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施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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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姑娘请吧!三姑娘正等着你呢!这位是……?”蒋婆子看着青衣身后的糟老头子,心下奇怪,青衣稳重妥帖,怎么会带这个人去见姑娘?
不说旁的,这个老头子的形象实在难以入目,比街边的乞丐还不如,乱糟糟的头发纠结在一块儿,耷拉在脑后,一身破旧的衣裳也不知道穿了多少年,破破烂烂挂在身上。
脏兮兮的脸上敷了厚厚一层泥垢,看不出来原本的颜色,唯有一双眼睛射一道出迫人的光芒。
蒋婆子被他灼烈的眼神一看,本能的后退两步,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害怕让她心惊。
原本想要把他撵出去的话语梗在喉间不上不下。
“呃?这位是大夫……不知道大夫您贵姓?”
青衣转首看向身后硬要跟着自己进府老人家问道。
“嘿,你这丫头,我说我是你爷爷,你要叫我爷爷知不知道?”老人家污糟的脸上沟壑纵横,此刻因为不高兴,一字眉高高挑起,只差没竖起来了,吹胡子瞪眼睛的望着青衣。
“呃……”青衣语塞,一脸“我很心累”的表情。
她不过是去请个大夫,半路就被这个疯疯癫癫的老人家缠上了,非要说他是自己的爷爷,还硬说他是这府城最厉害的大夫,如果他治不好当家夫人的病,这府城就没人能治好了。
青衣被他缠的不厌其烦,只得带了他回府。
一路上老头老人家喋喋不休,硬逼着青衣叫他爷爷。
青衣后悔了无数遍,这个奇怪怪的老人家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呀?
如意听见外间的对话,眉头不经意的皱起,在内间唤了一声青衣,青衣不再和老人家纠缠,迈步进了屋子。
“见过三爷,见过四少爷五少爷六少爷,三姑娘!”青衣福了福身子,挨个行礼。
“不必行礼了,大夫可寻来了?”如意伸手拦不住她的动作道。
“呃……这位老人家号称自己是神医……”青衣一边说着一边往旁边迈了一步,让出身后的老人家。
心里暗自祈祷,姑娘千万别生气。
谁知原本跟在身后的老人家此刻却不见了身影。
青衣大惊,这可是玉府,老人家那形象若是被大夫人二夫人撞见了,岂不是会被乱棍打出去?这可如何是好?
青衣大急,忙跪下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如意秉清楚。
“蒋婆子,那老人家可有出来?去了何处?”如意扬声问守着外门的蒋婆子。
“姑娘可是说青衣带回来的老头子?”蒋婆子问道。
“对,就是他,可有看见?”
“没有,他跟着青衣姑娘进了屋就没再出来,老婆子在门口守着呢!”蒋婆子奇怪道。
如意脸色一变,急急站起身,穿过垂花拱门,往刘氏的厢房而去,玉老爹等人虽然还云里雾里,也赶紧跟在如意身后。
青衣脸色煞白,她是心思缜密之人,自然能预料到此事会带来的严重后果。
想到自己办坏了事情,心下不安的厉害。
若是因为自己的一时心软,连累了三姑娘,她万死难以辞其咎!
好在如意的脸色尚算平静,青衣心下稍安。
如意脚步飞快,从花厅左转再右转就是刘氏的厢房。
还隔着老远,如意就听见刘氏痛苦的呻吟,心下大惊,手心不自觉地攥紧。
脚下掠起,转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跟在如意身后的玉老爹等人更是大惊,有意向来稳重大气,甚少失态。
因为润叶的缘故,如意对于这些丫鬟的信任降至负数,索性把刘氏房里的两个丫鬟都打发了,如今刘氏身边一个近身服侍的人也没有。
如意本来是存了自己照顾刘氏的心思,哪知这么快就被人钻了空子。
想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都能让别人得了手,如意心头大恨,暗道自己不该心慈手软!
待到青衣等人追上如意,就见三姑娘直挺挺的站在刘氏的厢房门口,望着屋里发呆。
十一岁的稚嫩少女肌肤白皙,身姿轻盈,静静的立在门口。
调皮的夕阳撒了一缕缕金光在少女的身上,为少女镀了一层昏黄的光晕,仿佛传说中的佛光加身。
三姑娘杏眼微眯,红唇轻启,鼻头和额头有晶亮的汗珠若隐若现。
青衣微叹,到底是母女连心,三姑娘一定非常担心三夫人罢!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扶着她?”青衣正楞着神,就听见老人家低沉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屋里乱糟糟的老头子正拿着银针一根根插在刘氏头上,刘氏的脸痛苦的扭曲着,身子不安的扭动。但是不知道老人家做了什么,竟然让她无力挣扎!
因为痛苦,豆大的汗珠从刘氏头顶滚落而下,喉咙里低低的发出痛苦的嚎叫。
“妮儿?这……?”玉老爹大惊,刘氏的痛苦让他心惊。
“无妨,爹爹,老人家是在给娘亲治病……”如意朝玉老爹摇摇头,示意玉老爹切莫轻举妄动。
“妮儿,这人来路不明,怎可让他给娘亲治病?”如彦大急,关乎刘氏的性命,他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哥,咱们再看看,娘亲……”
“你们再继续聊下去,就为她准备后事吧!”老人家中气十足大喊道。
此刻他也颇为吃力,鼻尖隐隐有汗水沁出。
如意打住话头,不再解释,赶紧上前帮忙。
见如意坚持,如彦只得咬咬牙退后一步。
他虽然极度不相信这个老头子,但是他信任如意。
如意一只手抓着刘氏的手臂,一只手温柔的轻拍刘氏的身子,试图这样能减轻她的痛苦。
刘氏似乎知道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儿就在自己跟前,胡乱扭动的身躯慢慢平静下来,狠皱的眉头略微舒展了些,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
如意轻呼了一口气,看来最痛苦的时候刘氏已经熬过去了。
约摸过了半刻钟,老人家手里的银针才全部插进了刘氏的头部。
老人家吐出一口浊气,摸了摸额头的汗水,摸了一手的黑色泥垢,尴尬的在看不出颜色的衣服上摸了几把。
见如意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老人家恼羞成怒,怒瞪了一眼如意,生气的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
如意哭笑不得,忙唤了青衣打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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