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追

再次回到属于自己家的这个岛，程一觉得连呼吸都是顺畅的，。

        程叔过来抱住程一就是不松手。

        “你这个小兔崽子，这么多天不回电话，要吓死我。”

        “程叔，好啦，我这不是回来啦吗，你看。”

        程叔看着程一，目光不舍的松开手，程一觉得如果不是周围有很多游客，程叔是不会撒手的。

        程叔带着程一去菜市场买菜，打算晚上请岛上的人吃烧烤。

        “还是做篝火？”

        程一一手拎着肉，一手拎着菜，跟在程叔后面。

        “是啊，这些时间你不在，大家都很关照我的，还有曼奶奶，大家都是轮着照顾，对了，你记得叫许泽也来。”

        程叔边说边走，“我知道，都说你把许泽忘了，但是怎么着之前也是很好的朋友，不要搞的刻意躲着人家走。”

        程一楞了一下，没吱声，原来自己这点小把戏，程叔全都知道了。

        当程叔和程一将篝火搭好，天色已经黑啦起来，月亮慢慢从海平面升起。

        程一穿着大背心，夜晚的路灯下，使他整个人神秘起来。

        许泽推着奶奶的轮椅来出席这场篝火晚会。

        “奶奶你冷吗？”

        曼奶奶摇头，曼奶奶之前是一着急，犯了老年病，许泽回来后，曼奶奶便就有了很大好转，如今虽然还是虚弱，可是还是叫许泽将自己推出来，热闹热闹。

        曼奶奶慈祥道“没事，奶奶不冷，你去找你朋友玩吧，给我推到刘奶奶身边。”

        刘奶奶是曼奶奶在病房遇见的病友，两个人一见如故，相逢恨晚的。

        许泽笑着应啦一声，随后将曼奶奶安顿好，自己便就往篝火晚会走过去。

        “烧烤吗？”

        许泽水汪汪的眼睛，笑起来很是迷人。

        程一一抬眼，就陷入这汪水里。

        “许泽，你来啦，快找地方坐。”

        许泽看着过分热情的程一，僵硬的挪啦下身子，往旁边欠了欠身，自从程一和许泽一起回到岛上以后，就没再见过程一，如今是第一次。

        而这好容易见得一次面，是将许泽当成普通朋友那样热情的对待。

        许泽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坐在一个角落，有些落寞。

        程一像是要将自己忙的像个陀螺，在人群中转个不停，可是就是不往许泽身边转。

        许泽坐如针毡的待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上前一把拽住正给人调试音响音乐的程一。

        “我有话和你说。”

        程一顿了一会儿，脸上挂起标准的笑“好啊，就在这说吧。”

        “你确定吗？”

        许泽又一次提出问句，程一犹豫一会儿。

        “那……我们去边上吧。”

        许泽带着程一，一路走到当初他和程一第一次亲吻的摩天轮。

        游乐场再一次被关上，这次程一依旧将钥匙拿出来，给许泽开啦门。

        唯一不同的是，那时候是春天而如今是仲夏。

        海边的夜晚很多虫子，尤其是闪着霓虹灯的摩天轮，

        “你确定在这里说？你不怕喂蚊子？”

        程一有点好心劝阻，毕竟海边的蚊子不是闹着玩的，那被蚊子咬之后肿起来的大包像馒头，小时候程一没少经历。

        “那在这里，不去摩天轮上也行。”

        许泽随便就找个长椅，坐下来，像是等着程一坐下来的时候，就开始一场谈判。

        “我不相信你会全部都忘的，你既然能记得家人，记得回家的路，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就一定会记得我。”

        许泽笃定的说。

        “嗯，我是记得你，没忘。”

        程一有点过于平静，他没有反驳的回答。

        ……不，你忘了，你忘了爱我。

        许泽心里这么想，可是没有说出口，他看着程一隐藏在月色中的侧脸。

        许泽：“是因为日记吗？”

        程一点点头，“那时候我才回忆起我生活中的一部分，就见到啦我手机里的日子。”

        程一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我知道，以前我可能喜欢你，应该很喜欢，才会将你的事情都记在手机里，我只看一点，都能了解到从前的我，该是多爱你。”

        “可是……”

        程一接着往下说，许泽也猜到，一定有一句可是，许泽轻轻叹一口气，平静的接受程一接下来宛如凌迟一般的话。

        “可是，那是以前的我，但是现在，我真的就是那你当很好很好的朋友，而且我不喜欢抽烟，也不喜欢……同性。”

        程一看着许泽，没好意思将“男人”这个词说出来，他想许泽一定会介意的吧。

        但是程一多虑了，因为当程一说出把你当做好朋友那一刻，许泽就已经感到自己的心脏抽搐啦一下。

        许泽终于明白心如刀绞是什么意思了。

        程一看许泽不说话，他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些伤害人了，所以低下头去看许泽，可是许泽睁着眼睛，呼吸均匀，只是不动，也面无表情，像个精致的娃娃。

        “那个，要是我说错什么，我和你道歉好不好，你说句话。”

        程一有些害怕，他知道之前许泽受到很严重心里创伤的时候就是这样，程一这么做就是不想伤害许泽，因为他不想骗许泽，也不想骗自己的内心。

        “我没事，你走吧，让我静一会儿。”

        许泽很快的说出这句话，因为他害怕自己的嗓音沙哑，会暴露自己已经哭出来的事实。

        程一想啦一会，从兜里拿出一包面巾纸，然后放在许泽身边，起身离开。

        程一不是没想过去努力回忆起和许泽的过往，可是回忆不起来就是回忆不起来，连带自己许多小时候，高中时候的回忆也是断断续续的，程一咨询过那个医生秦清，秦医生说这种情况不是短暂失忆了，程一那时候确实头部流血较为严重，秦清之前一度以为程一连自己谁人正常人类都快想不起来，经过自己的深入治疗，短时间能想起来很大一部分已经属于一些奇迹，可是想起来的就算想起来，想不起来的，可能这辈子程一都不会想起来，这也是为什么程一看那些记在手机里的日子，会有一种陌生感，因为他不记得自己写过，甚至连熟悉感都没有。

        许泽看着程一离开的背影，他伸手抓啦抓，可是程一却越走越远了，许泽心里那种固执重新占据心脏，这种固执就是让程一重新喜欢上自己。

        对，凭什么程一可以追自己，自己就不能去追他？

        倘若程一之前说的是对的，他爱自己爱到骨子里，那他就算忘了，也会重新想起来。

        倘若程一以前是骗自己的，那自己这么做也不算后悔。

        许泽擦干眼泪，心念道，反正我是不会放弃的。

        第二天，程一就接了程叔的电话，说是有一个私活，翻修小院子的活，对方很大方，给的钱还多。

        “谁啊？”

        “许泽，他要给她奶奶盖房子，盖一个三层的。”

        “三层？”程一吃惊的问“曼奶奶和许泽一共两个人，三层他能住下吗？”

        程叔在雕花那边没好气的说：“人家给钱，你就帮忙设计就得了，顺便监工，许泽自己找好工人了。”

        “给都钱啊？”

        程叔说啦一个两位数。

        “这个人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不是说之前连吃饭都费劲？”

        “这我哪知道，反正你就先去看看，然后给个设计图纸就行啦。”

        程一哦了一声，“那谁是工人，我还得和工人做个交接呢。”

        程叔在电话里喊啦一句：“当然你叔我啊，谁的手艺能比过我？”

        程一：……

        许泽这到底想干嘛，难道自己昨天晚上的话没说清楚？

        可是程叔已经把定金收啦，好嘛，坑人还得自家人。

        程叔这么满口答应的，程一就不得不带着测量工具背包一大早的就往许泽家去。

        许泽给的三天定初稿，程一觉得这三天自己是不用睡觉了。

        程一刚迈入许泽的院子，就听里面笑声不断，似乎不止曼奶奶和许泽。

        程一礼貌的敲一敲院子门，许泽还在端粥，听到声音马上起身，应了一声就去开门。

        “这么早就来啊，吃早饭啦吗？”

        许泽听程一肚子叽里咕噜的叫，明知故问。

        “你让我三天叫初稿，不交赔违约金，我还有时间在家吃饭吗？”

        许泽心里笑了一下，就是让你天天来我家啊，怎么这都没看出来。

        许泽将程一领进屋子里，程一这才见到，原来刚才一直笑的人除啦曼奶奶，还有一个慈祥的奶奶，姓刘，就住在不远的胡同，只不过之前两位老人只能算认识，不怎么说话，住院的时候因为在同一个病房挣靠窗的床位，算是不打不相识吧。

        “哎呀，程一啊，你来啦。”

        曼奶奶心里很喜欢程一，拉着程一的手给刘奶奶介绍：“给你介绍，这是程一，很能干的小伙子，这次来给我家设计图纸的，很厉害的。”

        刘奶奶打量啦一下程一，刘奶奶带着一副近视镜，无论穿着或是言行都透露着一种严谨劲儿，想来年轻时候从事的工作一定是那种很细心的。

        “真的很不错，看着是个聪明的。”

        说话间，许泽已经将新盛出来的粥端到程一面前了。

        “不嫌弃的话就凑活吃一口。”

        程一看一眼热气腾腾的粥，明明垂涎三尺，可还是玩笑句，“哎呀，打工仔还有饭吃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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