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大荒的犹豫

“这新婚之夜，你不在房间里陪新娘子，栽面寻思啥呢？”李拳头满脸醉意，手里还抓着一大只鸡腿，对突然将他拉出来的大荒有些不满。

大荒没有说话，只是递过去了一杯酒，又端起自己那杯蹲到了一边的大石头上，一个人喝起了闷酒。

看到好兄弟这个样子，拳头的酒也是瞬间就醒了一般，坐到了大荒的身边，小声的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咋的？跟哥说说，对新娘子不满意？”

唉~

大荒摇了摇头，只是长叹一声，还是什么也不说。

“你咋了啊，你说啊，莲儿欺负你了？不让你上床？”拳头这是又气又急，这不是有什么大病吗？搁这唉声叹气，问啥啥也不说，这谁能给他参谋参谋。

想了想大荒好像是他们这一堆里最纯真的孩子，拳头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突然问道：“还是说，你那儿不行？”

“什么啊，不是，她很好，我也很好，只是……”大荒总算对这个事情起了点反应。

虽然村里的孩子都没什么启蒙的东西，但有的人，他天生就能比别人懂的多。

今天大宝他看见了父母在家干的那点破事，明天估计半个村子的小男生都知道了，然后左右这么一分析，大概就明白了结婚是怎么一回事。

大荒虽然从来不参加这种讨论，但耳晕目染，加上拳头动不动就给他来上几段，该明白的有些事情，还是…心里透亮。

听大荒“只是”了半天，却没了下文，拳头这时候真的想打人，要不是看在这家伙新婚的份上，这时候两人应该扭在地上好一会儿了。

吐~

拳头吐掉了嘴里的最后一块骨头，一口闷完杯中之物，站起来拍了拍大荒的肩道：“得，你不说算了，我还要进去吃鸡呢，今天咱别的啥也不吃，就净吃鸡，争取给这一年的鸡都吃完。”

“一年的鸡？哈哈，真有你的！”大荒显然是被拳头这两句话逗乐了。

拳头看他总算笑了一笑，以他对他的了解，估计接下来应该终于要说了，便又坐回原处，只是少了鸡和酒。

“你之前是不是说，你总有一天要走出这座大山？去外面看看？”大荒目光突然变的深邃，好像刚刚灌进去的酒都只是白开水一般，表现的清醒的不得了。

“对啊，等我结了婚生了孩子，把家里安顿好了，我就出去看看，这样就算最后我没回来，至少还给家里留了后人，不至于断了香火。”李拳头也不知道说的是醉话，还是真心话。

但大荒知道，这肯定就是拳头的真实想法，也是他想了十几年的梦想。

“你说这外边有什么好的，为什么要去外边呢？”大荒又来了这么一句。

这回拳头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了，马上办便对症下药道：“虽然我不知道外面有什么好的，但至少我知道，如果我有一个这样漂亮的老婆在房间里等我，我是无论如何不会在现在考虑这个的！”

大荒扭头看了看拳头的表情，他知道拳头的梦中情人就是今天与自己拜了堂的少女，所以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留下一句“少喝点，别让你父母为你操心”，便回房去了。

拳头在原地呆坐了一会儿，苦笑了一下，两滴不知道是酒还什么的液体从眼角落下，不过他很快的拭去，端起酒杯，露出一副乐呵的表情，往宴席上去了。

咔~嚓~

虽然透着盖头有些模糊，但莲儿还是一眼便认出来了来人正是自己苦等的大荒。

刚刚大荒离开之后，莲儿想了很多，左分析右分析，几乎将自己这么多年来所有犯过的错，所有不好的地方全翻了出来，就等大荒回来道歉给他听了。

所以还没等大荒靠过来，莲儿便率先站了起来，猛的扑进了他的怀中，眼泪已经不由自主的滑落而下，沾湿了红盖头，甚至沾到了大荒的红衣。

“对…对不起，我错…错了，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莲儿甚至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天知道这段时间她在房间里经受了什么样的折磨。

大荒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刚刚冷静下来的心再次乱了，但此刻他还是没有做错，马上用力抱紧了莲儿，小声在她耳边说道：“不会的，不会的，我这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

两人相拥良久，完全不像新婚的情侣，反而像小别了个把月的夫妻。

见怀中的抽泣声慢慢停了下来，大荒的心也慢慢缓了下来，总算腾出手，轻轻摘下了莲儿的盖头。

虽不算绝色，但在村里肯定是一绝的小脸上梨花带雨，长长的睫毛上沾着泪珠，大大的眼睛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水汽，看上去充满了仙气，未施粉黛的小脸白里透红，向下微撇的小嘴如同红透的苹果一般，让人想直接咬下去。

饶是认为男女之事只不过生活的点缀的大荒也看的呆住了，可惜这次呆的时间不长，马上便深吻而下，夺走了少女珍藏了十八年的初吻。

这一刻，两人之间并不再需要什么交流，一切的一切就好像顺其自然一般，虽然外界是夏末，但房间里，却是春意盎然……

第二天一早，大荒便早早醒来，轻轻一伸手，却触碰到了一片柔软，或许是有些不适应还有别人的关系，大荒猛的抖了一下。

“你醒啦，哼，昨天晚上这么坏！”莲儿抱住大荒的胳膊，娇腻软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咳~

大荒不好意思的别过头，不过不能否认的是，他确实觉得昨天晚上挺不错的……

“那啥，爹娘还在外面等着我们呢，赶紧起来吧！”大荒想抽出手，但莲儿还是紧紧的抱着。

想了想，大荒突然将另一只手伸入被子里，轻轻一掐莲儿腰上的肉，他知道这是莲儿的弱点。

“哈哈，你干嘛，好好好，起来啦，人家想跟你温存一下都不行？”莲儿果然马上放手，白了一眼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裹着薄被子起床更衣了。

那我怎么办……

大荒只好裸着身子爬了起来，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从地上找了回来，这才开始穿衣，反正他又不是女孩子家，被看了也没什么所谓。

很快两人便收拾好了自己，等莲儿梳好了头发，两人便手挽着手出了门。

“你们俩精气神不错啊！”莲儿的父亲自然是早已经起来了，正在门口清扫着昨晚狂欢之后的残余，看见两人这么恩爱，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

虽然他不是那么满意大荒这小子，但看在他母亲加上他对莲儿确实挺不错的份上，还是让这小子娶了自己的宝贝女儿。

“是啊，爹，我妈他起来了吗？”本就是亲上加亲，大荒自然没准备弄那些请安之类的招数。

“她啊，昨晚一直睡不着，害怕你们两个出什么幺蛾子，现在估计还没醒呢！”父亲又露出了一个宠溺的微笑。

大荒便不再言语，去一边捡了把扫帚，也开始帮忙清理起来。

也不知道这满地的鸡骨头，父亲看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

大荒一边扫一边考虑着别的东西，但手上还是没停，很快便将大半个场地收拾干净了。

见自己的女婿确实是年轻勤劳，父亲也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样他以后才能放心的把鸡交给他……

上午的时光并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很快便到了吃中饭的时候，大荒也终于看见了自己的母亲。

趁着母亲做饭的时候，大荒一个人偷偷溜进了厨房，他想先与自己的母亲聊一聊。

“你小子是从来不进厨房的，喊你刷碗都不愿意，这次是咋啦？”母亲在洗菜的时候看见大荒进来，打趣的说道。

“娘，我就是来问你点事儿。”没想到大荒没有嬉皮笑脸，反而严肃的盯着自己的母亲。

母亲奇怪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昨天还是个孩子的大荒，好像今天变得高大了一些，好像…有点成人的意思了…

“我是你娘，有什么事还需要拐弯抹角的，你直接问不就行了。”母亲并没有跟他目光相接。

大荒先是整理了一下措辞，这才说道：“我爹他，真的是失踪了吗？”

洗菜的手明显一颤，母亲似乎完全没有想到大荒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又好像心里稍微有些数，知道大荒是来问这个的。

“他…肯定是失踪了啊，这我还能骗你？”母亲的声调里听不出什么喜怒。

“你看着我的眼睛，”大荒走到了母亲的面前蹲下，大声说道：“他真的，只是，失踪了吗？”

母亲还是没有抬起头，脸上也似乎带上了些许愧疚，或许，有些东西让一个女人背负这么久，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唉，这事儿，我不能回答你，但在我心里，他就是失踪了，你问我也没什么用，我一个人带了你这么多年，我也有我的苦衷！”母亲将洗好的菜收好，颓然的坐在灶台边。

大荒似乎已经寻得了他的答案，直接离开了厨房，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

直到午饭的时候，三人都已经坐上了桌，却还是不见他的踪影。

“这孩子，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招呼也不打一个。”父亲看着女儿心里的担忧之情，马上说道。

“别等他了，我们先吃吧。”母亲却低着头，只是将三人的饭盛好端了上来。

父亲虽然看出了一些东西，但在女儿面前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闷着气端起碗开始吃饭，等等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他一定得好好问问。

那么此时的大荒应该在什么地方呢？

只见他正偷偷的躲在拳头的房间外，小声的呼唤着拳头，可惜房间里宿醉的男人并没有什么动静，均匀的鼾声依旧。

终于，大荒忍不住了，偷偷推开了拳头房间的窗户，轻轻一跃就溜进了房间中。

看着面前一丝不挂呈大字型睡在地板中央的男子，大荒捂着脸摇了摇头，这才猛的踢了一脚拳头的腿。

然后，拳头家便传了了一声超大声的猪叫声：

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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