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争抢

“猪脚煲？”顺喜好奇地问，“什么是猪脚煲？猪脚做成的包子吗？”

        苏锦召禁不住被顺喜逗笑了：“不是猪脚做成的包子，是……”她皱眉想了一下，因条件有限，只怕她也做不出一人一份，用小砂锅盛着的猪脚煲，那便炖一大锅肉腐乳猪脚吧。

        “就是炖猪脚！”

        顺喜张了张嘴又闭上，没再多说什么，放下碗，立刻往灶膛里添柴火去了。

        苏锦召也忙乎了起来。

        猪脚过火燎毛，用干净的毛刷在清水里洗净后放入提前加入了冷水的铁锅中，倒入黄酒，葱姜，大火烧沸后捞出，冲洗干净，切块。

        热锅烧油，放入葱姜蒜八角桂皮干辣椒爆香，香味飘出后加入猪脚，倒一大炒勺酱油增味，放几块冰糖提色，再将前几日从东市上来买的豆腐乳罐子打开，取四五块豆腐乳用水稀释好，加入锅中。

        大火翻炒，让食材与调味料充分交融吸收，再加入水，大火焖煮四十五分钟左右，待汤汁收得浓郁粘稠时，开盖，捡出香料，用炒勺舀起酱汁，不断地浇在猪脚上，直至猪脚软烂，在锅底颤巍巍地直打抖，颜色也变得棕红。

        苏锦召抱来一个大瓷盆，将新鲜出锅的猪脚小心翼翼地装了进去。

        顺喜全程目不转睛地看着苏锦召的动作，生怕她一个不慎将猪脚掉到地上——掉到地上也好，那样，他就有理由将弄脏了的猪脚送进自己的胃里！

        “怎么样？”苏锦召一手提着铁锅，一手擦了擦额上的汗珠，“是不是既有红油鸡爪的诱人颜色，又有虎皮鸡爪的软烂入味。”

        “不知道。”顺喜吞了一大口津液，“常了才知道。”

        苏锦召噗嗤一笑，如何猜不出顺喜的心思，她转身递给小馋猫一双筷子：“吃吧，不过只许只一块，猪脚不多，咱们明天还得做生意。”

        “嗯！”顺喜接过筷子，却没有去夹盆里的猪脚。

        “怎么了？”苏锦召问。

        顺喜缓缓直起身，莫名严肃下来：“我不吃了。”他一脸认真地看着苏锦召，“我多吃一块，咱们就少卖一块，咱们少卖一块，食肆就少挣一份钱！”

        苏锦召被顺喜搞得哭笑不得：“不缺你这一口！”

        她夺过顺喜手里的筷子，便要给他盛猪脚，顺喜见状忙拦住苏锦召：“不不不，召娘，我现在真的不吃。等明天卖完了朝食，若锅里还剩着猪蹄，咱们一块吃！”

        生怕苏锦召执着于现在就给自己吃猪脚，顺喜硬是将苏锦召推远了些。

        苏锦召又是欣慰又是心酸：“好，那咱们明天一起吃。”她按住顺喜瘦削的肩膀，郑重其事地道，“顺喜，你放心，总有一天，咱们有多得吃不完的炖猪脚！”

        “嗯！”顺喜用力点头，“我相信召娘！”

        ------

        一锅红油鸡爪，一锅虎皮鸡爪，一锅鸡爪煲，一锅大米饭，四样饭食交织融汇在一起的香味几乎将苏记食肆的房顶子掀了。

        苏锦召与顺喜在弥漫着浓浓香气的食肆中睡了一晚，起床后，感觉自己都被腌入味了，匆匆收拾了一番后正式开业，店门打开的瞬间，便有四五个食客走了进来。

        “苏娘子，你家食肆今日卖什么？”常来店中用饭的客人问道。

        苏锦召笑着揭开锅盖：“今日卖猪脚盖饭，配以红油辣鸡爪和虎皮鸡爪，客官可按照自己的口味挑选鸡爪。”

        得知苏记食肆今日的朝食是猪脚鸡爪，食客们很是愣了一愣——前几日，这家小店卖下水，今日，她又要卖猪脚鸡爪，家禽牲畜的足步糟污不堪，比下水还令人不屑，这……可能好吃吗？

        但想着羊杂汤和鸭血的粉丝汤的美味，食客们又隐隐对今日的朝食有一点点期待。

        况且那红彤彤亮晶晶的鸡爪和猪脚是那么的诱人。

        苏锦召瞧出客人的顾虑，耐心解释道：“诸位客官放心，无论是鸡爪还是猪脚，我们都处理极为干净，出锅前，我已经尝过味道了，保管叫诸位客官吃的满意，不枉此行。”

        “小娘子竟有如此自信？”一客人上前一步，“那好，那我便来做这第一个吃猪脚的人，辣鸡爪和虎皮鸡爪各来一只，再上一份猪脚盖饭。”

        “好。”苏锦召对着仍在犹豫中的食客微微一笑，开始摆盘。

        在汤汁中沉睡了一夜的美味被温热的火苗渐渐唤醒，肆无忌惮地挥散出浓郁的香气，取一个干净的圆盘，放上两勺米饭，再将棕红鲜亮，油光水滑，软糯微弹的卤猪脚盖上去，另取一个盘子，夹一只虎皮鸡爪，一只辣油鸡爪，端稳了送到客人的餐桌上。

        美味当年，心中的顾虑一概全消！

        先嗦溜一口虎皮鸡爪，那鸡爪与想象中一样软烂蓬松，一入口就化了，稍稍用舌头抿一抿骨头便脱了下来，再吃红油鸡爪，那鸡爪色泽鲜红，看上去那叫一个漂亮！将辣油汤与鸡脚一并送入口，感受红油的鲜香麻辣在味蕾上爆炸，爽到天灵盖都跟着发颤。

        越吃越辣，越辣越想吃！简直是欲罢不能，回味无穷！齿尖倒抽着冷气，用勺子舀一勺充分吸收了汤汁的大米饭，醇厚的咸香鲜香立刻压制下了口中的辣味，换上筷子，夹上一块最大的猪脚入口，猪脚内里软烂，外皮香糯弹牙，口感扎实而满足，炖煮出的胶质与汤汁糅合在一处，带来别样的，香而不腻的味觉感受。

        食客顾不上说话，只一边吃一边点头，手动的快，嘴比手动的还快。

        “快，我也要，跟他一模一样的。”站在店门外观望的食客赶紧踏入店中，催促，“店家，动作快些。”

        其他食客也赶紧挤了进来：“给我也来一份！”

        “我先进来的，先给我上！”

        “我要两份，再打包一份猪脚，老板娘，前儿的肉饼还卖吗？”

        小巷食肆内，一老板娘一伙计围绕着六张长桌忙得热火朝天，然而远在盛京中心的皇宫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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