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是日，林菱一早穿了一条大红色的连衣裙，淡淡涂了一些口红。她原本就天生丽质，长着了一张极精致的脸，小巧的脸庞，扑闪扑闪的大眼睛，仿佛含情又带着稚拙的倔强，洁白无瑕的肌肤，配上娇艳的红裙子，像是清晨的红玫瑰。

        其实林菱几乎没有什么鲜艳颜色的衣服，可能是因为够年轻，也美丽，她反而更喜欢素色深色的衣服。今天这红裙子，已经压箱底很久，林菱觉得，要去乐园玩，要活泼一些的颜色才好。

        她在校门口等待希希和李述言。

        很快，李述言的车到了。林菱上车，问好，李先生，早。

        李述言介绍，开车的是成城。城，她是希希的中文老师，林菱。

        成城看到林菱，惊呼，林老师，你这么漂亮，怎么不去试试做演员或者平面模特。

        李述言闻言，微微侧头。他此刻忽然有些遗憾，每个人都说些女孩极美，他还真的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孩，美丽到让每个见到她的的人都啧啧称奇。

        林菱有些不好意思，说，我自认没有什么镜头感，更喜欢做老师。

        希希黏在她怀里，说，林老师，你可以只做希希的老师吗？

        李述言在一旁对希希冷冷说，你不适让我和你一起学吗，那林老师也是我的老师。

        希希嘴一瘪，好像马上哭出来。

        林菱无语，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幼稚。

        到了提提兔乐园，天气暴晒，人山人海。

        林菱看了看李述言，他握着成城的手肘，表情明显有些无所适从。

        她忽然心疼起来。她靠近李述言，说，李先生，咱们现在在园区的小路上，路两旁是很多胡萝卜形状的房子，还有很多提提兔形状的雕塑……

        李述言极少到人多的公共场合。他的注意力其实都在自己脚下，他失明后因为身边一般都有人照顾他，所以他很少使用盲杖，甚至，他其实不太会使用盲杖。听着身边女孩的声音，他原本因为嘈杂环境而烦躁的心情变得熨帖了一些。

        林菱忽然想到，他双目失明，可能都不知道提提兔到底长什么样。她跑来，迅速在旁边纪念品店里，买了两个毛绒的提提兔，一个给了希希，一个递给李述言。

        李述言忽然被塞了这个毛绒的东西。

        他一怔。慢慢接过。

        林菱说，你摸摸看，这个就是希希最喜欢的提提兔。

        李述言摸索着，用手了解这个兔子是什么样子。他忽然说，不合理，哪有兔子的耳朵这么长。

        他“看”着林菱。眼神竟然准确落在她身上。

        她几乎忘了回答李述言对于兔子耳朵的不满，结结巴巴问，你……能看到？

        李述言说，嗯，你穿红色，对吗？

        林菱声音里有惊喜，对！你……

        李述言勾着嘴角，解释，在光线很明亮的地方，我只能非常模糊看到一些很鲜艳的颜色，但只是一些色块，没办法分辨是什么。

        那是林菱第一次感受他的目光。她那时也不知道，后来，她习惯穿颜色鲜艳的衣服，只为了想让李述言感受得到她在，希望他第一时间察觉到她。很久很久后的一天，李述言坐在轮椅上，林菱穿着这条陪他们第一次出游的红裙子，把他抱在怀里，说，述言，我是你的林菱啊，我在……我在……这里……你不要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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