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貂蝉

四方酒肆，不算什么高档的去处，但是对于现在武备，王金的身份而言，却是刚好。王金带着小子们到四方酒肆的时候，武备已经在了。

        不仅是武备，还有其余十几个张让府上的护卫，都是什长之类的低级军官。眼看着王金成车成车的往张让的府邸内送铜钱，张夫人又数次留王金下来一次吃饭，护卫们都是机灵人，又听说武备与王金交好，自然是随时准备凑热闹。

        “小先生来了，坐坐。”一个相熟的什长先见到王金，眼前一亮，招呼道。

        “呵呵，王哥。”王金呵呵一笑，欣然上前坐了下来。

        “小先生！”

        “小先生！”其余护卫也不甘落后，与王金打招呼，十分热情。此刻四方酒肆内有不少客人，都是纷纷抬头好奇的看着王金，不知道这几位体格健壮，一看就知道行伍军人的人，为什么对这个少年这么热情，敬重。

        王金没在意四周的目光，坐下后笑着与护卫们还礼，然后招呼了随着走来的四个小子一起坐下吃饭。

        武备等人先点好了酒菜，冷菜先上。因而，王金坐下后案几上多是猪肉，羊肉之类的冷菜，以及一壶好酒。

        这时一名护卫走过来给王金满上酒，笑着说道：“小先生可是来迟了，当罚酒三杯。”

        “认罚！”对于这种酒场上的事情，王金一向豪爽，面不改色的举起酒杯，饮下了三杯酒。最近酒量也练出来了，三杯酒下肚一点异样都没有。

        当然这也与汉代的酒有些关系，这些酒都是低度酒，杀伤力不强。不管是放在什么时代，豪爽的人在酒宴上绝对是主角。更何况王金本就是这场酒宴的主角。

        “好，小先生海量。”

        “小先生真痛快人。”

        武备等护卫们抚掌大笑，有性情凶猛的人也是仰头饮酒痛喝。一时间气氛十分的热烈。

        “诸位壮士，诸位壮士。”一行人正喝的酣畅，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众人转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老头带着一个小女孩站在不远处。

        这老头神色明显的带着惶恐，讨好，从身上衣服上的补丁来看，当不是什么殷勤人家。那小女孩倒是穿了一身还算可以的汉裙，只是模样十分瘦小，看着就知道是贫苦人家小女孩。

        小姑娘抱着一张破琵琶，神色有些怯生生的。

        “这是？”王金略显疑惑的看着这对奇怪的组合。武备笑着说道：“这老头姓张，是个靠弹琵琶过活的艺人，以前时常能在这四方酒肆看见。一段时间没见了，怎么拉来了一个小姑娘？”

        说着，武备的脸上露出了疑惑之色。一般护卫中有不少粗人，其中一个便大声笑道：“张老头，一段时间没见你怎么带了个小姑娘过来？想法挺好，只是这小姑娘长的也太不标致了一些。下回你带着个肌肤赛雪，大屁股，大胸脯的姑娘来，给大爷们唱曲。”

        “哈哈哈。”护卫们轰然作笑。

        小女孩脸上怯怯更浓了，抱着琵琶的小手十分用力，一看就知道十分紧张。

        张老头脸色不变，脸上尽是赔笑之色，点头哈腰。又故作愁眉苦脸道：“诸位壮士想法是好，但奈何现在美人难求，能找到这么一位小丑女，老汉我已经是花了吃奶的力气了。”

        “诸位壮士听个军阵曲儿可好？这小丑女虽然长的一般，但声音好听，弹唱也是不错。”张老汉随即又借机推销，一把拉过小女孩卖弄道。

        小女孩一张小脸都皱成麻团了，紧张的不行。

        护卫们虽然都是粗人，又都是张让这个奸贼府上的护卫，不过本性都不算坏。这张老头平常就是苦哈哈的模样，又赔笑又会说好话，护卫们有些同情。

        这小女孩看着便知道是个穷苦人家的。武备笑了笑，说道：“好，那便来个军阵曲。”

        王金一直在旁边不说话，只看着护卫们说话，此时却拿起了案几上的一个米团，递给小女孩，笑着道：“吃点吧，饿着肚子也唱不出像样的曲儿。”

        看着这一老一小，便是大老粗护卫们都有一些恻隐之心，更别说王金了，再想想自己前段时间，也是靠着乞丐帮的小子们乞讨生活才有了今天，便更是怜惜了。

        刚才王金隐隐听到了小女孩的小肚子在叫，便有了此举。

        小女孩看了看王金手上的米团，许咙明显涌动了一下，但乖巧的没有拿，而是转过头看向张老头。

        “小贵人好意，你就吃吧。”张老头摸了摸小女孩的头，感激的看了一眼王金。这老头眼力不错，知道这一桌子为的便是这看似少不更事的少年，所以称武备等人为壮士，称王金为小贵人。

        “谢谢贵人。”小女孩这才伸手拿过米团，先说了一声谢谢。然后狼吞虎咽一般的咬着米团，眨眼间便吃完了。

        小女孩似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害羞的小脸通红。武备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说道：“现在这世道乱啊，咱这都城洛阳也不时的饿死人，外边不知道惨成什么模样了。”

        “哎！”护卫们也都是一阵戚戚然。王金对这帮护卫们接触挺多，但见他们露出这样的感慨之色，却是第一次。

        “虽然他们投身张让，但却并不是黑心肠之辈。谁道是只有文人士人关乎天下兴亡，屠狗之辈中也多有英雄啊。”

        王金感叹了一声，举杯饮了一口。

        “壮士们莫愁，看妾为壮士们弹军阵曲。”小女孩却是乖巧，抱着琵琶对一众人行了一礼，然后便弹唱了起来。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休我矛戈，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随着小姑娘小大人似乎的肃起小脸蛋，轻嫩的声音唱出了当年秦哀公兴兵复楚的战歌，琵琶之声铿锵有力，顿时冲散了满满的愁苦。

        现场的气氛再一次热烈了起来，武备双颊通红，眸中泛着精芒，举杯大笑道：“天下暴乱，真我辈武人马上取功名，以平天下的时候。当心怀激烈，何必惺惺作态。好曲，当浮一大白。”

        “喝！”护卫们积极响应，举杯痛饮。便是王金也是笑着饮下了此杯，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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