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幕.眼球

阴霾的天幕之下，灰烬纷纷飘落，不远处的白色立柱上，无数灰烬覆盖的虫子正纠结在一起，不断蠕动着，天空中一个巨大的灰色漩涡徐徐转动，中间，一个眼球正窥探着这个世界，散着恶意的光芒。

        菲娜睁开双眼，看到了罗森与爱兰德尔正静静地看着自己。

        先前的一切就像一场梦境，在菲娜醒来之后就已经变得有些模糊，她感到自己眼角有些湿润，伸手擦拭，才现原来是自己的泪水。

        “我这是......”

        她有些迷惘，不过看到那天空中的眼球之时，猛然一惊。

        “那个眼球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

        罗森说道，见到菲娜似乎没有什么大碍，便也站起来转身看向那个漩涡之中的眼球。

        那眼球与梦境中如出一辙，现在看来很明显了，那个眼球就是这个洞穴的洞穴主宰，能够进入他人梦境的怪物。

        至此，罗森也大致能够想象出这个洞穴的生态如何了。

        那只眼球怪物能够进入梦境，令一些原本能够挣脱的生物继续沉沦下去，从而沦为那些灰烬虫子的食粮，而灰烬虫子则隔绝猎物，令其无法挣脱，同时，眼球怪物也能够吞噬掉那些人的精神获得力量，这更像一种互惠共生的生态系统，以梦境为主要的能量来源。

        “只不过......”

        罗森抬头，看向那个眼球。

        “我们现在依旧处于梦境之中。”

        “什么？”

        爱兰德尔有些惊讶，明明现在自己已经变回原本的身体，力量也达到了正常的水平，罗森却说这还是梦境？

        “对的，准确来说，我们现在正做着清醒梦。”

        他解释道。

        “原本我也没有觉察，但刚才在菲娜的梦境里，我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梦境总是没有开头的......就比如，你们是怎么来到这个洞穴的？”

        “我们不是从梦中......啊！”

        爱兰德尔原本还有些笃定，但随即感到了一丝困惑。

        她实际上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洞穴的，爱兰德尔一开始就在梦境之中，是罗森将其唤醒，她才现的这个洞穴，菲娜也是同样的。

        如果没有罗森的介入而她们自己醒过来的话，估计也是这样的情况。

        那么最开始，她们是由谁用什么方式搬运到这个洞穴里的呢？

        “我并没有陷入梦境，但是在那阵雾气袭来之后也来到了这里，期间并没有感受到任何传送法术的踪迹。”

        罗森的意思是，他作为一个白银阶，对于法则极其敏感，如果真的有什么存在能够在他都无法觉察的情况下将其转移，那么对方的实力至少也在传奇的水准，毕竟就连黄金阶，想要动些手脚也会留下痕迹。

        所以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罗森虽然没有陷入同爱兰德尔一样会被眼球怪物吞噬的梦，但却也陷入了进入这个洞穴的梦。

        只不过这个梦相当真实，甚至有可能是某个位面碎片偶然存留在无尽海渊之中所造成的奇妙景象。

        也难怪说这个洞穴神出鬼没了，因为原本这个洞穴可能就并不存在于主物质位面。

        “那么我们要怎么离开这个洞穴？”

        爱兰德尔问道，如果按照之前的经验，只要清楚地认识到梦境与现实之间的差别，那么就能够脱离梦境，但现在看来，这个梦境有些特殊。

        “很简单，只要把罪魁祸干掉就好了。”

        罗森从身后的法则空间中抽出了狼骑士大剑，剑锋直指那个巨大的眼球。

        几乎在同一时间，那眼球也觉察到了罗森这里散出的压迫感，悚然的瞳孔转向这边，接着，大地开始震动起来。

        靠近的几根立柱上，灰烬的虫子开始移动，很快就形成了一片虫子的海洋，如同覆盖了一层灰烬的流动岩浆，正从四面八方向着罗森的位置涌来。

        “爱兰德尔，你和菲娜留在原地别动。”

        罗森从法则领域里又拿出一柄长剑，将其插入地面。

        嗡——

        魔力的激波荡起，在三人周围形成了一面坚不可摧的魔力壁垒。

        “我去去就来。”

        罗森说着，纵身一跃，便悬浮到半空中，接着陡然加，令周围泛起一阵水雾。

        那眼球见到罗森迎面而来，漩涡也开始加旋转，其中散出惊人的魔力，凝聚成了无数条粗壮的触手，试图阻挡罗森前进的脚步。

        但罗森连挥剑都没有，径直向前，那些缠绕过来的触手就尽数燃烧起苍青色的火焰，无力地垂下来，化为灰烬飘散。

        罗森从这里，也能看出这头怪物的力量层次，仅仅是一般的青铜阶而已，对于魔力的运用大多都在精神攻击方面，实战相当孱弱，想必也是由于大部分时间都由那些灰烬虫子保护导致的。

        而低阶位的所谓精神攻击在罗森看来，连挠痒痒都算不上。

        天空实际要比看起来要低得多，罗森很快就接近到眼球附近。

        好几道魔力壁垒不费吹灰之力就被攻破，罗森来到眼球正面，与其对视。

        眼球已经流露出深深的恐惧，似乎想要逃走，但罗森的法则之力已经化为锁链，将其紧紧囚禁住。

        “似乎带有一点混沌的气息，看来也是汲取了混沌之力才能有这种程度的力量。”

        罗森感知了一番，然后抬起了手中的长剑。

        “就让我看看本体到底是什么吧。”

        一剑挥出，斩击撕裂空气，直达眼球正中。

        噗哧——

        一道闷响，眼球被整个切开来，剑风吹散了漩涡的云雾，露出了眼球的本体。

        这的确是一枚巨大的眼球，直径过五十码，球形的眼珠已经被罗森斩开，里面流出了浓稠的粘液，乍一看，就像是天空开了一道口子一般。

        粘液流到地上，立刻冒起了白烟，那些被粘液接触到的立柱与上面的灰烬虫子很快就开始溶解，想必这粘液具有相当强的腐蚀性。

        但罗森根本不在乎这些危险的粘液，向着眼球中心飞去，敏锐地觉察到了其中一抹准备逃逸的光，他左手一伸，便抓住了那个东西。

        与此同时，周围的景色也开始扭曲，那漫天的灰烬虫子大海也消失不见。

        恍惚之间，罗森再度看到了六足鳄鱼之穴的热带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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