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葬礼

“你回去。我不喜欢你了，不想跟你举行婚礼。”左炎的脸上只剩下冰冷。

        慕楚楚摇头，眼泪不止。

        她的心脏紧揪成一团，随着她的哭泣剧痛。

        看着她哭得那么难受，左炎的心里也难受。

        他用强大的意志力克制住自己，才让自己没有伸出手去帮她擦眼泪。

        “穆寒墨，送我回病房。”左炎下令。

        穆寒墨去推左炎的轮椅。

        慕楚楚掰他的轮椅，手都卡进滚轮，“不要，左炎，不要丢下我，不要不要我！”

        慕楚楚哭得撕心裂肺，她跪在地上，趴在左炎身上哀嚎大哭。

        左炎不忍垂眸，血腥在他的喉咙里盘旋，“你会后悔的？”

        慕楚楚摇头，“左炎，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我不要跟你回到零点。”

        她摸着他空空的裤管，“如果你是因为失去左腿而拒绝我，那是不是我也失去左腿，你就可以接受我?”

        “你敢！”左炎声音一厉，神情间全是对慕楚楚的紧张。

        慕楚楚紧紧抱着他，还在哭。

        慕父从远方远远地走来，左炎狠下心，“慕老先生，麻烦您将楚楚带回去！”

        慕父摇了摇头，“你们年轻人的事，我没办法管。”

        慕楚楚的哭声叫他心碎。

        他以为他配合左炎演戏就可以缓解慕楚楚的伤痛。

        但其实，根本就不可以。

        左炎转而命令穆寒墨，“穆寒墨，送她回去。”

        这一次，穆寒墨也没有动。

        他静静地凝视着慕楚楚。

        慕楚楚哭红了眼，“你看，没有人愿意帮你，你只能跟我在一起。”

        左炎长叹了一声，心软地擦去慕楚楚的眼泪，“你这是何必呢？”

        “左炎，将心比心，要是我也失去了左腿，你会不会不要我？”慕楚楚拉着他的手，“我们是夫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会就这样走着走着就散了。”

        慕楚楚的眼泪被左炎擦干后，她就推着轮椅，把左炎推进了病房。

        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和治疗，左炎顺利出院。

        出院当天，左炎就和慕楚楚举行了婚礼。

        礼堂。

        慕楚楚穿着圣洁的婚纱，在慕父的搀扶下，走向了坐在轮椅上的左炎。

        悠扬的结婚进行曲在教堂里响起，在场的宾客的脸上全是殷切的祝福和期盼。

        当慕楚楚走到近前，左炎撑着轮椅的扶手站了起来。

        穆寒墨赶紧将拐杖送到了左炎面前。

        左炎的左手撑着拐杖，努力站得平直。

        至少，在今天，他想要把最后的一面给慕楚楚看。

        “我把我的女儿交给你了，以后你要好好对待她，爱她，宠她。”慕父语重心长地将慕楚楚的手交付给了左炎。

        “好，谢谢爸爸。”左炎执着慕楚楚的手，微微颤抖。

        等了那么久，他终于等到了今天。

        慕楚楚终于成为了他的新娘。

        慕楚楚亦激动得热泪盈眶，她笑着流泪。

        “不哭。乖。”左炎擦去她的眼泪，带着她面向了神坛。

        神父站在了公正台上，宣读誓词。

        “慕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左先生为妻?”

        慕楚楚深情凝望左炎，她的眼眶酸涩，泛起了水光，“我愿意。”

        “左先生，你是否愿意娶慕小姐为妻?”神父继续问道。

        左炎毫不犹豫，“我愿意，慕楚楚会是我此生挚爱，我会用我的一辈子去敬她，爱她。”

        他和慕楚楚交换戒指，许下承诺，愿做彼此的唯一。

        神父微笑着点头，“现在，新郎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

        左炎站在慕楚楚面前，掀起她的头纱，倾身向着她，和她亲吻。

        ……

        婚礼结束，左炎带着慕楚楚前往他们的新家。

        他们手牵着手，走过洒落一地玫瑰花路，迎接属于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

        巨大的落地窗倒映着浮光掠影。

        万千的烟火在瞬时间升向高空，绚烂绽放。

        ……

        左炎和慕楚楚开始了蜜月之旅。

        两人开始环游世界。

        某天，在慕楚楚赖床后，醒来，就见到左炎发给她的照片。

        照片里，左炎光着膀子，身旁还站着一个容颜艳丽的女人。

        慕楚楚当即就恼了，正要打电话质问左炎时，左炎就又发过来一个定位。

        慕楚楚照着那个定位，打车前往。

        那是一家充满着异域风情的店铺。

        “左炎？”慕楚楚撩开店里的珠帘，叫着左炎的名字。

        无人回应。

        想到左炎可能的背叛，慕楚楚心里颇不是滋味。

        她走进店里的深处查看，就见左炎躺在了一张床上。

        照片里的女人是刺青师，此刻正在左炎的胸口刺着一个由玫瑰盘旋而出的“楚”字。

        她来时，刺青师正好完成刺青。

        左炎懒洋洋地挑眉微笑，“这是我要送给你礼物。”

        想到他的戏弄，慕楚楚气得直拍打他，“你就知道欺负我？”

        “冤枉啊。”左炎牵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

        刺青师悄悄退了出去，给他们小两口留足空间。

        “我把你刺在心上，以后，你就住在我心里，再也不挪窝。”左炎脸不红心不跳地对着慕楚楚讲起了情话。

        慕楚楚心念一动，心间一股暖流流经。

        五年后——

        左炎坐在轮椅上，想要取书架上的书时，那本书就被一只稚嫩白皙的小手抢先拿走。

        “爸爸，给你。”小姑娘眨巴着水润圆亮的大眼睛，把书放在了左炎的腿上。

        “谢谢安安，妈妈呢？”左炎捏捏小姑娘的小圆脸。

        小姑娘撅撅嘴，带了点孩童时期特有的娇憨，“妈妈还在教哥哥写作业。”

        “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左炎一边牵着安安的手，一边抓着轮椅的滚轮。

        “哥哥，作业做完了吗？”安安和左炎刚走出书房，就见到迎面走来的慕楚楚和平平。

        平平乐呵呵地比了个“ok”的手势，两个小孩就聚在一起，嬉戏打闹。

        慕楚楚走过去推左炎的轮椅，“走吧，时候不早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外公。”

        “好。”两个小朋友举高了手，齐声应和。

        一家四口去了城郊别墅，这里远离城市的喧嚣，僻静安雅，只有一两声鸟儿的啼鸣。

        慕父躺在病床上，容颜苍老，深情憔悴虚弱。

        “外公！外公！我们来看你了。”

        两个小不点围着慕父打转，慕父怜爱地摸了摸两个小不点的脑袋，“好，平平和安安最乖了。”

        “外公要加油养好身体，等外公的病好了，平平还要跟外公一起玩！”

        “好，平平乖，平平先跟妹妹到一旁玩。外公还有事情要跟妈妈说。”

        慕父朝慕楚楚伸出了手，慕楚楚赶忙俯身过去，“爸，我在这。”

        “我就你这么个女儿，我唯一挂念的，也就只有你了……”慕父老泪纵横，感慨万千。

        “爸，您放心，楚楚是我的妻子，我会好好疼爱她，决定不会辜负她。”左炎郑重许诺。

        正如他当年在结婚典礼说的话一样，这些年，他也一直疼爱着慕楚楚。

        “嗯，好好照顾好我的女儿……”慕父的话还没说完，眼皮就慢慢牵连在一起，闭上了双眼。

        “爸!”

        慕楚楚的泪水直飙而出，她拉着慕父的手泣不成声。

        平平和安安还不懂死亡意味着什么，但突然凝重的气氛还是叫他们察觉到什么。

        两个小孩站在原地，注视着慕父，红了眼。

        左炎拍了拍慕楚楚的肩膀，慕楚楚靠近了他的怀里，两个小孩也一齐走了过来，抱住了左炎。

        七天后。

        慕父下葬，和慕楚楚的母亲葬在了一起。

        细雨烟朦。

        左炎撑着拐杖，站在青石碑前，“爸，安心去吧，楚楚和孩子未来有我。”

        慕父的离世让他更加明白生命的可贵，他也会更加珍惜眼前人。

        慕楚楚红着眼眶，抹去眼泪，牵住了左炎的手，夫妻俩深情对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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