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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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秦素兰心里有点纠结,不过还是在初一中午抽空找了周毅一趟,顺便给他带了吃的。
今年周毅还是一个人过年,就和过去的每一年一样。炕桌上只放了两个菜,一荤一素,以及昨天晚上剩下的十来个饺子。
他对自己从来节俭,吃食上也以简单为主。
他吃了一口饺子,慢慢的嚼着,不知道想起什么,嘴角翘起来。
也许,明年就不用一个人过年了。
这样想着,就听见院门吱呀一声,周毅下意识地转头,透过玻璃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身上穿的,是那天在百货商店买的一件深红色呢子大衣。
这大衣不算便宜,穿在她身上相得益彰,映衬得她身材窈窕,肤色如玉。
也许是察觉到什么,她朝屋子的方向望过来,视线隔着玻璃和周毅的视线相撞,她笑开来。
春天来了。
周毅想。
没等秦素兰走进屋子,周毅就迎了出来,他整个人都是雀跃的,从秦素兰的手里接过竹篮子,眉眼带笑地望着她。
周毅无疑是英俊的,而且是少有的英俊,他不笑的时候总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可笑起来的时候,就似冰雪初融。
即便周毅越来越多地在秦素兰面前露出这样的神情,可每一次她都觉得看不够。
秦素兰跟在周毅身后进去,一眼看到炕桌上放着的饭菜,她目光闪动了一下,却没有说什么,而是接过竹篮子放在炕上,把里头的东西拿出来,放在炕桌上。
刚才周毅拎着篮子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香味儿,这会儿,随着四种菜被拿出来,香味也更加毫无遮挡地蔓延在屋子里。
干炸丸子,炖鱼,红烧肉,小鸡炖蘑菇,都用平时吃饭的碗装着,满满的四碗,色泽诱人,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周毅自觉不是爱好口腹之欲的人,可那是在吃到秦素兰做的饭菜之前,现在么…
他捏起一个丸子放入嘴里,一咬,咸香满口。
“好吃吗?”秦素兰问。
周毅唯有点头。
他的嘴巴被占住,没办法说话。明明嘴里有东西,可手就跟不受控制似的继续朝碗伸过去。
这回,他摄起的是一块鸡肉。
和丸子口味迥异,但一样好吃。
秦素兰没有说话,就站在炕沿边上,专注地看着他吃。
见周毅只用手摄,她拿起筷子塞到他手里,“慢慢吃,别噎着。”
这个外表坚强的男人,曾为她默默解决掉很多问题的男人,在这个举国欢庆的大年初一,只能孤零零地一个人过年。
周毅站在地上,接连吃了好一会儿,才觉得自己对美食的渴望被满足了些许。
他打算和秦素兰说点啥,抬头望过去,就看到了后者眼睛里那一汪柔情。
甚至还有点来不及收回的——同情。
她心疼他了。
一股甜蜜在周毅心里涌起,蔓延到眼睛里,化成亮晶晶的星星。
他说:“我不会一直一个人过年的。”
秦素兰愣了一下,半是喜悦半是娇羞。
喜的是,自己和周毅果然有默契,不用说话也知道对方想什么。
至于娇羞么……
当然是因为她听懂了周毅的言外之意。
谁会不懂呢?
如果一个男人用如此炽烈的目光看着你,你也会懂的。
她却不知道,自己的脸颊上因此多了两抹红晕,让原本就是美丽无双的她更加明艳。
她真好看!
这个念头闪在周毅心头的同时,他的手已经不受控制地伸出去,再触及到她脸颊的前一秒停下,转而拉住她的指尖。
很轻,但似乎又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滚烫。这凭空升高的温度让两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战栗。
她的指尖如此柔软,因刚从外面进来而微微的沁凉。
若是完全抓住她的手又会怎样呢?
周毅这样想着,低头看秦素兰。
这一看,让他不由得怔住了。
她双颊似火,眸光潋滟,唇色又是那般鲜红。
就好像……
就好像在等人采撷。
周毅的脑子嗡地一声响,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她倾去。
秦素兰眼睁睁地看那张俊脸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或者只是单纯的羞涩,她偏头,躲开了。
周毅的脸停在一半,僵住。
秦素兰看他一眼,轻轻地捏了一下他的指尖,像是试探一般。
周毅没有动。
秦素兰于是把自己的手缩成一团,塞进他的大掌里。
似是某种承诺,又像是安慰。
周毅心头一荡,回应似地把那只小手紧紧握住。
两个人其他的部分都隔着一段距离,唯一的接触就只有彼此的一只手。
少吗?或许是少的。
但似乎又足够多。
多到两个人内心都满满地溢上了喜悦。
两个人就这么握着手,彼此对望着,不知道站了多久。
咕咕。
从周毅肚子里传出来的声音打破了静谧。
秦素兰扑哧一声笑起来,“你还没吃饱吧?赶紧继续吃吧,饭菜都凉了。”
饭菜可不都已经凉了吗?
周毅把饭菜重新放在锅里,热了几分钟,才又重新拿起筷子吃起来。
他右手拿着筷子,左手依旧牢牢的抓着秦素兰的手。
好像如果不这么办,刚才两人之间关系更近的那一步,就会退回到原点似的。
秦素兰也就任由他握着。眉目含笑的看着他吃。
“你,”秦素兰说了一半,还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周毅停住筷子,抬头看她,目光十分专注。
秦素兰:“我娘问你哪天去家里她好提前准备。”
她一口气把话都说完,便低头再也不看他。
太难为情了。
过了一会儿,她觉着自己的手被轻轻拉起来,秦素兰不自觉抬头,看到周毅含笑的双眼。
“你来。”他说。
秦素兰站起来,被他拉着去了外屋。
“你看,我东西都准备好了。”
周毅伸手,指向了水缸的方向。
秦素兰顺着看过去,在水缸前面的地上放着一堆东西,最起码六七样。
有罐子装的,有纸盒装的,还有塑料袋装的。
别的包装不透明,看不出来是什么,但那个塑料袋里的仿佛是什么肉,挺大一块。
“那个是什么?”秦素兰问。
“羊腿,年前找朋友买的。”
原来他早就准备好了。
秦素兰抿嘴笑起来,有点羞涩有点甜蜜。
周毅的声音适时在头顶响起,“你让我哪天去,我就哪天去,都听你的!”
秦母第三次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表,嘴里嘟囔,“素兰去了快俩小时了吧,怎么还不回来?”
问句话,这么麻烦的吗?
陈凤正拿着扫帚扫地上的瓜子花生皮儿,闻言抬头笑,“娘别着急,估计也快回来了。”
不用问,肯定秦素兰和周毅两个人腻歪呢。
都是过来人,陈凤哪里会不明白!
刚处对象的年轻男女,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腻在一起,别说是快俩小时,就是两天两个月都不带烦的。
正说着呢,秦素兰回来了。
“咋样,周毅打算哪天来?哎,素兰你脸怎么这么红?冻着了?”
秦母说着抚上了闺女通红的脸蛋儿。
秦素兰含混地应了一声,说自己大概是冻着了。
转眼看到嫂子促狭的眼神,她尴尬得不行。
陈凤见状不忍心小姑子太局促,收敛了笑意问:“哪天来呀?我让你哥看看能不能买到鲜鱼。”
秦素兰:“明天就来。”
再晚了,那条羊腿怕坏了。
那个傻小子也真是,提前准备了也不和她说。
秦母听到准信,又高兴起来,下地团团转,“看看咱家有啥!人小伙子第一次上门,不能失了礼数。”
秦素兰望着秦母忙碌的背影,心里热热的,“娘,不用太麻烦,都不是外人。”
“哎呀,这就是一家人了?”
陈凤也不想的,可小姑子一直往枪.口上撞,可别怪她调侃了。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周毅拎着大包小包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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