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爬---------(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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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杭,县衙大牢。
关押犯人的大牢很是昏暗,为防止犯人越狱等意外情况,进出大牢的口只有一个北门一处。
从北门进,须得向下走三个不长不短的台阶,再向右转才能看见第一个牢房。
牢中的灯油每个月都有固定的量,牢头为从中捞点油水,一般只允许衙役在太阳彻底落山之后才能在他们休息的地方点一盏昏黄的油灯。
而牢房里的犯人,白日里能透过头顶上的一方小小天窗,看到一片湛蓝。
只是天窗被手指粗细的铁棍隔开,每根之间的间隔约婴儿手臂般宽。犯人每每坐牢观天,就见那棍生生将天割裂成四块。
王八德仰着头望着天窗,许久,他收回目光垂头看着放在腿上的那袋桂花糕,然后掰着手指:“十三号不算,十四号一天,十五号一天,十六号一天,十七号……回书院。”
他又仰头:“不对,十六号下午就得回了。”
天窗上的铁棍应该生了锈,他猜,因为铁棍的周围又翘起的铁皮衣,偶尔牢头审问凡人下手狠了些,那铁皮还会晃悠悠的飘下来,就像是秋天的叶子。
叶落是归根,那铁皮落地呢?
王八德想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想不出,有些气馁,他拆开桂花糕外的纸袋子,被封闭在袋中的香气散开来,浓郁热烈,沁人心脾。
“哗啦!”
牢门的铁锁链被打开,牢头喊:“王八德,出来。”
“怎,怎么了?出去做什么?”王八德下意识往石床上一缩,放在腿上的桂花糕掉在地上,“我家公子不是给了你银子了吗?不是让你不要为难我的吗?”
“废话真多!你家公子算什么东西!”牢头不耐烦,直接让人去抓他,“县太爷下令,撬开你的嘴!”
所谓“撬开嘴”就是用刑。
王八德在牢的十几个时辰里,听到惨叫声不少,也见过一个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人被衙役拖回牢房。
那人呻|吟哀嚎了一夜,以至于他瞪眼看了一晚的小窗口,直到天亮才睡着。
他怕极了,跪在石床上给他们磕头:“大人!大老爷!求求你们了!小的什么都配合!你们想知道什么,小的都回答!你们想听什么,小的就说什么!”
左右两个衙役不理会他,一人拎着一个胳膊,将人拖出牢房。
“一切都是王蓝田让小的做的!他就是幕后指使者!”王八德叫喊着,“你们别打我!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王蓝田有个秘密!”
“有什么秘密跟师爷说去吧!带走!”牢头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你家公子上辈子得做了什么缺德事,才能摊上你这么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
“啪!”
泡润过盐水的长鞭抽打在刑架上的人身上,发出一声闷沉的响声,随即衣服上被揦出一条半尺长的口子,殷红色的血涌了出来,只是在被血浸透的破布条上有些难以辨认。
“啪!啪!”
牢头抡着粗壮的胳膊,将鞭子甩得啪啪作响,刑架上的人无力地歪着头,身体无意识的随着鞭子落下而抽搐。
站在牢头后面的是个穿着灰色袍子的男人,他知道这人是县丞身边的那个师爷。
他一手拿纸,一手捏着小胡子,随后摆手示意行刑的人停手,睁着一双大小眼问道:“是不是王蓝田设计偷盗孔仪财物?是不是王蓝田指使你当街行凶杀人?”
“不,不是!”喉头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师爷“哟哟”两声,讥笑道:“怎么?现在知道装个忠心护主的奴才了?可方才是谁抱着老爷我的腿,哭着喊着说一切都是王蓝田让你做的!这会儿挨了一顿打,又改口说不是了?你可真为难人。”
“没,杀人。”声音含混,喉间像是卡着什么。
“啧啧啧!俗话说,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狗。”师爷目光上上下下将王八德打量了一番,“你家主子是个精明的人儿,你怎么蠢得这样厉害。你得谢谢救你一命,我叫人给你用刑,折磨你倒是其次,主要是……”
他狞笑着解释:“替你遮掩,遮掩那颗时刻想着出卖主子以求自保的心。”
“想活,有,什么,错。”王八德喉头有些痒,低头咳了口血出来。
“想活着当然没错。卖主求荣没错,卖主自保更没错。所以,”师爷颇为赞同,“我才帮你。你当真以为他救你出去吗?”
“公子,会的。”王八德声音有些虚弱。
“这话说出来恐怕连你自己的都不信。”他捏着小胡子哈哈笑了起来,随后面目一变,“你要是真的相信怎么会将脏水全泼到他身上?你不仅不信,还想把他拖下水!你心里是不是早早就打好了算盘,就算是死,也要拉上王蓝田做垫背?”
王八德没有回话,他鼻孔翕张,呼吸变得粗重起来,喷出的气息带着灼热感,一声长,一声短。
“你在想他给你的承诺?还是在想他替你打点狱卒?或是那份舍不得吃的桂花糕?”师爷摇头,“昨日在大堂他替你开脱,完全不介意你的背叛,说实话挺让人吃惊的,不过后来我想明白的,他这招欲取先予,玩得甚好。”
“公子,不会。”
“你家主子什么德行你一定比我清楚。他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师爷看着王八德,嘴角露出一抹嘲讽,“你突然改口护他,莫非是被打坏了脑子?罢了罢了,我只是打你折磨你,却不会弄死你!然后……你就等着和你的主子一起下地狱。”
王八德挣扎了一下:“公子,清白。”
“清白不清白自有官府定夺,轮不到你来置喙!”师爷拿着一份誊录好的口供走到他面前,“当然,你签字画押的供词就是证明他谋财害命的重要证据。”
说着,师爷用手戳进王八德胸口上的一道鞭伤里,伤口涌出的血是温温热的,顺着他的手指划过手背、手腕,之后被灰色的宽袖舔了去。
王八德疼得闷哼了一声,缓缓抬起鞭痕错落的脸,艰难的睁开肿胀的眼皮,瞪着一双带血的眼:“无耻,卑鄙。”
“哈哈哈……”师爷并没被他可怖的脸吓到,反而有些兴奋的笑了起来,手指更用力的戳进他的伤口里,“我一直好奇你们这对主仆的血是不是冷得?真没想到,畜生的身体里流淌的血竟也是温热的。造物主可真是宽容。”
王八德紧紧咬着牙关,因着疼痛和眼前放大的脸,他的脑中闪过无数个画面,随即定格在一处……
他眼孔突然一缩,身体不由地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神情惊恐:“王,王老,老头。”
“鄙人以前是姓王,在扬州,养马。”
师爷拿出沾了血的手指,将血抹在王八德的拇指上,随后举起口供在别别扭扭的“王八德”三字上印下殷红色的指印。
那是个不太漂亮、不太方正的圆。
他轻轻抖了抖供词,在血色印记处吹了口气:“如今鄙人姓陈,是余杭衙门的师爷。”
“不是我!不是我!”王八德额角的青筋暴起,他挣扎着蓄起一股力,哀求着,解释着,“是王蓝田!”
“闭嘴!”师爷毫不犹豫地抬手掴了他两巴掌,“你们谁也跑不了。”
他斜眼眯着王八德:“留着口气,今天和你的好主子一起在牢里过个中秋吧!”
-
余杭,县衙大堂。
“传物证!”堂下持着红杖的人齐声场喊道。
三十二个人的声音浑厚,极具穿透力。
随声呈上的是第一件证物——材质普通的夜行衣。
衣服折叠整齐的被人用长托盘举着带了进来,乍看也就只是一件夜行衣,可手拿证物的差役却用棉布遮挡住了口鼻。
因为凡是靠近之人都能闻到衣服上所散发出来的奇怪的味道,松木香混杂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两种味道互不相融。尤其是那股恶臭,在空气流通处,虽不算浓烈,但近者闻之易被恶臭呛得鼻酸、流泪、头晕。
王蓝田看到衣服的瞬间还是愣了愣,被宽袖遮挡的手骤然紧握:“……”
待她定睛细看后,又察觉出了不对之处。
这……从泥土里衣服,未免太干净了些吧?
“这件衣服是今日从你所住的客房中搜出来的。”马俊升将衣服的来处告知,厉声道,“碰巧的是,这衣服的尺码与你刚好吻合!”
闻言,王蓝田眉头不由上挑,这的人怎么都喜欢不经人允许擅自进人屋?
君悦客栈的掌柜的是,这个马太守也是。
倒是那位县丞大人,颇讲规矩,整了一套搜查令和逮捕令。
王蓝田撇了下嘴角,脸上挂着的淡然笑意也变得有些复杂,却并未打断他的话,而是听他继续往下说:“据了解你平日喜欢用以雪松为主料,辅之以香草根,麝香调制成的木质香熏衣。而这件衣服上的香,便是你平日所用的香。”
他见王蓝田凝神倾听,就未再停顿:“至于那恶臭,则是尸体腐烂时所产生的尸臭。有尸臭则说明穿此衣之人,曾与尸体有接触,且时间不短。”
说到此处,他猛得拍响惊堂木:“王蓝田,你还有何话可说?还不从实招来!”
“我需要从实招什么?”王蓝田反问。
马俊升不耐烦的重复:“今夜子时到卯时在何处?做什么?”
“大人曾夸我伶牙俐齿,而伶牙俐齿者往往聪明。”王蓝田拱手,借着马太守的话作为自证的点,“我既是聪明人,又怎会将带有明显异味的衣服放在暂住的县衙客房?”
“你所想的无非就是,最危险的地方乃是最安全之地。只是这次你算错了!”马俊升半是鄙夷半是嘲讽,“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这狂悖小儿到底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将昏招当成了妙手。”
“马大人,你应当明白,一个模棱两可的口供,一件来历不明的衣服,证明不了什么。且不说尸臭粘在”王蓝田抬手指着人,复又指着衣服,随后摊手耸肩,很是无奈道,“我还是那句话,今日子时至卯时,我在客房中睡觉。大人说得事,我不知,也不是我做的。”
马俊升“哼”了一声,随后道:“传第二件物证!”
他的话说完,过了一段时间,才有人托着长盘进来。
盘中的证物被白布遮盖起来了,与前一人相同,衙役的口鼻被棉布遮挡住。
而从衙役迈步进入衙门大堂的瞬间,那股存在于衣服上的恶臭被扩大数十倍不止,冲击着每个人的嗅觉。
众人脸色一变,忙忙屏住呼吸。
“掀开。”马俊升端坐在堂椅上,闻到味道只是拧了拧眉,“这是从你所住的客房旁的树下挖出的断肢,经仵作查验,确为那小童的。”
白布被掀开,托盘上是一只白灰色的断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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