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六十章

宋墨猛得怔住,  一股不可名状的悲痛袭来，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快要站不稳一样。

        好不容易才定住心神，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  继续问：“那秦家大哥是哪一年出的事？”

        阿婆想了想道：“哟，我没记错的话,  是零二年夏天吧,  双胞胎刚考上大学那会儿。”

        宋墨双眸猛得睁大。

        零二年不正好就是十八年前,  自己失去记忆的夏天么？

        一切好像浓浓云雾忽然被掀开了一角。

        阿婆的话不仅仅让他今早的猜想得到了印证，自己这十几年来每年八月奇怪的溺水后遗症,  似乎也找到了源头。

        自己八月份的心理问题，并不是因为在那个时间溺过水，而是因为在十八年前的八月份,  生命中一个很重要的人因为溺水过世。

        如果昨晚的梦不仅仅只是一个梦，自己当年溺水最终失忆，甚至就是因为秦家那位掉进河里过世的大哥。

        一个对自己如此重要的人，自己却将对方忘记十八年还要多。

        此时此刻，都还没有想起来，甚至在昨晚的梦里,  也只能用自己熟悉的秦朗替代对方。

        他一时间被巨大的悲伤吞没,  用力揉了揉额角,  但脑子还是一片混沌，想不起任何具体画面。

        是因为过去太久了吗？

        是啊！十八年，确实很久了。

        防盗门里的阿婆见他这副奇怪的模样，问：“小伙子！你怎么了？”

        宋墨回神,  摇头轻笑：“我没事阿婆，谢谢您！”

        他挥挥手，转身下了楼。

        回到秦家老房子在沙发坐定,  不知是不是这让他熟悉安心的环境，刚刚剧烈的情绪起伏，终于慢慢缓和下来。

        想了想，宋墨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那头很快接听。

        “小墨，你节目录完了吗？”

        “嗯，录完了。”

        “那回c市内了吗？我晚上做你喜欢吃的梅子排骨给你送过去。”

        “没有，我在a市。”他顿了下，又说，“现在住在四季里小区六号楼三单元302。”

        电话像是被掐断一般，那头突然变得异常安静，但宋墨知道母亲还听着电话，他淡声问：“妈，你怎么了？”

        “没……没事，小墨，你是想起小时候的事吗？”

        宋墨叹了口气，不答反问：“妈，你为什么一直瞒着我？”

        那头的母亲沉默稍许，再开口的声音已经略带哽咽：“小墨，当年是妈妈对不起你，那几年我和你爸爸关系恶劣，又正在工作转折期，怕影响各自前程，一时不敢离婚，只能拖着，各过各的，把你一个人留在四季里的家里，才让你对一个照顾你的邻居大哥哥那么依赖。秦家老大出事时，你几天不吃不喝，后来跑出去说要去河边找他，等我赶到时，就远远看到你往河里走，怎么喊都不答应，要不是附近正好路过会水的好心人把你救上来，妈妈就没有你这个儿子了。妈妈当时是真的吓坏了，当你醒过来发觉什么都不记得时，确实是松了口气。”

        宋墨：“所以你带我离开a市，给我改了名字，将我在四季里的童年全部抹去。”

        “妈妈很感激秦家老大照顾你那几年，但更希望你好好活着。已经过去十八年了，你现在想起来了，是要怪妈妈吗？”

        宋墨淡声道：“你是为我好，我不怪你。可如果是很重要的人，怎么能就这样忘了呢？即使他已经不在了。”

        那头的女人怅然地叹息一声。

        这显然也是母亲的一段痛苦回忆，所以宋墨不想从母亲这里打听太多。

        他要自己将记忆找回来。

        安抚了母亲两句，便挂上电话，然后又拨给顾川。

        一接通，那边就哇哇叫唤：“你不住酒店到底住哪里？”

        “一个朋友家。”

        “朋友？什么朋友？靠得住吗？”

        “比你更靠得住。”

        顾川：“……你一个人是要在那边干什么？”

        “有点私事，对了——”宋墨话锋一转，“打电话是告诉你，我准备移居a市，想买个房子，你帮我联系房产中介。”

        那头的顾川惊讶道：“移居a市？”

        “有问题？”

        “倒……也没有，毕竟干你这行的其实住哪里也没什么差别。房子什么要求？”

        “没什么，安保隐私性好点就行。”

        “价位？”

        “不重要。”

        “好吧。”那头的顾川点头，“我联系好房源飞过去跟你会合。”

        “行。”

        “那个最近有几个杂志和商务……”

        “都推了，暂时不打算接工作。”

        “明白，您是boss您说了算。”

        这厢的秦朗，刚刚走进涅槃文化总裁办公室。

        看到秦朗的第一眼，邱月就皱起眉头问：“怎么这么黑了？”

        秦朗嘿嘿笑道：“岛上晒了两三天，没成煤炭就已经不错了。”

        邱月嗤了声摇摇头，想到什么似的，走到窗边，将百叶窗拉下，又将门关紧。

        秦朗一头雾水，双手抱胸，故作夸张道：“邱总，你……你要干什么？”

        邱月拿文件夹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小屁孩，想什么呢？”

        秦朗放开手嘿嘿一笑，心说十八年前，我可是比你大好几岁。

        邱月回到座位，原本带笑的脸变得严肃：“你最近有没有发现人跟着你？”

        秦朗愣了下，在她对面坐下，小声道：“你怎么知道？”

        邱月道：“因为我发现有人在跟我。不出意外就是钟鸣的人，我担心他查你。”说罢，看着对方一本正经问，“你实话告诉我，你有没有什么黑料？我好提前处理。”

        “您这黑料的意思是？”

        “就是有没有当过渣男，劈过腿，有没有让女孩子怀过孕打过胎？”

        秦朗：“……”他轻咳一声，“邱总，你上次对我的评价没错。”

        邱月：“嗯？”

        秦朗：“我还从来没交过女朋友。”

        邱月点头，想到什么的，转而又问：“那男朋友呢？”

        秦朗觉得自己没听明白。

        邱月继续道：“如果你是同性恋，也请如实告诉我。我没有歧视彩虹的意思，现在社会开放，对这个包容性很强，但毕竟还没到西方那种开放度，可以拿上台面说，我需要提前做好如果被曝光的预案。”

        秦朗：“？？？”

        他怔了半天，才明白对方的意思。

        毕竟成长于娱乐业蓬□□飞的千禧年代，对于同性恋这个概念，秦朗还是不陌生的，穿来几个月，也总在网上看到粉丝们嗑男男cp，知道在如今这个时代，这种事情更加普遍。

        但跟他有什么关系？

        “不是，你想什么呢？”

        邱月好整以暇道：“毕竟你二十三岁了，还长得这么帅，没交过女朋友的话，难免让我多想。所以也没交过男朋友？”

        “当然没有！”

        邱月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坏笑：“所以真的是处男？”

        秦朗翻了个白眼，拒绝回答。

        邱月放下心来，笑问：“确定没有任何黑料？包括恶习？”

        秦朗道：“我是发觉有人在跟踪我，不过我行得正坐得端，没什么怕人查的。”

        邱月点头：“这就好。”说着，皱了皱眉道，“以前念着几年情分，就当真心喂了狗，自己瞎了眼自己承受。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这王八蛋竟然还想赶尽杀绝。”

        秦朗好奇问：“所以你打算怎么处理？”

        邱月面露狞色，恶狠狠道：“我邱月在这行摸爬滚打十几年，也不是吃素的。人不犯我不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人，人再犯我斩草除根！”

        秦朗捧场地拍拍手：“爽快！”

        邱月抬眼看他，讪讪扯了下嘴角，轻咳一声，放低声音道：“但说实话，毕竟钟鸣现在比我实力强人脉广，我其实还没想好怎么对付他。”

        秦朗：“……”白鼓掌了。

        他犹疑片刻，问：“你恨他吗？”

        邱月无所谓道：“谈不上吧，毕竟是自己眼瞎。”

        秦朗又试探问：“那你还对他有感情吗？”

        “当然没有！我是瞎又不是傻。”

        “那就没事了。”秦朗难得一本正经道，“他实力强人脉广对我们来说也不见得是坏事，照你之前说的，他家境贫寒，为了出名主动接近你讨好你。既然如此，他为了名利为了现在的地位，就肯定能做出更多下作事，只要我们找到证据，让他滚出圈子还不容易？”

        邱月自然知道他说的这番道理，笑了笑道：“以他现在的地位，做事肯定很小心，怎么可能让人轻易抓到把柄么？”

        秦朗道：“只要做过，就一定有痕迹。”

        邱月点头：“行，我知道了，我会让人查的，反正你自己当心点，别让人拍到什么不好的东西。”顿了下，又补充一句，“喝醉了在路边上厕所这种也不行？”

        秦朗：“？？？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邱月摆摆手笑说：“好了，造型师估计差不多到了，去准备吧，中午就在公司吃盒饭，别出去了。”

        “嗯。”

        造型师很专业，让在海岛晒了两天的秦朗焕然一新，从邻家男孩的气质一跃有了几分星味。下午的杂志采访也相当顺利，记者都大为意外。

        这些记者常年跟明星打交道，大部分的新人哪怕开朗健谈，但稍稍深入，就会发觉肚子空空言之无物。

        然而秦朗这个资料上中学毕业的新人，说话分明很有水准，甚至还会引经据典，看起来竟是读过不少书。

        秦朗自然不知道自己给人留了这个印象，只是觉得采访还是挺简单的，记者问问题比大学课堂教授们提问简单浅显多了。

        采访结束，这一天也就到了傍晚。

        然后问题来了。

        因为今晚是《完美的旅行》播出时间，俩弟弟发了信息让他回家一起看电视。但宋墨又住在老房子，他不好将人独自留在那边。

        挣扎之后，他最终选择放弃弟弟们，回到了老房子陪影帝。

        冬天黑得早，回到四季里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

        秦朗站在单元楼下，抬头看向三楼，看到窗户里透出来的光线，心中不由得一暖，恍若回到几个月前，家里的双胞胎弟弟和小嘉每天等着自己回家的场景。

        他笑着深呼吸一口气，走进老旧的楼道。

        敲了两下门，很快有人来开

        门内的宋墨看到他，淡声问：“回来了？”

        自然而然地像是家人。

        秦朗走进去，将门顺手关好，随口问：“吃晚饭了吗？”

        “正准备点外卖。”

        秦朗笑眯眯举起手中的袋子：“正好，我带了两份牛腩饭。”

        宋墨笑了笑：“我这算不算蹭住又蹭吃？”

        秦朗道：“这算什么？一份饭就二十多块，上回你可是请我吃了高端私房菜。”

        宋墨笑着接过饭盒准备拿到餐桌，被对方制止：“就在沙发吃吧，节目马上开始，正好边吃边看。”

        宋墨这才想起今天是《完美的旅行》播出的日子。

        秦朗洗了手，又拿了两罐饮料，宋墨见状问：“你家里有酒吗？”

        “你想喝酒？”

        宋墨：“想随便喝点。”

        “啤酒行吗？”

        “行。”

        宋墨将饮料换成两罐啤酒，大喇喇在沙发坐下，拿起饭盒准备开吃时，才注意到宋墨神色似乎有些郁郁，怔了下，问道：“你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吗？”

        想到昨晚看到对方睡梦中流眼泪，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宋墨拿过啤酒打开灌了一口，轻笑了笑，淡声道：“没什么，就是这次来a事，是想找回小时候的一些人和事，怀旧嘛，就难免有点伤感。”

        秦朗了然点头：“原来这就是你的私事，找到了吗？”

        “嗯，已经有一点眉目。”

        “那就好。”说罢，秦朗想到什么似的，又道，“我最近也在找以前邻家的一个小弟弟，希望这些年他过得不错。”

        “是吗？你和他也分开很久了吗？”

        这个问题秦朗就有点不好回答了，对自己来说，其实才几个月，但对宋行嘉来说，却已经过了十八年还多。

        他想了想，语焉不详道：“说久不久也不算久，说不久又确实挺久了。”

        宋墨对他的那个邻家弟弟没兴趣，没多追问。喝了半罐酒，感觉到酒精在脑子里散开后。忽然抬头定定看着他，想借着一点酒意，从对方脸上看到那个被自己忘记的人。

        “怎么了？”秦朗被他看得奇怪，伸手摸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下午拍了照化了妆，妆没卸干净吗？”

        宋墨摇头，云淡风轻地将目光收回。

        他没从这张脸上看到另一个人，但却很清楚地感觉到对方带给自己的安心和熨帖。

        他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年，早已经察自己心中那点蠢蠢欲动的念头，只是一直不愿去面对。

        思及此，他再次将这种感觉压下去，话锋一转道：“今天工作怎么样？”

        “还行，挺顺利的。你私事要办几天？”

        宋墨轻笑，懒洋洋道：“怎么？怕我住太久太麻烦你？”

        秦朗道：“那倒没有，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但这毕竟是老小区，住久了肯定会被人发现。”

        今天白天宋墨出门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老小区没有门禁，人来人往太杂，确实不太方便。他默了片刻，道：“过两天我经纪人和助理会过来，到时候我就去酒店。”

        秦朗点头：“反正看你方便，有什么需要帮忙尽管叫我就是。不过这几天我零散工作很多，没办法陪你办私事。”

        “没事，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晚上回来就行。”

        秦朗本来还想说可能晚上也得回哥哥那里，但对方这样一说，就把他的话生生堵了下去。反正对方就住几天，也不影响。

        他拿了遥控器将电视打开，听了会儿广告，新一期的《完美的旅行》如约而至。

        前三次都是和弟弟们一起看，这会儿变成了同录节目的宋墨，感觉就有点奇妙。

        这是在草原的第二天，依旧是放牧。

        录的时候没感觉，一切似乎都是自然而然。

        但此刻看着屏幕里的两人，就总觉得好像有点过于亲密了。

        比如野外休息吃东西时，他拿出一块饼啃了两口，表示还挺好吃，问宋墨要不要。宋墨没回答，直接将饼拿过去，也没看是不是他也咬过的位置，直接就咬下去。

        又比如，两人刚回到蒙古包里，他四仰八叉往床上一躺，当宋墨在他身旁坐下，他很随意地就将腿往他腿上一搁。

        秦朗倒不是觉得这些画面有什么问题？只是惊觉原来自己和宋墨那时候就这么熟稔了？那种默契和自然，简直像认识了很多年一样。

        他悄咪咪看了眼身旁的男人，对方此时已经吃完饭，又喝了一罐啤酒，的有几分慵懒地靠在沙发背上，眼睛虽然看着电视，但神色涣散，应该没在认真看节目。

        影帝毕竟经验丰富，对一个综艺大概是没太放在心上的。

        还是跟弟弟们一起看比较有意思。

        一个多小时的节目加上广告，播完已经临近十点。两个大男人无所事事，明天秦朗又有工作，便各自洗漱早早上床。

        秦朗进屋时，宋墨正枕着手臂，老神在在看着天花板。看到他进来，慢悠悠将目光移下来，对上他刚刚洗过的一张俊脸，默默看了片刻，才开口道：“秦朗，你小时候有没有失去什么很重要的人？”

        秦朗道：“有啊，爷爷奶奶我爸我妈，还有几个毕业后就没见过的朋友。”

        说到这里，他就有点心酸，原本十八年前，他还有远在乡下的外公外婆，这一穿越，两个老人也见不到了。

        “还有呢？”

        “还有……”秦朗上床倚靠在床头想了想，摇头，“应该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了。”

        宋墨微微失落，想着当年对方才五岁，确实是太年幼，不记长兄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

        秦朗没留意到他微微蹙眉的表情，随口道：“你呢？”

        宋墨看着他沉吟片刻，道：“我有一位很重要的邻家大哥哥，可惜这些年我把他忘了。”

        秦朗道：“小孩子很正常，我小时候的事也都不记得什么了。”

        宋墨：“他对我很重要。”

        秦朗随口问：“那他现在在哪里？”

        宋墨微微一愣，道：“他已经不在了。”

        这下轮到秦朗怔住，好片刻才道：“……既然不在了，其实也没必要强求。”

        宋墨摇头：“不，我一定会想起来的。”

        毕竟别人的私事，秦朗看了看他有些恍惚的表情，没多问，只笑道：“那我祝你早日想起来。”

        接下来两天，秦朗早出晚归去工作，宋墨则在四季里附近寻找丢失的记忆。只可惜收效甚微，而一连两天晚上做梦，确实梦见了小时候，可梦中的那位大哥哥，始终是秦朗那张脸。

        他不免有点焦躁，如果实在不行，就只能联系心理医生催眠治疗。

        两天后，顾川和安河从a市飞来。

        顾大经纪人办事效率极高，已经联系好高中中介敲中一处房源，直接过来领着老板去看房。

        车上，中介叽里呱啦地介绍：“宋先生，您应该也知道，盛世华庭是我们a市最高档的独栋别墅小区。因为每套占地面积广，总共就只有十几套，业主不是财富榜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就是大明星，隐私和安保是完全不用担心。配套更是首屈一指，里面的小公园绿化极好，是市区内唯一的天然氧吧。目前也就只有这一套转手，因为业主公司出了问题，需要套现。”

        宋墨淡淡点头。

        顾川接话道：“宋墨，我比较过，这个小区确实是最适合你的。”

        “反正先看看吧。”

        他是打算回a市长居，但买房子毕竟不是买菜，没有合适的，住酒店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他一年大半时间都在酒店。

        车子在小区宽敞的道路慢慢行驶着，今天天气不错，这会儿正是傍晚夕阳西下时，宋墨心不在焉地看着外面的风景。

        忽然一道在路边慢跑的身影吸引了他的视线。

        男人穿着运动装，大约是已经跑了几圈，脸上有着运动后的潮红。

        那次在剧组与秦朗哥匆匆一瞥已经过去几个月，对方当时还带着墨镜。如果闭上眼睛去回想，他是勾勒不出对方具体相貌的。

        但此刻看到路边那道身影，却毫不怀疑地就认出这就是秦朗的哥哥。

        秦朗的哥哥住在盛世华庭？

        虽然秦朗说过哥哥工作不错，电视台恶意剪辑后放出原片道歉也是因为哥哥的关系，但他还是万万没想到，当初在剧组出现过的那人，是能居住在这里的人。

        那人大约是跑完，走向了一栋别墅，车子恰好转弯，便再看不到。

        宋墨想到什么似的，冷不丁开口问中介小哥：“这里有没有姓秦的业主？”

        小哥笑呵呵有些得意道：“虽然业主资料都是保密的，但在咱们这行，想知道的都能知道。反正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这小区确实有姓秦的业主，而且不是一个是两个，就是鼎鼎大名的秦氏双胞胎兄弟。”

        宋墨一时愕然，只听顾川问道：“秦子麒和秦子麟？”

        “除了这俩还能有谁？”

        宋墨当然听过这两个大名。

        他们竟然是秦朗的哥哥。

        他的心情忽然变得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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