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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四章 默契


四阿哥怔怔地站在宫门前,现自己听到消息后,不知不觉中就来到了皇宫。好在他提早回过神来,否则倒了毓庆宫那里才……他是不惧什么,只是怕让太子为难。索尔图已经病养好几个月了,估摸着还要病很久。如今太子的处境越不妥,他这个时候若是和太子接触太多,虽然可以往兄弟情深上说,但实际上呢?四阿哥知道自己的心事,断然不可能如从前那般对待太子。

        既然没办法继续佯装,那就维持在淡淡之交上。

        为了一个格格生了儿子,就这么跑到宫里来,就是在太过夸张了。

        哪怕那个孩子被赐名弘皙。

        “爷,您看,是张海。”苏培盛轻碰了四阿哥一下,没办法自家爷在宫门口站了差不多有半刻钟了,人来人往地,多少人看着呢。

        苏培盛不知四阿哥的心思,可也觉得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一转头就正好看到张海驾着马车过来。

        “你怎么来了?是福晋……”

        “奴才给爷道喜了,爷大喜!”张海没等苏培盛问完,等马车停下一咕噜跳下来,就跪在四阿哥面前,脸上是盈盈的笑意。

        那嘴角裂地快到耳边去了。

        苏培盛看得眯了眯眼睛。

        大喜?

        他想起跟自家爷出府前,正听香蒲和福晋说起今天是例行把平安脉的日子。本来还说也给爷看一下,反正来的是郭太医,自己人能放心。

        这……莫非是……

        苏培盛猛地回头,就看到自家爷眼中迸出强烈光芒。

        四爷府里,香蒲几个人已经一连迭地给云澜道喜。

        云澜有些无奈,看着几个丫鬟兴高采烈的样子,翘起嘴角又上扬了一些。

        “你们几个有什么想要的就找香蒲说去,虽说府里会帮忙准备,但你们自己多存点嫁妆也是好的。”

        香荭喜滋滋地代替众姐妹应了。

        她们自然不会拿什么不合乎身份的东西,不过福晋向来大方,上一次他她看中的那串红珊瑚的银簪子估摸着能到手了。

        红豆几个人也是欢喜不已。

        这般高兴固然有赏赐到手,也有为福晋感到高兴。

        小格格虽说十分受宠,并是有些人家里的阿哥们都是及不上的。谁家阿哥这么小的年纪能被一家之主带进带出的。

        估摸着满京城里,也就是爱新觉罗正音一个人了。

        为此,外头有不少人说着酸话。

        有再疼女儿又如何,迟早要嫁出去,能去了草原上,几年都见不上面,现在疼了也就是白疼的。

        也有其他类似女儿无论如何及不上儿子的话。

        更有甚至的人暗指福晋不能生儿子,这才只能疼一个小格格。

        香荭听到的时候,一口牙齿都要咬碎了。

        偏还不能在福晋面前流露出丝毫,只能私底下和香蒲说了说。

        两个人虽觉得这是爷要疼小格格的,哪里能说到福晋头上,可更明白这件事情说来说去还是福晋没有儿子引起的。

        是的,没有儿子。

        不是云澜没有生出儿子,而是她让四爷府除了正音一个孩子再没有其他新生儿。

        四阿哥大婚也好多年了,开始的时候是因为谁都没有怀孕,后面云澜这个福晋有了,众人也没有去多想,等到了正音都一周多岁了,这才慢慢有传言出来。

        最早的时候,还是过年的时候。

        到了现在,已经在京城权贵的后宅里面普遍流传开来了。

        大意就是四福晋是个善妒的,自己不生,也拦着四阿哥往别人屋里去。若非如此,也不至于在前面五个皇子都有儿子的情况下只有四阿哥没有。

        别说有个正音,对他们这些人来说,一个小格格约等于没有。

        几个丫鬟瞒地紧。

        可云澜是谁,她的听力比别人不要好太多。

        但最开始,她还是从正音身上知道的。

        许是那些人觉得一周岁多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在她面前说话就毫无顾忌,更甚至有其他的意思,反正正音跟着四阿哥在外面进进出出的听了不少,有一次回来就说给云澜听。

        她不能理解这些话的意思,但几句话还是能复述出来。

        如今看着虽然才一周七,但说话已经非常利索,也能很好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只是这孩子也逗趣,在外面从来不会过多表现自己聪慧的一面。

        云澜估摸着应该是四阿哥教的。

        想来这些话,四阿哥也应该知道,但也不曾在云澜面前提起。

        云澜当时找了个时间就说给四阿哥听,看他的反应也是十分惊讶云澜会知道。

        想来几个丫鬟瞒着云澜,四阿哥是清楚的。

        云澜当时是这样解释的。

        “别人能瞒我,可难不成我自己不长耳朵不出门?总有漏网之鱼特意跑到我面前,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说给我听。”

        “爷你说,她们这是图什么?”

        四阿哥冷笑一声,还能图什么。

        就图他一个内宅不宁,在外头分心无法做事。

        可别说四阿哥是不会被这种事情动摇心神的人,就是福晋这边,腿长在自己身上,他要去哪里?福晋还能拦着不成?

        然在这个世道上,男人与女人之间,过错往往都会被算在女人这边。

        四阿哥赶回来的时候,云澜正捧着刘嬷嬷亲自炖的燕窝汤在喝,看到他招了招手,笑道:“惊呆了吧?”她说的是弘皙的事情。

        其实这些年来,云澜心中的一个猜测差不多被证实了。

        估摸着她身上的异样,四阿哥也是知道了。

        要说当时的反应是有多惊讶就有多惊讶,感觉这个世界真的是玄乎了。

        奇妙的是,两个人明明都现对方的事情,但十分巧合而又默契地没有指出来,日子继续过着,甚至因为也隐约猜到对方可能也现了自己的事情。

        两个人的感情比从前反倒是更好了。

        “是,惊呆了。”四阿哥目光温柔地看着云澜的肚子。

        回来的路上,他也想明白了。

        什么弘皙不弘皙。

        就是小福晋这一胎若果真是个儿子,不也不再是弘晖了嘛。

        最紧要的还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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