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被色胚调戏了

涯治在一旁看够了戏，适时地端着满面春风走出来，“刚刚二位兄弟点好的菜，都给他们装上，他们买。”说着还晃了晃自己腰间鼓鼓的钱袋。

        老板这才重新笑出来，忙把这尊大佛请进去，乐呵呵地跑去装菜。

        “你这是……”蒙毅犹疑道：“为什么要帮我们？”

        涯治眸光划过愁容，叹了口气道：“都是可怜人罢了。明明自身不尽如意，却仍看不得他人受苦。”

        煌羽站起身子，睁着哭红的眼打量涯治一番，“你穿的是南凛的装束。”

        “公子好眼力，我确实是南凛人。”涯治点头称是道。

        这时菜铺老板把装好的菜一一搬出来，涯治也痛快的拿出钱来结了账。

        蒙毅把目光放在涯治正交钱的手上，半晌，似是疑问的开口：“敢问公子，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钱？”

        涯治眸色肉眼可见的黯淡下来：“这……实不相瞒，我家在南凛也算世家大户，只可惜爹娘做了错事，一朝满门覆灭，我带着全部身家从南凛来到大荒投奔亲戚，不料亲戚早已过世，正心思烦乱之际就碰上了你们，想着同为可怜人，能帮上忙总是好的。”

        “原来是这样，触及到了公子的伤心事真是抱歉。”蒙毅与煌羽对视一眼，而后不动声色的与涯治拉近距离，直至将手靠在涯治的小臂上，猛然用力，惹得涯治忙捂紧被掐的青紫的手臂痛呼出声。

        蒙毅松开手面色复杂：“小兄弟你，不会武功？”

        涯治惨白着一张俊脸，眼里萤光微现，显然是痛的差点落泪，“嗯，从小体弱，家中不让学武。”

        蒙毅自知误会了，能不动声色的把钱袋拿走之人，定然内力深厚，武功高强，怎么可能是眼前这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呢！

        如此想来，就越是后悔，“抱歉，公子一片好心，我却……”蒙毅羞赧，恨不得把头低进地里，就听得那人说道：“无妨，我出现的过于巧合，公子疑心也是难免的。”只是话虽然这么说，脸上却还是露出了被人误解后的低落神色，看的蒙毅愈加觉得自己罪恶。

        煌羽把菜往蒙毅身上装了些许，又在自己肩上扛了许多，目光看向涯治时也是一派不忍之色：“小公子之后打算怎么办？”

        “我么……”涯治收敛眉眼，强颜欢笑道：“我本想在大荒找份活计，但大荒人皆人高马大，看见我这羸弱的身子都说用不上我，那我只能回南凛了，若是侥幸能活下来当然好，若是活不下来也是天意，趁早下去陪陪爹娘也算是儿子尽孝了……”

        涯治越说声音越小，惹得蒙毅心下垂怜，“你既然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咱们就是朋友了，我叫蒙毅，他是煌羽，还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涯治。”

        “好！涯治兄要是不嫌弃，就跟我们回去到冥芜宫膳房做事吧！”他说着把目光投向正懒懒地靠着涯治脚边狐狸，“不过这只狐狸……”

        涯治眼看蒙毅面露难色，紧忙开口说道：“这狐狸是我在赶赴大荒的途中捡到的，它很乖的，绝对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那好吧。”蒙毅点头道，“冥芜宫里就属膳房的人最杂，到时候你就跟在膳房那边打下手，虽说不是什么好差事，但是总归有个地方住，还管饭吃。”

        涯治眼里亮起了希冀的光，嘴角的笑容越扯越大，“多谢两位兄弟。”

        煌羽笑着摇摇头道：“该是我们谢谢你，以后若有机会我们在把你带出来，咱们一起混出去采买，要是剩了钱，还能一起去买酒喝。”

        蒙毅笑着打断，“拉倒吧，万一再把钱丢了，岂不是得多连累一个人了？”

        三人外加一只狐狸就这么插科打诨的回到了冥芜宫。

        蒙毅给他找了个空房，领着涯治和狐狸过去，到了房门外遇见了膳房的掌事，是个膀大腰圆的中年男人。

        “见过掌事。”蒙毅弯了弯身子，对着元章行礼道。

        元章挺起腰板，目光透过蒙毅直直地落在了涯治身上，掠过这人风情的眉眼，挺直的鼻梁，红润的薄唇，最后落在了他白皙修长的脖子上。

        啧，真他娘的是个尤物！

        “呵呵，你就是涯治吧？蒙毅怎么把你领到了这么个破地方！这里地处偏僻，像你这样的新人最容易走错路。这样吧，我旁边的房间应该还空着，你就搬去我旁边的空房住吧！”

        “掌事不可，涯治刚来对一些事务还不熟悉，还是让他跟在我身边，由我来带他吧！”蒙毅急忙说道。

        元章皮笑肉不笑，见他开口这才舍得把目光移到他脸上，“蒙毅啊，凡事要讲规矩，在这规矩森严的冥芜宫就更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你说是吧？再者说了，他也跟你们也分配不到一起，你能带他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蒙毅还维持着行礼的姿势不变，眼里划过一丝愕然。

        元章笑眯眯看向涯治道：“我看他不适合干活，反倒适合照顾人，就留在我身边，照顾我吧。”他说着就要去扯涯治的手，被涯治轻巧躲过后也不怒，反而对着蒙毅吩咐道：“你去帮涯治把行囊搬到我屋子旁边的空房里。”

        “掌事大人……”

        “就这么定了！”蒙毅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元章猛然沉下来的脸逼得什么都说不出口。

        “好。”涯治用手背轻轻碰了碰蒙毅的手，示意他没关系，“不过我有一只狐狸，这狐狸是日日都要跟在我身边的，无论我住在哪里，都得把它也带过去。”

        “没问题，畜生而已，你想带就带。”元章伸出脚踢了踢狐狸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那我就等着你了。”说罢转身离去。却忽略了涯治在看见他踢狐狸时骤然阴沉的脸色。

        “为什么答应他？你可知道他屋子旁的空房间都是给谁留的？！”蒙毅眼里染上一丝怒火，担忧地朝涯治吼道，却只换来涯治平静地反问：“我们有可以拒绝的余地吗？”

        蒙毅拳头紧握，皱着眉头，心头划过恼怒，更多地是无能为力的不甘：“是我的错！我怎么就忘了，他最喜欢玩弄那些俊美少年，我就不该带你过来！”

        涯治轻叹口气，然后伸手抚平他的眉心，失笑道“你也不必太担心我，我这一路见过的人多了，要是随随便便都能被人得手，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那个房间里的人……被他玩腻了就没有能活着出来的……”蒙毅仍是担心的看向他：“元章和帝尊身边的红人交好，因此只要事情不闹到让帝尊知道，就没人敢管他，而若是打扰了帝尊，这才是最可怕的，多少条命也不够帝尊发怒的。”

        涯治知道蒙毅是放心不下他，才会与他絮叨这许多，于是扬着笑脸保证道：“你放心吧，我自有办法护我自身周全。”

        涯治本身没什么行礼，因此尽管蒙毅刻意放缓了步调，两人也还是很快到了地方，“我就不送你进去了，总之……你一切小心。”蒙毅嘱咐道，想了想又半开玩笑的开口：“毕竟你现在可是我们小团体中的一员了！”

        涯治听了眸子笑的更弯：“两人团体变成三人帮了吗？”

        “那当然了，敢退出的话饶不了你！”

        涯治心头一暖，忽地又想起这友情是自己骗来的，一时间心下酸涩还有些后悔，在蒙毅要走之际拉住他的胳膊，真诚地说道：“蒙毅，谢谢你！也替我转告煌羽一声，遇见你们我很开心。”

        涯治难得的煽情却换来了蒙毅徒然不悦的脸：“你这是干什么！说得好像临终遗言一样，我才不帮你转达，你要是想说自己找机会和他说！”临了似是没说够，又恨恨地补充道：“涯治我可告诉你，我和煌羽从不轻易与人交心，既然交心了你就是自己人，你若是一声不响的像那些人一样死在里边，我就是掘地三尺也给你挖出来，你听见没有！”

        “好，好，我知道了。”涯治笑着送走蒙毅，在转身面对狐狸之际面色阴冷下来，他抚摸着狐狸被踢的脊背阴声道：“你放心，这一脚我一定给你讨回来！”

        转眼夜幕降临，天上挂了点点繁星，涯治在屋子里坐着，把原先屋内挂的大红丝帐全部卸了，就听得粗犷的嗓音嬉笑着传来，“涯治，嘿嘿，我就没见过比你长得还标志的美人！”元章显然是喝了些酒，一边踉跄一边嬉笑地走来，圆润的脸上泛着红光，涯治眸色一暗，而后瞬间恢复正常，“见过掌事。”

        “诶，你我二人之间就不必那些虚礼了。”元章扶起涯治的手，顺势在那光滑莹白的手上摸了摸，“天色不早了，我们别浪费这漫漫长夜，来，快让我亲一个！”

        元章说着就把满嘴酒气的唇往涯治脸上凑，涯治强忍住扇他的冲动，把手抽出来，脸一扭，就见元章明显沉下来的脸色，“涯治啊，我这人最不喜欢那些虚礼，只要你安心跟了我，我保证你在这冥芜宫有好日子过！要不然——”他眯了眯眼睛，后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涯治装作害怕的样子，瞪大了眼睛：“你明目张胆的要我，就不怕吗？”

        “怕？我可不怕！实话告诉你，我在这冥芜宫做了二十来年的掌事了，冥芜宫的情况我最清楚，我就是要了你又如何？谁敢去和帝尊说，那才是不要命了！帝尊最不喜欢被人打扰，前两年有个侍女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半夜偷偷爬上帝尊的床，结果当场被帝尊挑断筋脉，活活打死，最后扔进地牢里喂狼吃了！”他说着慢慢靠近涯治，挟住涯治的手腕低声道：“只要帝尊不知道，我怎么样谁还能管得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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