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西海向东一处，良莠混杂一闹市。

        一身着补丁麻衣，一条破旧麻布发带束起了发，一身子板骨瘦如柴男子被三位恶霸堵于墙角跪拜哀求。

        “各位大汉想食美食吃好酒可随我回家去，银子万万给不了各位大汉，我家老娘还等着我这银子救命，求求大汉们高抬贵手饶了小的贱命！”

        三位恶霸之中位者墨发高扎余发披肩，一身乌衣，满脸麻子，满脸凶相，矮了其余二位恶霸一头之距，身形也略矮小于二位恶霸。

        麻子脸猛一脚踹倒了哀求男子，恶狠道：“银子跟你身上的炁本大爷都要了！”

        放了话，麻子脸抢走了哀求男子冒胆护怀的银子。

        “还给我！”哀求男子欲要抢回被麻子脸一把锁喉，哀求男子几乎窒息。

        麻子脸显露出了枯黄六尾，狞笑道：“睁大你的鼠眼瞧瞧，本大爷已修炼了六尾，随便吼一嗓子即可天崩地裂，你这小鼠妖微薄道行敢同我作对。”

        哀求男子痛苦与麻子脸高强法术压制下现了真身，一只状如小臂大小灰鼠。

        麻子男子身后小弟恶言起哄。

        “三爷快杀了他！”

        “这鼠妖恶心死了！”

        矮小男子吱吱声拼命挣扎，爪子死死掰着麻子脸恶手，嘶哑怒道：“妖王若知你成帮结派残杀妖怪必饶不了你！”

        “妖王？呸！”三水口吐臭痰，麻子脸上浮现了蔑视神情。“那只臭幽狐就算来了，本大爷也照杀不误！”

        “当真？”

        “必然当真！”

        三水一愣，左右就身边就两个小弟，何来第三人言？三水回头望去，默悠然站着已观戏许久。

        “你是何妖？”

        三水从未见过默不知晓默是妖王，可身边两个小弟早惊恐的腿软了。

        “妖妖妖王！”

        三水一听，上下打量了默几眼，不确信道：“你是妖王？”

        默闲散道：“怎，我身上没有臭味，不像你扬言的臭幽狐？”

        三水放肆大笑道：“哈哈！本大爷当妖王何模样，原就你这小姑娘模样，凭你这幅样貌也能当妖王？”

        三水松手，哀求男子变成人形踉跄倒地急迫喘气。

        “既然你主动现身，也省得我再麻烦。”恶语未落，三水变回六尾真身，猫毛似枯黄树皮，短尖猫耳，眉头间密密麻麻黑斑，吓人吊眼。

        仅仅初看三水真容极其厌恶，默从未见过如此丑妖，嘲笑了句。

        “瞧你手下都比你好看极了，你有脸在外作恶。”

        相貌一直为三水心头刺，默的话更是将心头刺狠戳了三水一下。

        三水震怒大吼一声毕露杀招，爪子刚迈出一步，雷霆红雷降世劈断了三水三尾，一吃痛三水再无力发狠弯曲了身子。

        三水疼得想死，默故作遮羞。

        “诶呀，歪了，我本是冲你天灵去的，不曾想只劈了三尾，不过现在瞧起来，你丑样到没之前令人作呕了。”

        三水小弟一瞧此状立马拔腿跑，无三水好运，默复唤来的红雷劈了其稀碎。

        默拍了拍掌心灰尘，换回无害笑容赏玩三水垂危，满意道：“好了，此刻手感回来了，你能安心去死。”

        将死之际，三水扬起一尾卷了一旁巨石猛扔与默，一道红雷劈开了巨石，飞灰弥漫中默依稀瞧见有双黑高帮白厚底皂靴远去。

        飞灰弥漫了片刻散去。

        默：“竟然耍诈。”

        三水趁飞灰逃走，默捡起地上钱袋扔还给哀求男子。

        “谢”一句道谢话未敬，哀求男子已瞧不见默了，紧紧抓着钱袋泪珠肆虐掉落。

        闹市中央耀眼金匾金钱庄，默一脚踹开了钱庄大门。

        “癞□□。”

        未见东堂主照霑，却见了北堂主闻人无双。

        闻人无双手戴银丝手套扇着镶满了透光金珠子蒲扇，悠然笑道：“有些日子不在闹市同妖王相见了，你这一身狼狈是为我备的惊喜？”

        默身上闻人无双赠予的朱红裙脏兮兮，默弹了弹尘土，随意讲道：“同小辈们松了松筋骨，沾了些飞灰。”

        闻人无双想到刚才摄人一般的红雷，明了了。

        “原来刚才三道天雷因你而出，我还以为是渡劫的小妖。”

        “确实，我是他们的死劫。”话了，默发现闻人无双常穿的绀紫衣袍即日格外撩人，绀紫衣袍间换了明黄金丝刺绣，绣了从未有过的孔雀醉舞金蟾，加上闻人无双平日里的散直长发，闻人无双一副魅过女相的邪魅美貌，表现的闻人无双坦胸更是洒趣。

        默挑眉问了句：“你怎在这里，穿的这样世俗，你要交尾？”

        “我想着，丫头可不想，我忍忍罢。”闻人无双邪气眼眉尽是□□，微抬起衣袍长袖给默展示，让默瞧得更清楚一些。“如何？我这衣着丫头见了能上心？我特意为丫头新制了衣衫，同我衣衫一样，拿来给丫头试试。”

        默一眼便见到一旁桌上叠齐的金衣，金衣上颗颗细小灵光紫珠镶纹金蝉携孔雀双跳，同闻人无双衣袍上一类迷情，默不禁打趣了几句。

        “她上不上心头，我尚且不知，若你将衣衫给了她，以她爆脾气，你这份情意应该是毁了。”

        闻人无双丝毫不因默的话失落，反而激起了浓浓邪笑。

        “无妨，若丫头生气，我哄了就是。”

        默情不禁轻轻鼓掌表示赞叹，笑道：“几日未见，你厚皮脸功夫越发是超过我了。”

        蒲扇慢摇，闻人无双魅笑道：“承让。”

        两妖交谈之际，钱庄老仆安国急忙从门外奔来恭迎。

        “小妖见过北堂主，见过妖王，妖王常年不来闹市，即日怎忽然来了？小妖去闹市口迎接妖王。”

        默挥手示意：“无妨，我是来瞧照霑，安国，照霑何在？”

        安国应道：“真不凑巧，东堂主去了魔界还未归回。”

        默疑惑道：“去魔界作何？”

        安国回道：“细议共商之事。”

        闻人无双微惊讶道：“丫头发财心都伸向魔界了？”

        安国不好意思道：“东堂主一直都深爱财物，妖王同北堂主是知道的。”

        默知道是知道，可照霑不在，默如何拿到宝物，四下寻摸了一番，默瞅见了柜上银票，灵机一动。

        “安国，西海可有空闲的地契房契？”

        “地契还有一些。”

        “拿来吧。”

        “妖王全要？这些地契可为足足整个西海！”本着职责所在，安国多问了句。“不知妖王要契约作何？”

        默随意道：“请罪。”

        请罪？请何罪需赔上西海！安国不能随意将西海拱让外人，更不能明目张胆回绝了默，着实为难。

        “这此事重大，不如妖王等东堂主回来商议？”

        默直接拒了。

        “不等。”见安国犹豫不决，默失了耐心。

        “你去拿来就好，这多废话。”

        “可”

        “无碍。”

        闻人无双笑着拦了安国欲要回绝的话，说道：“西海为妖王所拥所用，妖王想要，安国还不快呈上。”

        安国无奈应了默去拿契约。

        安国前脚刚走，闻人无双便识破了默计谋。

        “你这是又看上了哪家？前几日流护法还同我讲了你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实打实消瘦一些，可如今我见了，气色红润，无半分流护法所言苦相。”

        默毫不避讳道：“还是无双你慧眼，一眼就瞧出了。”

        闻人无双也毫不避讳道：“不奇怪，你一向真性情，被你看上，金银绸缎玉器豪宅更是赏赐不断。”

        默大方承认，笑道：“情缘一事怎算得准，必然心之所向，情之所至了。”

        默的朱红裙映进了闻人无双眼眸，闻人无双为默特缝制招桃花的朱裙，难不成真生了桃花？闻人无双好奇问了句。

        “所以惹你动情，是哪家妖？”

        “急什么，到时我带他回来，你自然知晓了。”

        闻人无双取乐的问了句。

        “你带他回西海，是把他当良人了？你竟答应了流护法给自己寻位良人。”

        “有何不可，我欢喜他，当然愿意同他结为夫妻。”

        闻人无双第一次见默神色极其认真，微微一愣，随后肯定道：“好啊，若你将妖皇带回西海，我必为你绣上品嫁衣。”

        轻笑一声，默道：“那你这上品嫁衣要赶紧了，我即日去，不出意外，一日后可回了，别等我们回来你那宝贝蜘蛛还未织网。”

        “怎会，久为你备着。”

        “妖王。”

        安国拿来了要命的地契，忐忑交于默手中。

        默随意翻了两下，这两下吓得安国心惊肉跳。

        “妖王小心点！地契纸薄，弄坏了可出大事了。”

        “不就是几张破纸。”默拍了拍安国双肩，安抚着。“放心，左右西海给不了旁人，地契我就拿走了，你替我同照霑讲一声。”

        话后，虚渺红烟，安国眼睁睁看默带地契离开了。

        闻人无双也平抚了安国几句。

        “她自有分寸，你就别费心了，不妨同我等等丫头归矣。”

        安国应道：“是。”

        南海不比西海富饶，南海仅有一茅草屋，一与苍穹同齐碧蓝沼湖。

        茅草屋内，无明欲要细品清茶之际，茶水面上无端浮动波纹，无明耳畔有弱风擦拭而过，不经意间，茶盅停在了无明唇瓣。

        “长神，可确定了决心？”

        一旁来客玉衡问话，拉回了走神的无明。

        无明轻放茶盅，刚一刹那不经意，无明察觉了屋内有轻微异样之气流荡，无明鬼面直直面向屋外用法力悄无声息探查了一番，屋外安静如常，已无异气，无明收回法力不再盲探，面向玉衡不紧不慢道：“不是大事，明日后即可。”

        玉衡见无明姿态淡然，不禁蹙眉为无明担忧。

        “过早了，怎不多等几日？”

        “早去早回，不宜过久。”

        “也好。”

        玉衡左手伏案，案面上多了一本金色折子，玉衡左手将金折推给无明后收回手，说道：“这是为长神定的一处合适家门，长神复查一番？”

        无明右手掌心对着金折上面一扫而过，已用法力探知了折上字，将金折推回给玉衡。

        “劳烦廉贞星君了。”

        玉衡淡笑道：“我只做了一些小事，主事还需大司命神君和少司命元君，月老仙师执掌。”

        “多有廉贞星君替我谢过二位司命同仙师。”

        “长神言重了，天庭能为南海帮上一份薄力是越界了，既然长神无异，按现下安排来了，我先回天庭审查。”

        “请便。”无明说完复抿清茶之时，屋外一道红雷电光，惊雷巨响，默出现在屋外，清脆人言唤起。

        “无明！”

        无明动作停顿了，次放回茶盅。

        默笑得灿烂，前脚初进屋，后方阴雨连绵。

        默同无明喜道：“几日未见可想我了。”

        无明未起言。

        玉衡离开时正好同默打了照面，蹙眉极深。

        “你是西海妖王？难不成刚才天雷！”

        玉衡忙去了屋外，碧蓝苍穹变天密布乌云，玉衡面色凝重回看默。

        “你竟毁了南海结界。”

        玉衡不开口，默还注意不到玉衡存在，默单瞧了玉衡一眼。

        眉头紧蹙如山川，目光凌厉如悬崖，尖鼻薄唇，穿了墨灰宽大长衣，衣间绣了大熊星图，盘发而立，戴银錾刻北斗七星形浅浮雕墨蓝发冠，玉衡此身打扮庄重严肃至极，难以接近之感。

        默瞧在眼里是毫无生气，极其不喜玉衡此相模样男子，同玉衡初见，默便瞧不上玉衡。

        “你是哪家仙？”

        玉衡未应默，忍怒，冷言唤无明一句长神。

        无明提手茶盅，终抿尽了清茶，舒心了，茶盅变为翠叶，弱风卷了掌心翠叶飘去屋外缠绵阴雨，直至飞腾到乌云深处，阴雨刹止，碧蓝苍穹归回。

        想来刚才屋内异样之气是因默欲毁南海结界征兆，无明鬼面一浮寒气同默相面，深沉人言质问道：“妖王突然拜访为何意？”

        无明闻声默近身自己，起身离了默五尺之距，坐默对面。

        默看在眼里，以手托腮拄在茶案上，笑嘻。

        “不为何啊，想你了来瞧瞧你。”

        玉衡听了此话，惊讶默过于直白，一时说不出指责默无礼的话，看了看无明，又看了看默，蹙眉，看不明两者何时相识又过多亲密。

        无明不为所动，猜许默可能不知南海重要之处，消了寒气，故作没听见默的情话，同默平心作解道：“南海乃天地支柱，结界若毁，南海覆灭，天地失衡，妖王下次拜访南海，提前书信与我，无需毁了结界。”

        一眼功夫前，默见南海之上被气墙笼罩，气墙无形瞧不见，能察觉有隔阂，默当时不明了此气墙分量，为见无明，默一念自主便毁了，现在想想，默自知理亏了，尴尬景况，莞尔一笑。

        “我不曾来南海，闹出羞人笑话，见谅见谅，算来算去我也是来找你，不妨再算上先前笑话，我一同请了也好。”话了，默拿出了袖里地契。

        无明听声知晓默拿出来的是软物，无明不明所以。

        “此物？”

        “嫁妆。”默痴情望于无明。“一眼欢喜，记了数日，西海为聘，我为礼，你我结为夫妻可好？”

        “不行！”

        玉衡神情正色制止，话后，自知失了礼数，被默强硬娶亲的无明未作答，他先着急了，玉衡故作掩饰转了话锋。

        “长神，莫忘了界限，即日清灵殿法会相见。”

        玉衡话止，他与默身份不同，既见了面，须遵循礼数处事，玉衡一向谨遵规矩为仙，万般不愿的对默冷着脸微微颔首，冷语说了一声妖王。

        默不会记着礼数做妖，不理会玉衡的礼数，冷眼相待玉衡，

        玉衡笔直肃穆姿态，只是单唤了默尊号一声，算是同默行礼了，如此高傲，绝不能再等默向他回礼，玉衡直接离了茅草屋。

        被玉衡忽然一搅和了，默不满道：“哪家仙啊，处处有他。”

        无明自酌了杯清茶后说道：“他名为玉衡，北斗七星之一，北斗五廉贞星君，现为天庭观象解厄。”

        “我早该料想唯有小小星宿才这般毫无生气。”默想到刚才被玉衡打断就不满，好在玉衡知趣走了，默又有机会同无明示爱。

        “无明，我刚刚的话你可有答复了？”

        无明漠然回道：“不可。”

        默早备好了受打击准备，复厚脸皮道：“怎就不可了？你郎才，我女貌，岂不是美满良缘。”

        无明道：“我并无婚娶一想，妖王请回。”

        “不急不急。”默不气馁，反故作愧疚模样。“前几日我醉酒无意冒犯了你，你不计前嫌对我关怀，那碗勾魂药实属令我不好意思，同你待一日，向你请了罪可好啊？”

        无明不为所动道：“妖王事出有因，我只是薄薄一句多言，妖王无需多礼。”

        “不不不，我难忍羞愧，你就当释怀了我心中愧疚可好？”

        无明不语了，默紧追不舍。

        “我瞧你这小茅屋四下无仆人，我就当你一日仆人，伺候你每日膳食穿衣梳洗，可好？”

        默见无明还是不语，以为是担心自身清白，默赶忙道：“你若担心礼数，我睡屋外，你睡里屋，除了我每日在你身边伺候之外，再无其他照面，这下你能安心了吧？”

        无明也不为刻薄之神，便应了默。

        “只有一日，一日之后必须离开南海，还有妖王不可再直呼我名，按礼数唤来。”

        “好！”

        无明不放心，多言嘱咐默几句：“妖王既为我仆人，须与我一般，同旁人要有礼，一切行事不可失礼，若妖王无礼，一日约定即刻作废。”

        默开朗笑道：“好！”

        “不可离我少过五尺之距，若有违，妖王即刻回西海。”

        “好！”

        无明诧异默应得爽快，没问，反以为默真是来请罪了，复道：“如此便应了，明日法会后，我会去给天马诊病，妖王去收一些药材过来，同我一起去天庭。”

        “好！”默刚说完，一头雾水，笑着问无明。“药材是何物？”

        无明反问：“妖王从未食过药？”

        “有啊，上次你给我的醒酒药，原来那苦臭的是药材吗？”

        无明此时知晓收了一个一窍不通的仆人。

        “罢了。”

        “别别别，无明你可以教我啊。”

        默欲要拉住要走的无明，无明后退两步，同默保持了先前距离。

        “别动，妖王刚唤我什么？”

        一冲动差点碰了无明，一不小心嘴瓢，未到一日先毁了两条无明规矩，默赖皮笑道：“让我突然换个名喊，一时难改口，不如我喊你无明君好了，后面加君算尊称，人间就是这样喊，不算失礼吧？”

        默最后问的小心翼翼，见无明似乎无拒绝之意无那般气了，当做无明是同意了，接着说道：“无明君，我不懂，可我会学，我学东西精透着的，绝不会给无明君添了麻烦。”

        无明不觉得默有当医官天赋，不过当做打下手也好，无明应道：“随我来。”

        “好！”

        无明殊不知自己的一时大意，默有机可乘，一日肆无忌惮此刻已然深埋了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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