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何村

我和老汪相视一眼，瞳孔一下子就放大了。我们缓缓擦拭掉那文件袋上的灰尘，然后将里面的几页档案一一拿出，各自研究起来。

        .......

        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我只觉得头昏脑胀，一站起来，眼前便是一片漆黑，差点一个跟头栽倒在了地上。

        “卧槽，一晚上又过去了！”我摸出手机来瞧上了一眼，不禁爆出了粗口。我已经两三夜没有合眼了！

        “哎——”老汪也是打了个哈欠，将懒腰伸地嘎哒嘎哒响，然后再次瘫坐在了椅子上，点燃了一只烟，吞云吐雾起来。

        “有啥现没有啊？！”我也是抽了根烟，道。

        “有，但也没有。”老汪皱着眉头，回答地模棱两可。

        “这叫什么话？”我似乎是被人耍了，语气不满地道。

        老汪也是知道我生气了，当下也是不再含糊，说道：“这陈德的确是你们沿村的人，但却自幼出身在镇子上。也许是年少交友不慎吧，在二十来岁的时候，打架斗殴、赌博嫖娼，进了多次派出所。不过，你总问我，你那一叠档案里面就没有些什么？”

        “能有什么，无非是他离婚的事情。”我毫不在乎地说道。

        “他离过婚？”老汪一下子就皱起了眉头，“这恐怕是个突破口。”

        “不会吧，离婚的人要多少。”我报以怀疑的态度。

        “我之前也问过陈德的一些老朋友，他们都说陈德是属于一夜暴富的那种类型。”老汪道，“但是也没有听说他买彩票什么的，所以不出意料的话，他那前妻恐怕是个富婆。”

        “不对呀，那他现在有老婆吗？”我道，“出事了这么久，似乎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关他所有家人的消息啊。”

        “他父母在十几年前的一场车祸里丧身了，他爸他妈和他都是独生子女，所以现在可以说是独户了。”

        “真惨，现在他也死了，一个人都没了......”

        “唉，这事儿就不归我们管了。我们现在赶紧吃个早饭，到我那儿休息下，然后去找他前妻，对了有关他前妻的资料给我一份，我托所里的人去联系调查。”

        “行吧，我要先搞点东西吃吃，饿死。”我将那堆文件有关陈德前妻的几份材料递给了老汪，然后率先走了出去。说来也巧，我俩刚要跨出门槛，那电灯便一闪一闪地忽明忽暗，仿佛一股阴风直往脖颈里面钻，一连打了好几个寒颤！

        .......

        中午十二点左右，陈德前妻的资料已经到了老汪的手机之中。可令我们没有想到的是，那我们猜测的富婆竟然是住在了安县的一个偏僻小山村，其落后程度与我们沿村有的一拼！

        那村叫何村，因何姓人居多而得名，那陈德前妻便唤作何帆。

        与所有山村一样，在经过村岔口的地方，我们瞧见有一棵大垂柳，那树粗壮茂盛，看样子也得有个百八十多岁了。

        何村从岔口往左拐，就远远地瞧见了一间屋子，明着灯。走进了，才现那家房子已经严重老化，墙面上也很多裂纹不说，甚至窗户上连玻璃都没有，用塑料皮蒙着，显然是一户贫困人家。

        眼见天色已黑，我与老汪相视了一眼便走进屋去，那屋子里更是破破烂烂，一个老太太正佝偻在一张小板凳子上往灶台里添火。

        那老太太眼皮一耷拉，见我俩进屋，沙哑着嗓子问道：“你俩是哪个，有事？”

        我们她岁数挺大，怕她耳聋听不清，赶紧往前走几步说：“阿婆，我们是别村来的，您家里人呢？”

        老太太摆了摆手：“年纪大了，不中用了喽，自己住。”

        我和老汪四处打量了一番，这房子虽然破旧，但是毕竟也有两个屋子，于是便各自有了打算。

        我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递给老太太说：“我们俩在您这住一晚上再吃顿饭，您看中不中？”

        老太太没有接钱，战战巍巍地战了起来，把我手一推，然后绕到了灶台前面说：“想住就住呗，反正空着屋子，要啥钱，不要钱！”

        从进村到现在，这老太是我们瞧见的第一个人，竟然是善良淳朴的村民。所以虽然老太太不接钱，但我还是在心里做了决定，等我离开的时候，把这钱就留在那木桌上。

        老太太行动不大方便，见多出了两个人，又掀开锅盖，从里屋拿出了两块肉，扔了进去。

        虽然这顿晚饭很简单，但吃的却很踏实，那老太太待客也着实真心实意，饭后还给我们俩一人泡了杯茶。

        老汪刚刚喝了点酒，昏昏沉沉地，一边斜坐在椅子上，一边和那老太太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我则是捧着热水杯，到村子里面散步去了。

        乡下的七八点多钟，正是村民们劳作一天之后的休息时间，远远看去，家家院子里面都远远摇曳着几个乘凉的人影。繁星满天、月下人影，特别有画面感！

        不一会功夫，便溜达到了头。稍稍停转了片刻又开始往回走，可重新到了老太家的时候，却远远地瞧见村头的那棵大柳树下，此刻正有一个头雪白的老头坐在树下纳凉。我环顾了一周，有些疑惑：“这村头附近也没有其他屋子了呀，这老头咋跑到这儿来乘凉了？”

        我见老头岁数颇大，应该是这个村子里的老一辈了，便凑了过去跟老爷子挨着坐下：“大爷，吃完饭啦？”

        白老爷子转头看我一眼笑着点点头，继续摇动着他的那蒲扇。

        “大爷，您咋一个人坐这呢？”

        老头“哎呦”一声，说道：“啥叫一个人呢，这不两个人吗？”

        我也是一笑，心想这老大爷还挺幽默，没想到大爷的下一句却是让我心一下子冰冷起来：“哦，对了！现在加上你应该是三个人才对喽！”

        我一个哆嗦，四处看去，确确实实只有我和那大爷俩个人啊！这大爷怎么偏要说是三个人呢，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村子里面，格外慎得慌。

        “嘿嘿，不是有个大诗人说过吗‘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现在月亮加上你不正好三个人吗！”

        我忽地松了口气：“呼，原来如此，大爷还真挺幽默啊。不过现在应该是五个人才对了，‘对影成三人’，现在有两条影子呢！”

        “哈哈哈，对对对。”大爷出了一声爽朗的笑声：“是五个人，五个人没错！读过书的娃子就是不一样哈！”

        “大爷哪里话......”

        “不过，你这眼力劲可不行啊！”那大爷眉头一皱，语重心长地转头看向了我。

        嗯？我纳闷的刚要继续问。不远处却传来了老汪的呼喊声：“小左，在哪呢？”

        我扬起头就刚要应一声，想起了身边白的老大爷，赶忙转过身一看。人竟然没了！

        我脑门上的汗一下子就淋漓下来，但只是天黑我花了眼，甩甩脑袋，连忙起身去迎老汪。

        老汪见我面色不好，低声问道：“天都已经黑了，你还乱跑个啥？”

        我心里虚，浅浅的回了一句：“那个没啥，就随便逛逛，刚才还遇见了个幽默的大爷呢！”

        老汪眉头一皱，狐疑地抬头往四周望了一眼，这才说道：“天都这么黑了，哪来的老头？”

        我不知如何解释（其实主要是不好解释），便只是说在随便遇见的。

        晚上跟老刘紧挨着躺在一起，我这心里一直都寻思着最近生的这么多事情，仿佛就像活在梦中一样！不同往日，我今天想着想着反而是更加清醒了。索性也不再躺着了，收拾了一下衣服，便站到了那没有玻璃的窗户边，从缝隙里面往外看去。

        这一看，却是看出了一些匪夷所思的名堂！那窗外竟然是快闪过了一道黑影，仔细辨别下，我认出了正是收留我们住宿的老太！我当下也是一惊，悄悄拐出了门

        这么晚，她出去干嘛？我感觉叫醒了老汪，但他那酒量我实在不敢恭维，晚上喝了那么点救，现在就是迷迷糊糊的了。他醒来胡乱嘀咕了几句，就再次倒了下去，再也叫不醒。

        我气的一跺脚，干脆咬牙追了上去。因为怕被现，我没有照明，完全是靠着月色和稀疏的星星摸黑而行的！

        我距离那老太一直在百来米左右，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那老太太低着头背着个鼓鼓的麻袋，行色匆匆的往村外走。

        说着，那老太太已经绕过了村口的那棵大垂柳，继续往外走去。我大口呼着气，心想这老太太年纪这么大了，竟然腿脚还是如此有力，走得好快！

        我疑惑归疑惑，倒也不敢耽搁，赶紧追了上去。这一路跟来，人家越来越少，地方也是越来越偏。砰砰砰，我心脏跳的飞快，看着四周无尽的黑，我打了退堂鼓。可就在我正想往回走的时候，那老太太最后听了下来，我眯着眼睛往她所在的地方一瞅，竟然是一处乱坟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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