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一个项目

chapter17第一个项目

        即使不能成功，也必须要一直一直走下去。——题记

        第一个项目前的准备时间并没有多少，莉莉除了选择相信马克西米连的情报别无选择，她花了很多时间去训练自己的体力——幸好她擅长魁地奇，这些事并没有过于困难，她和雨果、爱洛一有空就奔波在可以做魁地奇训练的场地上。

        这种时候让她总是很容易想起斯科皮，她想起十岁那年打开窗子的惊鸿一瞥，五年间粘着阿不思和斯科皮一起打魁地奇，但是现在魁地奇小队是雨果、爱洛和她，虽然他们分别是不错的守门员和击球手，但她总觉得这个游戏好像缺少了什么东西，雨果把这叫做“默契”。

        “没默契我不是还得参加三强争霸赛嘛！”莉莉自嘲地笑笑，“火焰杯选中了我，我得尽力才行。”实际上，她心里虚地很，但仿佛这样打气，她就真的能成功一样。

        一个多月后，三强争霸赛的第一场如期举行了，真的就像马克西米连说的那样，很简单，也很难。用魔法复刻的富尔奈斯火山看上去甚至比真的更凶险，玻璃般光滑的四壁上垂下了几根绳子，莉莉听到几个麻瓜出身的巫师议论纷纷，说着很像麻瓜的一项运动，攀岩。紧接着，透明的防护罩把他们三人都框在了高耸的柱体附近。

        “这些年的三强争霸赛是越发拉垮了，”克里斯托弗森轻嗤了一声，摩挲了一下拳头，然后摇了摇头吹了声口哨，“不好看！”然后他做起了华而不实的准备动作——似乎不是为了准备，而是为了展现自己的八块腹肌——虽然莉莉严重怀疑他的腹肌并不存在。

        马克西米连在绳子下面检查和准备，莉莉也跟着去试了一下。石壁很光滑，而且似乎对咒语免疫，看来用咒语搭出石桥是不可能了。她真的得硬碰硬爬上去吗？莉莉仰头看看高得看不到定的石壁，深吸了一口气，以破罐子破摔的心态想，算了，来都来了，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这时候，开始的哨声吹响了，只听嗖嗖几声，吊下来的绳子只剩了三人面前的三根，莉莉没多想就抓住了绳子，吸了一口气就抢占了向上的先机。冷静，她告诫自己，这只是第一局，她不必争什么名次，她只需要通过就行了。

        “草，”她听到克里斯托弗森耳语般小声念叨了一遍：“有点意思。”

        莉莉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丛魔鬼网从光滑的石壁里窜出来，巨蟒般缠住了克里斯的脚踝，他用了一个火焰咒，很快就逼走了魔鬼网的触须，莉莉看到他脸上露出了得意的表情。不过这算不了什么，莉莉想，甚至没有她抓飞贼的时候惊险——该死！她恼火地晃了晃脑袋，别老想斯科皮和魁地奇了……

        但时间也就过去了半秒钟，她面前的石壁也变化了。莉莉紧张地拽住绳子，默念了所有关于光和火的咒语——最好无声咒就能赢下来。但是飞出来的并不是魔鬼网，而是……游走球？

        看清楚那个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之后，莉莉一下子就松了口气，躲游走球？那她可算是内行中的内行了。她左手揪住绳子，右脚在石壁上一点，很快就弹到了游走球攻击范围之外，但是它显然没想让她这么容易过关，来回追了她几回。

        “喂，小姐，你倒是往上爬呀！”莉莉抬头看见克里斯在她头顶半英尺多，魔杖尖端不断放射出火球，几乎要把她周围都覆盖了。他得意地取笑：“我打赌你烧焦了一定很丑。”

        “这可真是个蹩脚玩笑。”莉莉扬起眉毛挖苦，她歪了歪脖子再次躲过新飞出来的游走球，“假如安东尼先生因为靠我太近，被游走球击中而脑浆迸裂，我大概不会就地收尸。”

        “你的嘴可真毒——”安东尼话音未落，莉莉恼火地踢了一脚他的绳索，他在上面狼狈地晃动了两下，很快真的有一个游走球在他脑袋上盘旋了一会，似乎在辨认这个是不是自己的打击对象，克里斯脸色惨白地终止了话题。

        “彼此彼此，安东尼先生。”莉莉满意地坏笑着说。

        她记得小时候詹姆就热衷于这样的玩笑，她可不比阿不思，要是哪一句退缩了，哥哥们指不定要嘘多少次呢！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泰迪一样把他们统统当小孩子，从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泰迪在韦斯莱大家庭中，是出了名的公正，所以也是最频繁地、向金妮指出，维克托娃一个人绝对炸不了厨房。

        罗恩舅舅就经常戳着她的鼻尖儿抱怨，她和金妮年轻时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连脾气也在一天天靠近。年少的莉莉扬起头，大声争辩，才不是呢！妈妈是妈妈，莉莉·波特是独一无二的莉莉·波特！

        如今也是这样，莉莉想，我是个优秀的找球手，但妈妈更擅长做击球手，我参加了三强争霸赛，但妈妈并没有。妈妈说，天下要争的事情那么多，该放手的时候就放了吧。但是莉莉一点儿也不要放过，我偏要争一争。倘若连争都没有做过，又有什么理由说做不到呢？

        她很快意识到因为克里斯和自己的接近，魔鬼网似乎也开始攻击她了。“该死。”她用光芒万丈咒甩掉了一个新生的枝蔓，克里斯在头顶幸灾乐祸地嘲笑，因为之前游走球威胁的经验，他的嘲笑并没有维持很久，他很快接着往上爬，然后试图远离了莉莉一些。

        马克西米连正忙着和康沃尔郡小精灵缠斗——它们的尖叫甚至能让隔了足足几英尺外的莉莉感到厌烦，她在心里暗暗替海因里希哀悼。而克里斯一切顺利，成功打落了两只狐媚子，这会儿已经超过马克西米连跃居第一了。

        掉下来的狐媚子与游走球来了个不太友好的碰面，然后掉入了万丈深渊，莉莉往下瞅了一眼，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比她爬的距离要远多了——也许是障眼法的作用，他们三个仿佛在悬空的一段崖壁上前进，下面只有橙红色的滚滚岩浆。

        “见鬼！”她听到马克西米连轻声抱怨了一句，他的新障碍物是毒狼蛛吐出的白丝——当然也有可能是绿色的，橙红的光线反射下，莉莉看不太清楚，但她很快也没工夫理会这些事了。

        她的第二个障碍物也许也快出现了，莉莉紧绷着神经。他们都很快，我不能落后太多，这样对下一个试炼容易猝不及防。她这么想着，也连续换了几次手，第五次左脚登石壁的时候，该死地陷了进去，她这才意识到，石壁选择考验她的是“移动沼泽”。

        直接把脚□□是不现实的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克里斯又前进了很大一段距离，他快靠近终点了。“面对移动沼泽……《奇妙的魔法阵》第三十一章……”游走球逼近了，莉莉有点慌张地打算从一团浆糊的脑子里找点内容。

        “……找到依仗物！”游走球迎面砸上来了，刹那间莉莉想到了这个念头，她很快抓紧了绳索，“速速缩小！”她对着眼前的绳索施了个咒，绳子缩短的刹那，游走球猛烈地撞击了石壁。

        “嚓喀——”她耳膜上有个细细小小的碎裂声跳了一下，然后剧痛闪电般从左脚传导到了大脑，她攥紧了绳子——不对，绳子就快断了，她得抓住！莉莉顾不得疼痛，就在绳索即将断裂之时，在观众心惊胆战的惊呼中拽住了绳子断裂处的上端。

        脚踝出大概经历了一场骨裂，莉莉攥着眉头想，我反应还是不够快，力量还是不够大……马克西米连说得没错，这次的比赛确实对我不友好。而现在，她全身的力量都依仗在那根细细的绳索上，莉莉能感觉到冷汗在浑身上下乱窜。她咬住了下唇，甚至能尝到一点咸腥，她知道此时此刻她狼狈极了，但这一点也抵不上脚部的疼痛。

        她仰起头，眼前有点儿模糊了。她仿佛能听到布斯巴顿的嘲讽和倒彩。明明……她明明就快要超过克里斯托弗森了……脚踝却在这里不争气地受伤了……

        马克西米连很快就要再一次把她反超了，但她现在却见鬼地一丁点也动不了——莉莉知道很多急救的方法，但那些魔药她身上没有携带——它们在赛场外就被扣押了。除非她宣布需要帮助，从杖尖发射出那象征着软弱的红光……她不想那么憋屈。她甚至能料想到，求助会让她在之后的几个月里被指指戳戳。“既然那么矫情，参加什么三强争霸赛？那不是让所有人看霍格沃茨的笑话么？”

        “部分石化！”莉莉用魔杖对准了自己的脚踝，白光一闪而过，脚踝以下立刻就变僵硬了，剧痛变成了隐痛。她知道这是饮鸩止渴，因为如果她不能在十分钟内解除症状，石化范围很快就会扩大——而且因为施咒人是自己，如果咒语蔓延到肩膀——她也不知道那会多快，那就真的回天乏术了。她得加速。

        她现在基本上与马克西米连平齐，而克里斯和终点只有一步之遥了，该死，还是输了，莉莉咬着牙想，失败的阴影甚至比魔鬼网都要难缠，她沮丧地往前挪动。左脚还疼着，但那并不会影响最终结果了……她不可否认地，因为一时的不留心，她输了。

        这时候，恍惚间她瞥见马克西米连的咒语射歪了。他在干什么？困惑在莉莉脑海里稍纵即逝，那样根本攻击不到小精灵——但是，咒语却射向了克里斯。她几乎是脱口而出：

        “小心！”克里斯的反应很快，他的身体贴住了石壁，咒语在他的肩骨上方划过，留下了一道血痕，克里斯吃痛地呲了一声，气急败坏地朝马克西米连吼道：“你他|妈|的在干什么！”

        “不好意思，手滑了。”马克西米连轻飘飘地说，“小精灵太多了。”然后在一个爆破声中，几十条蛛丝被火焰烧了个干干净净，他趁机迅速上爬了一些，已经超过莉莉了。现在他和克里斯之间剑拔弩张，莉莉已经能料想到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聚焦到他们身上。

        石化咒的副作用已经上来了，莉莉能感觉到每个关节都开始变得僵硬，她伸手的时候甚至能听到骨头咔咔的声音——但她已经尽可能加速了……克里斯翻过了终点，马克西米连紧随其后，而她的右手也碰到了终点的岩块。左肩膀已经僵住了，她只能暂且把缠在腰间的绳子拉紧了一些，肋骨绷地很局促，好像一不留神就会粉身碎骨。

        她终于能腾出右手了：“咒立停。”她轻声念叨着，反正已经输了，对吧？她把疼得麻木的左脚狠狠撞向了岩壁，借着微弱的反弹，她活络过的左臂扒上了顶点。

        裁判吹响了哨子。“需要帮忙吗，小姐？”协助人员三三两两地围在了他们绳索边上。莉莉自觉地在摇头，她觉得双手颤抖着支撑起了下身所有的重量，然后右脚翻上了岩块，接着是拖上来的左脚。直到“抵达”的光亮了起来，莉莉才觉得僵直的神经松懈了下来。

        第一个项目，终于结束了啊。

        此时此刻，她终于有闲心去眺望终点了。她终于意识到为什么布斯巴顿会选择富尔奈斯火山作为比赛的标志物了。顶端的魔法投影是银蓝色的天然湖泊，也只有在火山口才可能形成如此美丽而有魅力的景色，兴许算得上旅游招牌了。

        周遭乱地不可开交，她看到布斯巴顿的学生们像英雄般簇拥着克里斯，听到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在说马克西米连的翻身仗打得不错，也在碎碎屑屑地抱怨比赛的不公平。她听到有几个斯莱特林小声嘘了，然后赫奇帕奇的级长韦恩警告地瞪了那几个小家伙一眼。她不敢去看跑过来的爱洛，我输了，她想，我输得彻彻底底、毋庸置疑。虽然我一开始没有抱着赢第一的心态——但是，如果我真的赢了就好了……

        我真是个矛盾的人，莉莉忽然想取笑自己，一开始就在告诫自己，说好了输赢没有那么重要，结果还是那么在意，那么不甘心。简直就像一只拧巴的博格特。

        她仰面躺倒在终点线上，闭上眼，听见了向她跑来的人，也许是爱洛，也许是雨果，也许……谁都有可能是吧？

        但要是是你就好了，斯科皮。

        “我在瞎想些什么啊……”莉莉用手肘遮住了湿润的眼眶，脚踝的疼痛让她此时此刻有点精神恍惚，好像有人把它抬起来了，有人在检查她的脚踝。莉莉忽然有点不耐烦，脑子为什么这时候开始一阵阵地发疼，好像超越极限以后的并发症。

        然后她听到了克里斯托弗森的声音，他在吹嘘自己如何精彩地躲过狐媚子，然后因为过于夸张牵动了伤口，再一次疼得龇牙咧嘴。至少他们今晚都得忍受刺鼻的药味了。莉莉想着，忍不住眯着眼看了一眼克里斯，对方似乎也在看她，但也就那么不经意的瞬间，他下意识地把目光瞥向了别处。

        呵，臭屁的金丝雀。莉莉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彻底放松了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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