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除夕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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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卫使团借着向南棠朝贺新春的由头,廿九日便到了京城。
礼部遣了人去迎接,安排着使团在城北的驿站住下后,领着使团进大内拜见了官家。
因明日便是除夕,招待北卫使团的宴席就正好同宫里的除夕夜宴和在了一处,北卫没有过除夕的风俗,也就着这个机会,让北人感受一下南棠开化的民风民俗。
-
“北卫的使团可进和宁门了?”
钱望舒同孙少珍坐在廊下看拂尘追毛球玩,见到清荷气喘吁吁地从外头跑进来便让文君先倒了一杯温茶给她喝。
“来了来了,估摸现在快到大庆殿了,官家他们已经过去了。”清荷牛饮了钱望舒的赐茶,又赶紧把自己打探到的消息禀报了出来。
文君在身边询问钱望舒要不要更衣准备过去。
钱望舒摇了摇头,看花的眼神忽然变得不大轻松起来,她攥手绢的手紧了紧,似乎是决定了些什么,遂让文君将身边服侍的宫娥都遣了下去。
“清荷,你替我去同官家说,我晚些过去。”
她将清荷也支开了。
偌大的浓华殿中庭,只留下了钱望舒与孙少珍两个人。
“娘娘可是有什么话要同我说么?”孙少珍站起身,走到池边去瞧温池里的金鱼。
钱望舒仰头看了看被檐角框成的四方天空,落日余晖将晴天一点点染成暧昧,她撇了撇嘴角,轻轻叹出了一口气,又豁然开朗道:“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把这件事告诉你。”
“娘娘不妨说来听听。”
“阿珍不先猜猜看么?”
钱望舒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翻下自己正在看天的视线正巧对上了孙少珍的回头。
皆笑而不语。
末了,换成孙姑娘去看上头四角的晴天,此刻,天色已经暧昧地不成样子。
“是因为拓跋清风吗?”她问。
娘娘抚摸扳指上玉纹的动作不停,语气随意又放松,悠然自得道:“阿珍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呢?”
“在他费尽心机要我请你去见他的时候。”孙少珍转过身,正对着坐在廊下的钱望舒,面色清平。
好哇好哇,果然一早就知道了。
钱望舒闻言轻笑了一声,挑眉又问道:“那如今,我是该称阿珍一句嫂子了么?”
“娘娘折煞民女了。”孙少珍低头自白道,遂敛容沉着地躬身跪在了钱望舒面前,“家国在前,民女绝不会做出那等卖国求荣的腌臜事,还望娘娘明鉴。”
孙先生说完,便五体投地伏到了地上。
“臭婆娘,我不问你,你又打算何时告诉我?”钱望舒有些生气,捡起身边的一颗栗子就往孙少珍的屁股上砸,她微微呼出一口气,又换了个缓和的语气说道:“起来回话。”
孙少珍得了旨意方从容不迫地起了身,施施然同上头的娘娘行了个小礼,规矩道:“回娘娘的话,自娘娘试探民女将除夕宴交由民女照看时,民女便料到娘娘会问臣女这件事。”
钱望舒被她的话噎了一下,她心虚地瞟了一眼孙少珍身后掀起了涟漪的池水,正色又道:“吾乃皇后,万事须以大局为重,出此下策也是情非得已,吾与官家到底还是相信姑娘的秉性的。”
“民女谢过娘娘厚爱。”孙少珍不吃她的场面话,淡然着眼神又同她行了个礼。
钱望舒一面在心中暗骂李慕乾出的馊主意,一面笑着起身走到孙少珍面前。
“外头风大,姑娘的簪花乱了,”钱望舒走上前,笑容满面地近身为她理了理头上的绒花,又轻声道:“这地方到处都是我爹的眼线,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保全你。”
“那阿舒信我么?”孙少珍由着她为自己理发,又在她耳边问道。
“信你,但不信他。”钱望舒说罢,松开了为孙少珍整理发饰的手,微笑着退后一步,又对她说道:“时候不早了,陪我去更衣吧。”
-
日入十分,整个大内都被笼罩在金箔似的余晖里,大庆殿中钟磬之声袅袅,除夕夜宴已然开始。
“娘娘到。”
在内侍的礼唱中,皇后娘娘着一身朱红礼衣头戴金凤冠,在一队仪仗之中,由女官搀扶着从偏殿入主座。
凤口上衔着的珠链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着,珍珠的光泽与宫灯里的灯火在她的星海般的灰瞳里掩映,惹得她的笑容愈发动人。
殿中登时便安静了下来,皆为主座上的母仪天下所吸引,众人不经默叹,这位小皇后比初见时的的确确是稳重端庄了不少。
官家自娘娘走进这大庆殿以来,那双沉静如水的佛目便再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上,实在是毫不收敛。
“见过官家,臣妾来迟了。”钱望舒走到入座口,施施然同主位上的李慕乾行了个礼,面容含笑。
李慕乾见状忙起身走过去迎接,端得是一个小心翼翼。
官家毫不避讳地牵起了娘娘的手,将她带到了自己身侧坐下。
殿下诸臣识时务,忙起身同娘娘请安问候。
这除夕夜宴,朝中三品以上的大员皆被邀出席,国公忙着在家里陪媳妇一早便遣了借口来推辞,而自诩南棠政界定海神针的孙宰相,得知北朝使团也来赴宴,自然不愿缺席,抛弃了一家子合欢,早早地就跑到大庆殿里占位子了。
知道孙茂才不肯缺席除夕宴,又怕他借此机会将孙少珍抓回家去,钱望舒十分护犊子地把孙少珍的席位安排在了她的身边,就紧紧挨着自己,那距离甚至比她同李慕乾的距离都近。
圣人入席,这除夕夜宴才算是正经开始了,轻快温馨的宴乐又重新奏起,宾客又重新端起酒杯开始互相祝酒。
正当李慕乾准备向众人介绍入席右侧的北卫使团时,使团中为首的那个穿着深绿窄袖锦袍的男人先一步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小王拓跋清风,见过皇后殿下。”
钱望舒应声缓缓往声源处望去,见到了一个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拓跋清风。
锦袍男子声音清朗雄浑,面容含笑,扎着胡人的辫发,耳上挂着玉饰,一身深绿色毛边左衽暗纹锦袍,腰间别一绿松石短刀,扑面而来便是一股来自草原的豪迈。
“久闻王爷盛名,今日得见,果然卓尔不凡。”钱望舒端起自己盛着果汁的酒杯,起身同拓跋清风问候,那滴水不漏的目光与笑容,仿若两人今日的确是初次相见。
王爷微微一笑,先一步将手中酒满饮,将酒杯轻放回桌案后,有谦和有礼地伸出右手举到左胸前,低头与娘娘行了一个胡礼方才落座。
钱望舒微微同拓跋清风点了一下头,正要重新坐下,却听到另一头不紧不慢传出一异声:“莫不是老臣眼花了,为何会觉得娘娘与江宁王殿下生得有些相似。”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却碍于二圣颜面不敢发作,皆将视线汇交到了钱望舒与拓跋清风两处。
众人惊觉,咱们娘娘同这位北卫朝来的殿下,长得不说是一模一样,也是有八分酷似。
孙少珍知道这孙老头一定是收到了什么风声要在这除夕宴向她的宝贝阿舒发难,气得正要起身与他理论,却被钱望舒一把按住。
“孙卿怕不是酒喝多了么?”
钱望舒将手中的酒杯不轻不重地置在桌案上,清脆的落案声霎时便让整个大殿都安静了下来。
她从容地望向左面拱手端坐于席上的孙茂才,面带得体笑意,淡然道:“吾身上本就有胡人血脉,这在我南棠本就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如今两朝来往日渐亲厚,怕是连北朝都有所耳闻吧?”
说罢,钱望舒又将视线投向了另一头的拓跋清风那里,这是她今夜第一次正眼瞧他。
拓跋清风迎上她的视线,朗声笑道:“皇后殿下说得不错,小王在北卫时便听闻,南棠皇后是位风华绝代又才华横溢的半胡美人,今日有幸窥得皇后殿下真颜,更觉亲厚,想来南北两朝议好,也是大势所趋啊。”
“王爷谬赞了。”钱望舒不吃他这套公报私德,她不带一点感激地谢过了他的夸奖,而后便将自己的视线收了回去转头去看身边李慕乾。
这时,李慕乾在暗处不动声色地抓住了钱望舒的手,又用指腹在她虎口上蹭了蹭,示意万事有他为她托底。
钱望舒与拓跋清风这一问一答端的是滴水不漏,众人刚要被他们这配合术带过去,却在孙宰相一声意味深长的“哦”中幡然醒悟。
就算是都有胡人的血统,也不可能长得这么像吧。
这时,拓跋清风身边一位生得虎背熊腰的名叫述古的武将开了口:“这位大官人怕是少见多怪了,我年轻时同咱们殿下生得也很像呢!”
述古说罢,便侧身攀上了拓跋清风的肩,与他脸贴脸比了比。
在场的南棠官员大多都是自由生长在南方的豪绅世族,本就没见过什么胡人,被那恶鬼一样的胡将喝了一句“少见多怪”,当下也反驳不出些什么来,便又将视线投向了孙茂才这头,想要瞧瞧他如何收场。
“竟是如此,倒是老臣多心了,看来娘娘的确是我南棠的福星。”孙茂才低头为自己倒着酒,似笑非笑地回应了一句。
本以为他会就此消停,却又拿起自己手里新倒的酒,高举向对首的拓跋清风,敬道:“没想到江宁王殿下久居元京,汉语竟说得这般地道,想来殿下对于我两朝议和之事,确实看重,孙某敬殿下一杯。”
“多谢宰相大人夸奖,本王自幼便仰慕南棠的文士之风,家父在时常叫我学习汉文,如今终于也算派上用场了。”
拓跋清风将他的绵里藏针当作真心夸奖接受,又借机向南棠套了个近乎,气得孙茂才差点将手里的酒杯捏个稀碎。
“今日乃除夕佳节,不谈政务,众卿只管尽心享宴便是,且与朕一同,满饮此杯。”
李慕乾见孙茂才终于消了气焰,方拿起了面前的酒杯,亲自结束了这场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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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官员们斗诗的斗诗,谈天的谈天,都逐渐沉浸在了春节来临的愉悦里,全然忘却了方才暗藏锋芒的小插曲。
孙少珍被吃不得酒却眼馋的钱望舒灌了几杯葡萄酒,便推说头晕要出去走走,没想到她前脚刚离开大庆殿,座下的江宁王也寻了个理由离开了跟了出去。
钱望舒怕出什么事,便一直让影卫白鸽在暗中盯着。
半晌,清荷神色匆匆地赶到钱望舒身边轻声禀报道:
“娘娘,江宁王殿下遇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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