洗漱、修面、更衣，姚铮如木偶般任由他们摆弄，直到收拾停当。

        仆人走后，只留下一个身着素衣、面目清秀的小丫鬟。

        小丫鬟让姚铮站在一面镜子前，然后轻轻巧巧地帮姚铮顺了顺头发，平整了一下衣服，一番仔细地打量。待抬头看向姚铮的面庞时，发现姚铮也在看她，脸上不禁一红，赶紧站在了一边。

        姚铮心中暗笑，扭头看向镜子。

        镜子中的人，修长匀称的身材，一身月白色的长袍，头发从原来的半长不短，变成了落肩长发，刚刚被小丫鬟用一条绸带束在脑后。

        看着镜中的自己，姚铮乐了：嘿，这小子真帅！

        ……

        “最初我对这小子，只是好奇，好奇他的来历。”澹台灭明老人坐在主厅上首，澹台伯玉、仲玉、叔玉三兄弟端坐左右相陪。

        “现在呢？”澹台伯玉问道。

        “现在就更好奇了！”老人看看澹台家的三兄弟：“老大，我问你，你所知的整个轩辕大陆的法修大能，最多能亲和几种元素？”

        澹台伯玉认真地想了想，沉吟着说：“据我所知，国师古砚是金、木、火三法同修，应该是当世第一了。

        除了他，天下能亲近两种元素的人，恐怕不会超过十人。爹爹您在这十人中当是首屈一指，除了土系火系双法同修，还兼修大召唤术，实力肯定不在古砚国师之下。至于其他隐匿于山野的大能，恕儿孤陋寡闻，就不得而知了。”

        老人点点头说：“伯玉你主修的是召唤术，仲玉主修的土系法术，叔玉身体不亲近五行，所以修的是武道。你们虽不是什么出类拔萃的修行者，但仗着家学与炼妖塔的充沛原力，在同辈中也算是一流的，但想成为顶级修行大能，你们此生不论怎么修行，也是无望的。

        原因你们也知道，五行相生相克，缺了哪个都不会完美。即便是古砚和我，今生也恐怕只能在那个门槛外徘徊，终是不得进去。”

        澹台三兄弟纷纷点头，但心里疑惑，不知道老爷子好好地说这些做什么。

        老人缓了缓，继续说：“今天上午那小子醒了，我去探了一下他的意识海，你们猜我发现了什么？”

        老人看看三兄弟，也没等他们回答，直接说道：“在他意识海中，五行元素俱全！你们应该知道五行俱全代表着什么吧。”

        啪！啪！啪！澹台三兄弟手中茶杯跌落在地上。

        老人看着三兄弟狼狈地从地上捡起茶杯，又道：“而且不止于此，他的元素能量极其澎湃，应该不在我之下。”

        啪！啪！啪！澹台三兄弟刚捡起的茶杯又摔在地上，稀碎。

        老人看了看张大了嘴巴的三兄弟，语不惊人死不休：“除此之外，他体内还有一股神秘的能量，那能量我探不出是什么，但可以肯定远在我的修为之上。”

        澹台三兄弟低头趴在地上捡瓷片。

        澹台伯玉捧着一把瓷片，强自镇定，问道：“那爹爹的意思是？”

        澹台灭明站起身，沉吟了片刻，道：“我已收他为徒，我想把他留在我澹台府！”

        没有等澹台兄弟反应，老人继续说：“其一，我和那小子确实投缘；其二，他是一块美玉，但现在只是璞玉，如果能把他培养出来，我澹台府何其幸也；其三，我们澹台家三代，法修一脉最强的是长空，最有潜力的是明玉，可长空太孤傲，明玉又是个女孩子，都不是挑尖的领导人才。姚小子如加入澹台府，或许能为他们结个善缘，将来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是份助力。”

        澹台灭明面色显出沉重：“还有最关键一点，劫数快到了！我这一年多在岛上，已经能感觉到月色开始变化了。大乱将至，罗浮城必定首当其冲，那时我澹台府不可能独善其身，高端的力量多一份便是一份。”

        看着老人凝重的表情，澹台三兄弟心里也是沉甸甸的，是啊，千年将至！

        ……

        “回爷话，婢子叫小蕊。”小丫鬟轻声回话。

        “好听，这名字好听。唉，你多大了？你怎么来这家当丫环的？他们有没有欺负你？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你妈贵姓啊？”

        姚铮靠坐在桌边，手里捏着半根笔管，嬉笑着跟小丫鬟贫嘴，毕竟关在塔里这么久，嘴都快瓢了，得把话量找补回来。

        小蕊眨着大眼睛，正慌乱着不知先回答哪个问题，咄、咄、咄，轻轻的敲门声传来：“姚少爷，我家老太爷有请。”

        ……

        姚铮随着管家，东绕西绕走了好一会儿才算来到正地。

        站在门口，管家躬身道：“老太爷，姚少爷来了。”然后便退在一旁。

        姚铮看着屋里的四人，有点不知所措，不知该怎么开口。

        澹台灭明嘿嘿笑着，起身招手，让姚铮进来：“姚小子，怎么样，休息的好吗？还适应吗？”

        姚铮回道：“嗯，都挺好的。”

        老人指着澹台伯玉，对姚铮说：“他叫澹台伯玉，是我大儿子，现在澹台府他主家。哦，对了，把你召唤来的那丫头就是他女儿，澹台明月，哈哈哈哈。”

        听着老人爽朗的笑声，姚铮尴尬地挠挠头，冲澹台伯玉微微一躬：“叔，您好。”

        澹台伯玉赶紧摇手制止，说道：“你应该叫我师兄。”

        姚铮看着一把年纪的澹台伯玉，有点叫不出口，还好澹台老人给解了围：“没那么多讲究，各论各的吧。他虽然是我徒弟，但你们年纪做他叔伯绰绰有余。况且，长空和明月他们肯定不愿意莫名其妙多个小叔叔出来，就让他们几个兄妹相称吧。”

        老人又分别指着另外两人，介绍说：“这是我家老二，澹台仲玉，主修水系法术。老三叔玉，这家伙是我澹台家的异类，不修法术，专修武道。”

        姚铮赶紧与二人问好打招呼。

        老人看他们见过礼，爽快地说：“好了，都认识了，咱们说正经的。”

        老人注视着姚铮，认真地说：“小子，上午我就跟你说了，你跟我澹台家有缘分。你是因为小明月来到这里的，是福是祸且不说，反正既来之则安之，就在府里住下，以后就是我澹台府的表少爷。”

        “表少爷？”几个人一起错愕地看向澹台老人，不知道这是从哪论的。

        “对，表少爷。”老人对老管家说道：“成伯，传下去，让府上都知道，姚铮是咱们澹台府的表亲，一直在外学艺，刚刚回来，以后就住在府上了。”

        管家应声便下去了。

        老人看着澹台三兄弟说：“毕竟姚小子在学宫是露过面的，虽说时间已比较久了，但万一有多事的还是麻烦。那吕家的小子在学宫说，姚铮不是召唤兽，是修炼隐身术的，为了保护明月才突然现身向他出的手。我觉得这也是个不错的说法，索性就顺水推舟，咱们也这么说。”

        澹台伯玉有点犹豫：“可学宫的那些教授……”

        澹台老人摆摆手：“没大碍，回头我找老秦头打个招呼就行。”

        老人顿了顿，看向姚铮，有些郑重地说：“虽说有些草率，但你毕竟已拜在我门下。我可以跟你实话实说，你是个难得的好胚子，老夫一生也没遇到过，老夫不想、也不能错过！”

        老人盯着姚铮，再不复往日的随意：“而且，我也敢说，这世上，除了我根本就没几个人可以当你师傅！所以，我希望你能认真跟我修习，你的成就绝对在他们几个之上。”

        澹台三兄弟白了眼老头，腹诽道：说事就说事，踩我们干啥。

        姚铮看着老人无比真诚炙热的眼睛，心里有点震撼。跟老人认识时间不短了，虽一直未曾谋面，但天天聊天扯淡，只觉老人是个嬉笑怒骂，勘破世情的智者，绝未想到老人竟有如此认真的一刻。

        片刻，姚铮轻轻笑了。

        没等老人再说什么，姚铮走到桌前，提起茶壶斟了一杯茶。然后端起茶杯，走到老人面前，双手将茶杯举过头，深深一躬，高声道：“师傅在上，徒儿姚铮敬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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