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伶俐

你我皆是棋子，那么众生必有皇后。——题记

        克里斯托弗森带着头，三人从西区往繁华地带走，他看上去对这一连串的事情很熟悉了，言行举止又恰到好处，爱洛一肚子气也没地发，路过的法国人对他们也熟视无睹。

        “到了！”随着克里斯一脚踹开了第一扇门，沉默就此打破。他有点得意地抖了抖眉毛，歪着脑袋打量了莉莉和爱洛一会：“怎么？连句感谢都没有？要我教你们吗？”

        “第一次见还主动讨感谢的。”如果说刚刚还算忍着脾气，这会儿爱洛是真想把泥糊他一脸，然后加个锁舌咒，杀杀他的嚣张气焰。“安东尼，你好大的脸！”

        “不敢当，不敢当。”克里斯违和地笑笑，“到布斯巴顿来，怎么说都是你们是客人，我是主人，应该的，应该的。”

        你这意思，这片儿是我管，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爱洛暗想。好呀，什么时候把你骗来英国，我好好整你一通！嘴上只得不情不愿一句：“谢——谢——安——东——尼——先——生——”她故意拖腔拖调，还不是睁开半只眼，瞧瞧克里斯托弗森究竟有多不爽。

        “还三强争霸赛勇士呢！”克里斯轻嗤了一声，“我看就是个草包。”

        “草包不草包，赛场上自有定论。”莉莉面无表情地说。事实上，她得忍着刚刚摔得一个屁股墩子——千万不能示弱啊！他可是你的竞争对手！

        “啧啧，”克里斯有点得意洋洋地说，“你要是失败了，这张脸掉到岩浆里，怎么着都是得不偿失。”说着他双臂抱在脑袋后面，通过了铜黄色的长廊。莉莉和爱洛走进他刚刚打开的门，原来这里是布斯巴顿附近的巫师集市，这回她们绝对认路了。

        “他那张脸要是长了胡子，绝对油腻地不得了。”爱洛还是不爽地暗骂了两句，朝克里斯消失的方向翻了个白眼，然后才关心地绕着莉莉转了一圈，弄得莉莉好不尴尬。“刚刚他的咒语有弄疼你吗？”

        “没有——”莉莉慌忙口是心非地摇头，“我才没那么娇气呢！”

        “我可是你好闺蜜！又不是男朋友……”爱洛娇嗔着撅起嘴，“你硬装又没有糖吃，说不定你正经抱怨一句他还能道歉地真诚点……自讨苦吃。”说到最后一句，她忽然有些后悔，难道不是她提出要去西区，莉莉才答应的吗……

        但莉莉的心思显然已经不在这上面了，她忽然说到：“他刚刚……是不是提到岩浆了？”

        “唔。”爱洛不置可否地想了一会，“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周围现在没多少人，她们的声音也不算响亮。

        “你说，他为什么要说‘岩浆’呢？”莉莉仰起头，若有所思，“你说过，克里斯托弗森很可能知道比赛项目——他不会无缘无故提到岩浆的……这一定和第一个项目有关。爱洛，”莉莉金棕色的眼睛放光，“这里有火山吗？”

        “火山……”爱洛愣了一下，“前两天我倒是有和雨果打卡富尔奈斯火山的想法——但半天前火山爆发了。”这时候一个灰色的阴影浮现到她面前，“如果真的让你们去富尔奈斯火山那里去比赛——天哪，法国魔法部是不是疯了？那可是活火山！”

        “就要危险才有挑战性吗！我参加的可是三强争霸赛！”莉莉带着点兴奋的尾音。这样我就能证明给你看，斯科，我很厉害！

        证明……莉莉忽然有点沮丧，无论是自愿还是被迫，刚刚她都算是被克里斯救了……从小到大，一直如此，爸爸妈妈、哥哥们，还有韦斯莱家的表哥表姐——甚至连斯科皮，他们都喜欢护着她，天天说着“危险”“注意安全”这样的话……真是令人厌烦呢。

        她仰起头，用手挡了挡光。冬日的阳光就是那么又白又刺眼，但产生不了丝毫的热度，像一只华而不实的白象。

        爱洛见莉莉不说话，也没有开口打破沉默，她开始努力回想……到布斯巴顿的这些日子，她和雨果一直很高调地物色好玩的地方——雨果说他的堂姐维克托娃和泰迪就经常在法国这一带玩曲子，要是能遇上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们是不是过于高调了？爱洛晃了晃脑袋，脑子里是十七八个布斯巴顿男孩女孩的声音。他们的面孔她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但是她很确定他们都给她介绍过好玩有趣的地方……因为是法语的缘故，她的翻译咒又不够炉火纯青，所以听起来声调差别不大。

        看来只能找雨果问问了，爱洛也是垂头丧气，究竟是哪个天杀的提到西区的？

        两个各怀心事的少女走在繁华的集市上，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一个跟踪了一路的黑影消失在人潮涌动的集市里……

        另一边的克里斯托弗森穿过黄铜色的走廊，那里是个露天的茶厅，几个年纪相仿的少年正围在一起，有几个面前的高脚杯里甚至灌了些红酒。

        “有点新消息吗？”一个少年笑嘻嘻地举高了酒杯。

        “无非就是又被两个女生表白了呗。”克里斯托弗森带着点得意坐下来，“西区一向卧虎藏龙，啧，两个英国人还想在这里撒野。”

        “可不是么？”另一个穿着皮夹克的少年紧跟着嘘了一声，“我前两天才逮着三个德姆斯特朗的女生，她们也说是被学长推荐过去的。”

        “靠，哪个天杀的，老是给她们整那些偏门地啊！”编脏辫的少年不爽地嚷嚷，“我真怀疑是打探我们底细的，k哥。”

        “打探底细给我送漂亮姐姐？”克里斯托弗森顺势半坐到茶桌上，“那我还巴不得多来几个呢——”

        “该收着点了，克里斯。”看起来年纪大一点的少年发话了。

        “她们就是群乡巴佬——我听说英国魔法部三年前就通过了《麻瓜共处公约》，那简直太荒唐了！r哥！”皮夹克少年说，“他们总是高高在上，轻蔑地看待着我们，凭什么，那群臭娘们有什么理由看不起我们——”

        “嘘——”瑞吉比了个小声的手势，“我跟你说件事吧，我还在上学的时候遇到过交换生。他也许来自印度——当然也有可能是巴基斯坦，他邀请我去参加他生意宴的时候，当然我是拒绝的。我觉得他的家乡也许遍布枪|击和强|奸，或者一不留神就会发生巷|战。”

        “哦，那是自然不过的事了。”克里斯觉得话题有些无聊，转而欣赏起自己的手。

        “但是——后面才是重点。”瑞吉从他嘴里抽掉了烟，“后来我抱着冒险的想法打算过去——我甚至买了两身防弹衣，但你猜怎么着，他家里住着大楼房，三口之家却有十层楼，而且有上百号佣人，他住的社区甚至连偷盗案都少得可怜。有时候仅仅凭借地域和国籍，固化地看待一个人是不恰当的。带着两件防弹衣的我反而成为了他笑料。”

        “哦，感谢经验分享。”克里斯敷衍地说，“如果你今天赶回来只是为了和我说这句话的话，那意思已经传达到位了。”

        “我当然不是为了这个回来的。”瑞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姑母写信说你成为了勇士——”

        “那个该死的长舌妇。”克里斯咬着牙说，“现在我什么都没有干成的时候被你劝退可真是够逊的。”

        “谁说我要拦你了？”瑞吉见他没有预料到，不由得有些得意，“我是来帮忙的。听说你们第一个项目还没定？我从长官那里得到的消息，在——”

        “富尔奈斯火山。”克里斯托弗森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昨天我就从干爹那里套出情报了。今晚我们就打算趁夜过去。”

        “唔。”瑞吉似乎是没反应过来，干笑了两声，回头看了两眼其他几个少年，他们却都是一副早已知晓的神情。

        和着就我一个小丑？瑞吉很想骂一句雾草，但为了体现老大哥的风度，他没有开口——看来离开法国的这三年，克里斯托弗森已经无形中成为了新的大哥。该死，他才只有十六岁，而且也没必要去英国，他母亲才不会见鬼地喜欢一个个虚伪绅士。

        “那就这么说定了。”克里斯托弗森得意地扫了他们一眼，“今夜午时，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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