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关于领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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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大殿正殿为孔子殿,除了特定的日期正殿大门常关,学子不可私自入内。
偏殿有十数间,南北遥相对。
过偏殿,沿着石子路往南行,可见到一条长廊,长廊的尽头朝南向的就是山长书房。
祝英台担忧的看着梁山伯,张嘴欲说,却被他揽过肩头,出言安慰:“放心吧,我会向山长说清楚的。”
“那他……”祝英台朝王蓝田的方向望去,皱着眉头,“他为什么要陷害你?”
“这中间应该有什么误会。”梁山伯将她带到一旁阴凉处,半弯着腰继续宽慰她,“你不用替我担心。在这等我回来。”
祝英台秀丽清隽的脸庞满是焦急之色,她为了不让山伯分心,很是配合的点了下头:“好。我在这等你。”
闻言,梁山伯拍了两下她的肩膀:“嗯。我去了。”
祝英台咬着唇,看着离去的身影,忽而想到什么忙提衣摆往东大殿的北面跑去。
-
王蓝田先一步到了山长的书房外,但她并未进去,而是候在梁山伯的必经之路上,把他拦了下来。
“梁山伯。”她抬臂将人拦下他,“耽误半盏茶,我们私下谈谈。”
他看了眼山长书房的方向,又看着王蓝田,遂点头同意。
王蓝田开门见山,从怀中取出那份不知何时就到她手里的所谓情诗递给梁山伯:“你最后一次看到它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
梁山伯想了下:“昨晚戌时,在寝舍。”
“能否告知,你是从何得来的?”她又问。
梁山伯摇头:“不能。”
王蓝田挑眉:“那你可知这是谁写的?”
梁山伯:“知道。但是我不能说。”
她试探:“写诗的那位先生可姓陶?”
梁山伯:“不是。”
“哦……”王蓝田微颔首,又把诗稿拿回细细观摩了每个字。
先前在蹴鞠场上站得远,只是粗看了一眼,未仔细辨认笔迹,如今细看自是察觉了其中的不对。
那仿字之人,努力模仿诗稿的笔迹,将字形摹写的极像,可一人的字若到了超神之境,自带风骨神韵。
形可摹写,笔下的神韵风骨又岂是能描摹的?
这诗稿字迹浑然天成,运笔转笔之连贯妙绝,如临神境。
而落款的笔迹却徒有形而无神。
王蓝田嘴角忍不住上翘,抬眼看着梁山伯:“写此诗稿者……是不是姓王?琅琊王氏的王。”
“不……”梁山伯下意识要反驳却发现王蓝田说的是对的,他不能诓骗王蓝田,但他又答应王凝之为其保密,两难之下舌头打了结,“不,不知道。”
王蓝田将他的纠结看得清楚,遂又问:“是王凝之吗?”
梁山伯不擅撒谎,见王蓝田直接将人的名字说出,一时有些惊讶,微张着嘴巴不知如何作答。
王蓝田不为难他,解释道:“大晋擅书者,以琅琊王氏王羲之一脉为最,其子凝、操、徽、涣、献得王羲之真传,但各有不同。
“如凝之得其韵,操之得其体,徽之得其势,涣之得其貌,献之得其源。
“我自幼临写百家书,尤喜右军字,爱屋及乌对其子字迹亦有了解。碰巧这字迹我眼熟,自然知道是谁了。”
她说的话真假参半。真的她临百家帖,假的她看字迹并未猜出是琅琊王氏的哪位子弟。
她一眼能看出是诗稿字迹不是出自书院学子之手。行草登临神境者,也就是王羲之一家了。
复而又联想到谢道韫,与她有关系的,还能与情爱搭边的,便是那位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琅琊王凝之了。
半蒙半猜,加上梁山伯憨直不擅扯谎,倒让她套出了点有用的信息来。
梁山伯一时无言。
王蓝田瞥了眼诗稿:“是他让你把此诗交给谢先生的?”
“不是。这诗稿本是他落在书院的,我受人之托下山归还,不料和自己所写的治水方略拿混。这才……”梁山伯说到这,看着王蓝田,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昨晚明明放在枕头下的,为何今天却在你那?”
王蓝田嘴角一抽,面色一僵,她看着恍然大悟却又觉不可置信的梁山伯,随即开口自证:“我昨晚一直与马文才在一起,未曾离开,他可为我作证。”
梁山伯皱眉,很是不解的发出灵魂一问:“那这诗稿……你是如何得到的?”
王蓝田: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jpg
剧情的锅,为什么要她这个可怜的陌生人来背?
她正欲开口,试图挽救这个bug,却见山长站在转弯处,面带如沐的笑容看着他们:“既然来了就随我去书房聊聊吧。”
王蓝田与梁山伯互相对视,见对方脸上皆是震惊之色,随后低头朝山长行礼,齐声道:“是,山长。”
-
书房。
王、梁二人站在案几前,山长摸着美髯,浏览起梁山伯交上去的诗稿。
“说说怎么回事?”他抬头看着两人,目光停在王蓝田身上,“你先说吧。”
王蓝田对这位峨冠博带,鹤发美髯的山长印象深刻,一是他的课讲的极好,二是因剧情推进不到位,她目前尚不知这位山长姓甚名谁。
“学生王蓝田见过山长。”她迈步而出向山长鞠礼,“学生没话可说。”
山长放下手中的诗稿:“半个时辰前,是你检举梁山伯写艳词给书院先生的一事,现如今当着他的面怎又无话可说了。”
王蓝田保持着方才行礼的姿势,这会儿将头埋得更低了些:“因学生发现自己做错了。”
山长:“错了?怎么错了?”
王蓝田恳切反思:“学生错在眼皮浅薄,看事只观表面而不究底;学生错在管中窥豹,知一半而自以为得全局;学生错在行事草率粗鄙,不论事实原委就污人清白。”
山长听完,沉默片刻,又问:“王蓝田,你与梁山伯可有不和吗?”
“我二人未有不和。”她侧头看了一眼梁山伯,“山伯温厚敦敏,待人真诚,是良友也。”
山长疑惑:“那你为何要将此事闹大?就不怕事无回旋之地,断送梁山伯的学业仕途吗?”
王蓝田垂头不答。
这问题她没法回,因这段故事情节设计,本就是为逐梁山伯出书院断其前程的。
“我记得你二人都极擅右军的行草。”山长起身腾出案几,“此诗稿无论的词句还是字迹都为上上品,你们临写一篇,学习学习。”
王、梁二人自是明白山长此行之意,齐行一礼,随后走到案前研磨展纸,提笔蘸墨,看稿临字。
他俩书法底子俱佳且又都擅长行草,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两人就摹写完,依次停了笔。他们互看了一眼对方的纸张,发现都未写落款处“梁山伯爱谢先生”这七字。
梁山伯是因为这七字本就是有人刻意临写后添上去的,自己无此心无此意,若写了反倒觉得自己亵渎了谢先生,故而不愿下笔。
王蓝田顿笔则是因她知道这诗稿乃为陶潜《闲情赋》的片段,落款的七字写在这上面让她觉得莫名怪异,遂未动笔。
二人临字时,山长站在门口望着不远处的竹林。
他在尼山书院已有三十年,教书日久,观一眼便知学生的秉性性情。
便如这会稽梁山伯,他的身世地位虽比上书院其他学子,可其性情敦厚,勤敏好学,待人赤诚,不趋炎附势攀附高门子弟,是难得的良才。
又如这太原王蓝田,虽是高门名士之后,却不自矜门第,为人谦逊温和,不骄不馁,亦是后生中的佼佼者。
他不觉得王蓝田会这般行事,可先前来找他禀报此事的又确为王蓝田。
山长接过两人的临摹稿,扫了一眼发现纸张末的落款两人都未写,他亦未提,只将两份临字放在案几上,转而看向王蓝田:“你觉得此事当如何?”
王蓝田鞠礼:“学生认为此事因学生考虑不周,行事欠妥而引起,自请领戒尺三十。梁山伯是无辜的,谢先生亦被牵连,学生需向两位道歉。”
闻言山长默然不语,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王蓝田,随后摆手同意了她的话:“就这样吧。”
梁山伯一听王蓝田自请领三十戒尺时,大为吃惊,但让更为惊愕的是山长居然同意了。
他看着矮他大半个头的王蓝田,既不解又心焦,忙开口:“山长!山伯觉得此事尚有疑点。这诗稿本在我枕下,却无故被人添画放到了王蓝田那。
“在书院的这段时日山伯与王蓝田虽接触不多,但却觉得他不会如此行事。他张贴诗稿虽欠妥,但学生猜测他可能是受人胁迫,还请山长明察深究抓出背后之人。”
王蓝田:……
看!平日里塑造良好形象是多么重要!
遇事儿都有人帮忙说话!
但王蓝田总觉得此事不能深究,那缺掉的一段情节,那所谓的背后之人,很可能就是她自己!
“梁山伯说得在理。可蓝田认为此事牵连了谢先生。谢先生为女子清誉极为重要,不宜拖延,应当立刻澄清谣言。此事由蓝田而起,自当由蓝田来结束。”言至此,她朝山长深深一揖,“蓝田自愿领罚。”
“王蓝田。”山长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笑,“你大包大揽此事,是为谢先生?还是为设计谋划的背后之人?”
见山长将话说得直白,王蓝田抿了下唇,斟酌着回答道:“其实是为我自己。”
山长未接话,目中满是慈善之色,示意她继续向下说。
“背后之人隐藏颇深,短时间难以查出。可谢先生的清誉何其重要,万不能拖。此事因我一念之差铸成大错。此时我若主动揽下全责,既是为谢先生解围,又是给自己搏一个知错能改,敢于担责的名声。
“再者说,我担下全责那背后之人说不定会有所松懈,从而露出破绽,届时幕后者被抓,我又能得一个忍辱负重的名。这样,即便我有错,也只是玉上的瑕疵,瑕不掩瑜。过段时间众人也就忘了。”
她语气缓缓,咬字清晰,语调顿挫,一番分析下来利弊皆在其中。
山长听至一半时面色就沉了下去,待她全部说完,山长神色严肃,良久,他叹了口气,有些失望的看着王蓝田:“去领罚吧。”
“是。”王蓝田甚是平静的应下。
梁、王二人退出书房,将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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