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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关于奖励


王蓝田僵直着身子站了起来,连张口要说的话都被系统控制。

        想躺板板的一天。

        所谓的“三巨”丰厚奖励于她真没什么吸引力。

        她真怕系统再给她整个什么“推翻封建帝制”的杂志读物,这要是被人翻出,她得和未曾谋面的太原王氏上下九族,一起见见阎王。

        作为良心社会主义接班人,她可不愿见有人因她无辜受累,丢了性命的。

        众人的目光全都投向了她,祝英台亦是一脸不敢相信的模样:“你写的?”

        王蓝田深深吸了口气,点了下头,重复一遍:“诗,是我写的。”

        陈子俊微张着嘴,还未缓过神来,复又问:“诗,诗是你写的?”

        王`背锅大侠`蓝田向陈子俊作揖,自责道:“又给夫子添麻烦了。”

        陈子俊咬牙:“你呀!”

        “还请夫子允许学子解释一下。”

        “你说!”

        王蓝田拱手:“夫子刚刚也说了,诗三百是思无邪,不可从表面简单去看。故而在赏鉴这首诗的时候,也不能从字面理解。”

        陈子俊揪着嘴,颇有些满意她的将诗拉至《诗经》的高度,心中一喜,也不就势下台了,反而又追问道:“哦?既然如此,你何不解释一二!”

        王蓝田:……

        她错了。她不应寄希望于这个夫子会顺坡而下,速速了结此事的。

        大意了。

        她抬眼看着陈子俊,实在不愿多与他纠缠,便直接以捧作怼,将话抛还给了陈子俊:“夫子学识高深定是一眼就看到了深处。”

        “额……嗯,”陈子俊用力的点了点头:“这诗的确要由表及里,嗯……要细细品读,才可见其中真情!”

        “夫子,您说的是《诗经》里的诗不能只看男女之情的表面,王蓝田的诗不是《诗经》的诗,怎能混为一谈。”有人不服。

        陈子俊不安的砸了下嘴,觉得这驳斥占理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复,眼神飘忽,最终看向站着的王蓝田。

        王蓝田微颔首:“诗是我写的,我说其中之意想表达的就是臣民对君主的爱戴,你们能如何?”

        她于此处一顿,随即笑得坦然,自答道:“你们不能如何。我是诗的作者,不理解我的诗意我不怪,但若贬低,那可不行。”

        “就你这样的诗还敢提诗意?”

        王蓝田刚欲反驳,就见陈子俊卷着书册,甚是激动:“诗怎么了!诗意怎么了!挺好的一首诗!王蓝田课下还知道下功夫,你呢?你有没有?你写的诗呢?你做的文章呢?”

        见那学子吞吞吐吐,他更是气愤:“你没有还敢说他!罚你!罚你抄《诗经》三十遍!不抄完不许吃饭!”

        “夫、夫子……”

        许是被气着了,陈子俊怒瞪他一眼,随后把书翻开:“继续上课!”

        “江水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蒌。”1

        书声琅琅,陈子俊拿着书摇头诵着,从第一排往后走去。

        马文才往王蓝田身边挪了一下,小声问道:“你明知这首诗是谁写的,为何不直接说出?”

        王蓝田微微侧过脑袋:“我若说了,现在罚抄的便是我了。”

        马文才不以为意,瞥了她一眼:“他可不会记得你的好。若日后你有一事让他不满,先前讨好也就全权作废了。”

        “我何须他记得我的好?”王蓝田眼角上挑,“我太原王蓝田又何须讨好谁?”

        “也是。”马文才嗤笑一声,“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王蓝田因系统强行执行一事有些恼火,偏生马文才这时察觉她行止不对生出猜疑,出言以作提醒。即便她情绪收敛自如,可语言措辞上难免还叉棍带刺的,她垂下眼帘,抿了抿唇,略带歉意的说道:“玩笑之语,勿当真。”

        马文才侧过头看着她,“嗯”了一声,未作计较:“我未当真。”

        长空艳阳,高树虬枝,学子书声。

        他侧目,看着他身旁的少年郎眉眼淡漠,可嘴角的弧度却上扬着,带出浅浅的笑来,柔和了周身的疏离感。

        他微挑了下眉角,心中嗤了句:伪君子。

        -

        陈子俊结课后拿着那纸情书大步迈出了学堂,刚走下门前的台阶又折了回来,站在门口喊道:“王蓝田,你出来。”

        王蓝田正被周子矫扯着胳膊,追问情诗是写给何人的,弄得周围其他的学子都跟着一起起哄,她百口莫辩,刚要扯谎就听见陈子俊喊她,她这才得以脱身,往门口走去,举手作揖:“夫子,找学生何事?”

        “额……”陈子俊砸了下嘴,“情书一事夫子我暂不罚你,你且自己反省。来书院求学者,所求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你不要忘记。”

        这话中有敲打之意,他在提醒王蓝田既然揽下情书一事,就一揽到底,不要让他这个做夫子难办。

        王蓝田眉眼低顺的应道:“学生知道了。”

        陈子俊颇为满意,抬手摸了两下胡子,高扬着下巴:“你觉得这诗写得如何?”

        王蓝田:“夫子学问之声深,笔力之浑厚,挥笔而成便是惊世之作!”

        “你这学生……”陈子俊被夸的飘飘然,脸却板着,清了下嗓子,“不要以为说几句好话夫子我就会给你高品状,品状是靠自己的!”

        “学生明白。”

        “日后你在课业上有什么困难可来找我。”

        “谢夫子。”王蓝田拱手,“夫子,学生现在有一事,还请夫子帮忙。”

        陈子俊本是见王蓝田懂事便随口客套一下,毕竟面前之人虽是他的学生,但同时也是太原王氏的公子,书院三年结业后必定如蛟龙入海,前途不估量。可前一刻明礼懂事的学生转而就用他的客套傍上他了,他脸色不由得黑了三分。

        “你且说说看。”陈子俊黑脸,提醒道,“夫子是也只是书院的夫子,太过分的要求还是放在腹中自行解决吧。”

        “夫子是书院的夫子,但也是桃李满天下的夫子。”王蓝田自是看见了他的神情变化,对其变脸速度之快,啧啧称奇,面上却还是恭敬的模样将他往上捧了捧,“谢先生的骑、射二科要结业了。学生这两科实在不行,为不拖累书院名声,还请夫子准我课余时间在后山练习。”

        “可。”

        “还需一匹马,一张弓和数支箭。”

        陈子俊当即认为她这是登鼻上脸,怒火中烧:“王蓝田,书院的东西乃是公物,非上课时间不能使用。”

        “夫子息怒。”王蓝田解释道,“正因书院有此规矩学生才斗胆请求夫子,准了学生之行。古有云:笨鸟者,先飞也。天道者,酬勤也。学生不是天赋者,还请夫子让笨鸟多加习练吧。”

        言辞恳切,情意真灼。

        陈子俊的火气被浇了一半:“这事我一人做不了主……”

        王蓝田从袖中摸出一个荷包递给他:“前段时间家父曾来了封信。家父得知我是您的学生很是高兴。他说,像您这样有才有学者大晋屈指可数,敦促我求学之中,多向您请教。”

        “行吧。”陈子俊撇眼看向四周,确定无人路过便拿过荷包,塞进怀里,做出为难之色,“承蒙令尊挂念,代我向他问好。二节课后来我这,我给你写张字条,拿去后山给看守人看就行了。”

        “谢过夫子。”

        陈子俊将手背在身后:“只能练习到月末,课业一结便不能再去了。”

        王蓝田作揖:“学生明白。”

        -

        两人交易结束,这第二节课开课的钟磬便传来声响。

        王蓝田匆匆告退回了学堂,摸着空空的袋子,不由吐槽起自己此番行径之卑劣。这样违法乱纪,行贿夫子的事她做得可谓是信手拈来,且毫无罪恶之感,实在是可恶至极。

        她坐回座位上她揉了下自己脸蛋,跟随山长的提示翻开《礼记》,倒也将先前的“自省吾身”抛之脑后了。

        山长的课比之陈子俊的不同之处便是,前者擅长分析,后者重句读,在引经据典剖析句意上山长常娓娓道来,循循善诱,即便是一节晦涩难懂的文段,他都能点明主旨,讲清其中奥义。

        “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

        “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此谓诚于中,形于外,故君子必慎其独也。”2

        山长执卷:“君子慎独在《中庸》亦有所提及,‘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其中的君子慎独与今日的君子慎独有何不同之处……”

        王蓝田咬唇正欲琢磨两者之间的差别,忽觉脑海之中一阵嗡鸣,随即出现机械般的僵硬冰冷的声音。

        【滴!经检测】

        【主线剧情之优质背锅侠,已完成】

        【陈子俊好感度:0】

        【正在评分】

        【评分:59分(挟恩图报的似乎有了点反派的影子,可惜跑题了)】

        【随机惩罚:有】

        【鼓励奖:有】

        【恭喜宿主,获得反派礼包之鼓奖励:《中华上下五千年》】

        【祝您体验愉快】

        王蓝田心中咯噔: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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