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真够好的

另一边，云澜同四阿哥进了屋，不等人开口，已经吩咐红枣去端了水过来伺候四阿哥洗手。

        四阿哥轻咳了一声。

        红枣顿住了。

        苏培盛赶忙朝她打眼色，这个时候杵在那里做什么，还不闪一边去。

        红枣心里快哭了，她想走啊，可福晋看着她的视线让她的那脚步怎么也移不开，她不敢动啊，虽然害怕四阿哥没错，可这些日子她也见识到了，自家福晋那脾气也绝对不会小就是了，哪可是扭起来连爷都不理会的人。。

        “下去吧。”云澜把红枣解救了，看着四阿哥默念告诉自己，这是她的boss，再还没有离职的那种，她要有职业操守。

        不就是伺候他一下吗，就当哄小孩玩吧。

        四阿哥在云澜抓着他的手的时候，在水下轻轻勾了勾手指。

        云澜身子一僵，忍着想要抬头的冲动，暗道自己这是被调戏了吗？也不对，准确地说以他们的福晋身份，应该说四阿哥在向她调情。

        手心被挠得有些痒，云澜极力忍耐。

        四阿哥看得兴起，打算再逗弄一番，就见小福晋手一抽，拿过一旁的布巾递了过来，语气诚恳地说道：“爷能自个儿擦手吗？”

        他又不是几个月大的孩子，还不会做这些？四阿哥轻哼一声，想着夜还长，也不急于一时，真把小福晋惹毛了可不是初衷。

        四阿哥想得好，小福晋面皮薄，当日也是他给了她没脸，耍点小脾气也是正常，养孩子不都是这样，做长辈的还能跟个小辈计较？

        是以，他也没恼，见好就收，只是凉凉地看了苏培盛一眼。

        苏培盛忙上前拿着帕子仔仔细细地给四阿哥擦干，也没敢留下，哈着身子就倒退到门口，耳朵却是竖起来时不时听着里头的动静。

        椅子拉开，四阿哥和云澜坐下，没多时就有宫人依次端了饭菜进去。

        四阿哥先是皱了眉，等最后饭菜摆妥，脸上已经恢复平静的表情。

        云澜举着筷子给四阿哥夹了一筷子糖醋鱼肉，就默默地看着他。

        四阿哥同样默了默，说道：“用膳吧。”

        云澜高兴了，一边吃一边时不时地往四阿哥碗里夹菜，期间同四阿哥说话的语气温声细语地，这让他很受用。

        可见小福晋是知道他的心意。

        四阿哥这些日子也没吃上几顿痛快饭，加上心情好上一些，不知不觉也用了不少饭菜，到了最后，已经是两个人把一桌子的饭菜用完。

        大概有近三分之二的饭菜入了云澜的肚子。

        四阿哥后知后觉地现自己吃撑了，是一口茶水都喝不进去的那种撑，想到比自己吃了一多半的小福晋，目光中也带出了震惊。

        云澜很快捂着肚子叫疼。

        四阿哥叹了一口气，语气无奈地对香蒲香荭两个人说道：“去拿了消食丸过来。”又对云澜说道：“你就是能吃一些，可也不能……”像个一辈子没有吃过饱饭的人，可转念一想，难不成他也没吃过饱饭？

        云澜苦着脸，很痛苦的样子：“我是一口水都喝不进去了，别说吃消食丸了。爷您稍坐，香蒲扶着我出去走走。”

        四阿哥叹了一口气，忍不住说道：“你就是见着爷高兴，也不能贪多，罢了，扶你们福晋出去走走吧。”

        云澜双脚差点打了拐，扶着香蒲的手就夺门而出。

        她一走，苏培盛就进来了，能看到已经一扫而空的饭菜，就有些纠结了，半晌后支支吾吾说道：“爷，郭太医正巧今日当值呢，要不让他过来，过来看看？”

        四阿哥一愣，这才想起不同于上一世，这个苏培盛是后来者，在身边伺候没个几天，许多事情自然不清楚。

        而小福晋特殊的食量，虽不是什么很大的缺点，到底要是落了个贪吃的名头也不好听，可让他自己担了？

        四阿哥黑了脸，心道要是张起麟在，就不是苏培盛这么个没眼色了。

        只是他如今不过才开始兴起势力，羽翼不丰，手上得用的人实在太少，上一辈子他的那些人多是十几年后才逐一进入他的视野，而现在……竟然有手头无人可用的窘境。

        张起麟，是他目前最信任的。

        而苏培盛，是他上一辈子几十年伺候的老人了。

        换了别人，还不如是他。

        至少，他若是不忠心，也是几十年后的事情了。

        现在看着，还行，只是……到底少了些默契。

        四阿哥冷哼一声，额头就浮现出几缕冷汗，沉声对苏培盛说道：“跟爷出去走走。”

        除了中殿没看到小福晋，就往后殿去。

        走出去没几步，就听得砰的一声房门被关上。

        看着李氏的屋子，四阿哥皱眉不喜，加之没有见到云澜，心里那份不痛快逐渐扩大，身子一转就又离开。

        前脚四阿哥才走，后脚李氏的位置又打开了。

        “人呢？四爷呢？”李氏从屋里跑出来，又跑到甬路那头，早已经看不到任何身影。“他就不能再等等。”

        李氏噙着泪，低头看了看身上这件桃粉色的旗装，那是她出入阿哥所穿得那件，犹记得当时四阿哥震惊的模样。

        泪水簌簌落下，慢慢打湿了李氏才上的脂粉，刚才不怎么明显的伤疤渐渐就有些扭曲地呈现在她的脸颊上。

        前殿那边，仍然没看到小福晋的四阿哥也是沉下脸来。

        苏培盛去问了守门的小太监，得知福晋这是串门子串到三福晋那里了，就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爷去中殿的意思，福晋能不知道？

        可知道了，却偏偏离开阿哥所，这是为的什么？

        还同爷置气？

        苏培盛就不懂了，你说哪怕你是福晋的身份，可一个不得宠的福晋未必还能比得过得宠的妾侍。

        四福晋这样做，是有恃无恐？

        苏培盛心里一数后院的几个主子，默了。

        他没敢去看四阿哥的脸，生怕被误伤。

        四阿哥深吸一口气，这一会儿已经明白小福晋是故意躲着他。怕这饭吃迟了，到时候出去串门都不方便了就故意提前开动。

        真好，可真够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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