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顾时衍想沈云决之前离他起码有两米远，这都能赶过来有点不切实际，然而事实如此，他就是接着沈云决的手站稳的。

        “谢了。”

        沈云决擅长得寸进尺，张口就是二次伤害，“所以我说你反应慢，你之前还生气。”

        顾时衍冷漠看他，想反驳，但想想又不乐意提伤自己面子的事情，一犹豫就错过了最好的反驳时间。

        算了。

        小小的波折之后，他将没说完的话接上，“我和你一起走吧。”

        “那我真是三生有幸。”

        去他妈的三生有幸，顾时衍将他的滑雪板拍在他衣服上。

        每次沈云决答应得那么爽快，顾时衍都会怀疑自己是被耍了，其实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

        既然已经决定一起走下去，沈云决就将雪板放回了车子里。

        短时间内用不上，拖着一大块板走路也不轻松。

        顾时衍在一边看他放，企图探究沈云决说放不下第二块到底是真是假，发现他似乎没有瞎说，那块板子就是在夹缝求生。

        是塞不下另一块了，沈云决注意到他的目光，转头来说：“之前说过，不会骗你的。”

        顾时衍撇嘴，并没有当回事。

        没听进去啊。沈云决心中感叹，觉得自己才总是一片心意被辜负。

        但是他也并不多说，他现在想明白了，顾时衍吃软不吃硬，而且不开窍，他直说的话指不定得离他八百里远，所以只能循序渐进。

        不过这种性格也不是没有好处，比方说他偶尔动手动脚他就根本不当回事。

        沈云决发现自己并没有被宽慰到。

        沈云决看了身旁人一眼，突然觉得也不重要，谁让他自己看上了。

        “衍衍。”

        顾时衍正在专心下坡，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声，差点又要摔，好容易才稳住身形。

        他凶巴巴表示：“不准这么喊!”

        想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顾时衍认为自己就是这种眼神。殊不知，在沈云决看来就是他在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露出的也是软趴趴没爪子的肉垫，杀伤力无，属性全点在了可爱上。

        “奶奶不是这么喊的？”沈云决明知故问。

        “是我奶奶！”顾时衍瞪他，“你怎么什么都乱喊。”

        “那我应该喊什么？”

        顾时衍现在怀疑沈云决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就是信息素失控产生的后遗症。

        这种问题都要问，叫什么还要他说，麻烦。

        他心里嫌弃，却还是给了准话，“喊全名，或者姓氏也可以。”

        沈云决知道季平季安都是这么喊的，而他们都算是顾时衍的朋友，所以这算是被接受了一些。

        捕捉到这一事实后，沈云决显然心情不错，“行，小顾。”

        顾时衍觉得好好的名字从他嘴里面说出来怎么这么别扭，他掐着自己一只手腕，“做什么？”

        “你知道自己的第二性别是什么吗？”沈云决说。

        沈云决这个问题的考虑是，a和a似乎不太好在一起，也不是没有，比较少。

        这不是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事情，反正等分化了大家就都会知道，顾时衍理所当然道“我是a。”

        “看过报告？”

        “废话。”顾时衍不知道沈云决为什么这么问，他看起来不a？

        顾时衍心里不爽，不过他说完想起来，其实他没有看过，是奶奶和他说的，没拿出报告来，他以前想看一看，奶奶说他的出生证明被他放在保险柜里了，不是很好拿出来，他也就没有看。

        但是奶奶不可能会骗他的，所以他当然是a。

        顾时衍是正统的ao后代，分化成稀有性别的概率就是会比普通人多一些，如果b和b的孩子有90的概率变成b，那么ao的概率是65，还有35的可能性是a和o。

        在顾时衍这，他认为自己就是a，百分百的。

        也不是觉得o不好，相反，omega的社会地位很高，只不过顾时衍认为他们总是是被保护的一方，而他不需要，就这么简单。

        既然连报告也看过，那就基本上定了，沈云决不再追问，这样子也好，毕竟o的身体素质并不适合体育竞技。

        顾时衍恣意率性，不该被性别限制住可能。

        路程过去一大半后，顾时衍突然说：“你应该把你的雪板带着的。”

        沈云决看他，“怎么？”

        “走累了。”顾时衍振振有词，“如果带着，我们可以一人滑一段，现在这样一起走太笨了。”

        一起是个好词，可以忽略笨。

        “那我们坐下休息。”沈云决提议。

        我们也算。

        顾时衍揪着发尾一撮头发绕手指，认真地思考这个提议，不管怎么想，坐在雪上都不是一件看起来很帅的事。

        “不要，接着走。”顾时衍摇头拒绝，他来的时候就不算早，如今太阳已经快要落下去了。

        不知道沈云决怎么想的，还觉得他们有闲情逸致边走边停。

        沈云决看顾时衍的背影，无奈摇头，难伺候，喊累的也是他，要继续走的也是他，还不能说，说了指定生气。

        可好像又挺有趣。

        沈云决几步跟上顾时衍，他们已经快要到山脚了，还剩下最后一个陡坡。

        神使鬼差地，顾时衍往之前签名照被挂住的地方看了一眼，意外发现沈云决也在看。

        “你在看什么？”顾时衍眨眨眼问他。

        “那张照片的位置，和你看的是一样东西。”沈云决也回望他，乌沉的眸子在夕阳下莫名温润。

        这句话对顾时衍来说信息量还是蛮大的。

        他陡然回忆起，“说起来……那天你看到了多少，是你让我能上双□□的？”

        股东，雪场老板无理由的帮助，还有转向奇怪的摄像头。

        “全程都在，要感谢我吗？”沈云决笑问。

        顾时衍后牙磨了磨，“想多了，你要是在看着，直接来给粉丝再签一张不就得了。”

        “我那时不知道，只以为是你想玩。”

        沈云决突然做出了顾时衍认为非常不帅的举动，他坐在雪上了，还抬头看他。

        “怎么样？要不要滑下去。”

        顾时衍发现这个坡，半年前可以支撑他跃起，现在也可以当滑梯。

        “好。”时空错乱的感觉涌上来，顾时衍觉得有些荒唐，所以他竟然和沈云决有了共同的回忆。

        这种不真实感一直维持到顾时衍坐在雪地上，而在被推下去的那刻终结。

        顾时衍：……

        他和沈云决没完！他明明想让他先下去的！说都说不直接推！

        而且怎么会有人把雪道当滑梯！这比直接坐在雪上还要离谱！

        顾时衍无意识睁着嘴，冷风就往他嘴里灌，他赶紧闭上，听到旁边传来一声轻笑。

        也可以理解为嘲笑，顾时衍就这么认为的。

        他比沈云决先一步到山脚，他停下后飞快摘下手套抓了一团雪，“笑什么？”

        “你？”

        实话实说之后，迎接沈云决的是一个飞过来的雪球，球心不稳、晃晃悠悠，碰到他的衣服前就已经散开了。

        最后落到沈云决身上的没多上，大部分提前安全着地，沈云决看出他明显没有使力，接着笑，“还要打吗？”

        这就有点过分了。顾时衍被二次嘲笑，他很难不再扔一个过去。

        “闭嘴！”

        这次是用上力气的，沈云决被砸了个正着，雪球的主人还是仁慈地没有砸脸。

        “再说，我就对着脸砸。”顾时衍狠狠撂下一句根本没有威胁的话。

        沈云决将衣服上的雪拍落，还是很想笑，他上去搭上顾时衍一只肩，给他指，“那天我就在这个监控后面看你。”

        那时单板扬起一片雪，日照正好，雪地变成天然的打光版，在顾时衍看来只是平常地结束滑行，摘下雪镜，却不知道落在沈云决眼中的一瞬惊鸿。

        “说这个干嘛。”顾时衍回头望望两人走下来的路，压雪机都变得很远，的确走了不老少，他累了，说话就会放长放慢，拖拖拉拉的懒调，和夕阳倒是正配。

        “在告诉你。”

        “没头没尾。”顾时衍吐槽他，脚踏着表面浮上金黄的白雪，一扭头对落下的沈云决喊，“回去了。”

        第三个不错的词，沈云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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