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铁花

等待夜幕降临，卫绾绾命丫环们点上灯笼在前面带路，邀请在场的宾客一起去了后山。

        夜凉如水，此时的后山空荡荡一片，除了夏日的虫鸣和蛙声和零星的几只萤火虫，什么也看不到。

        “来这里做什么？”自己亲妹妹不仅得了宾客的贺礼，连整个城里都因为分食寿桃而恭贺亲妹生辰。赵姨母眼红了，脸上写满了不耐烦，想着这个生辰赶快过去。

        卫夫人和卫老爷也是一脸的不解，不知小女何故将众人唤来至此。

        “爹娘，稍安勿躁，女儿精心准备了一份大礼给你们，也请大家一起观赏！”

        “哦，还有什么大礼？”卫秦觉得女儿成婚后性子也活泼起来颇有主意，话里也含了一丝期待。

        卫绾绾走上前和空地里的站着的铁匠吩咐了几句，众人才注意到原来夜色中的一角还有几个大汉和一个烧红的熔炉。

        他们头带草帽，身穿羊皮袄子，将有毛的一面朝着外面，这身打扮在炎热的夏夜显得有些奇怪。

        几个大汉熟练地打开炉子往里面放铁水。融化的铁水慢慢地倾入一个园形的火砖煲中。等铁水盛满，便被两个大汉快速抬到空地中央。

        他们同时拿上一个大桶，水里泡放着几个用柳木制成的长柄勺子，这样的柳木勺既能隔热又能隔绝燃烧。其中一个大汉走上去拿起一个勺子，走到火红的铁水前，弯腰一舀，跟着甩腰抡臂，满满一勺明亮的铁水泼了出来。

        就在这一瞬，好似天崩地裂，呈现出任何地方都不会见到的极其灿烂的奇观！铁水倾刻绽开铁花，抛上空中时犹如天女散花，撒在地上时就似泼金撒银。

        站在临时搭建的观景台上，众人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了，点点铁花一瞬间就照亮了整个黑夜。

        “好！好！好！”

        “再来，再来！”

        “……”

        众人纷纷叫好！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景象。

        不等这光雨落下，打铁花的大汉又把第二勺铁水泼出，另一个大汉瞅准时机拿起木板快速击打。金红的铁水，四外飞溅，铁花飞得又高又远，铺天盖地，然后如同细密的光雨闪闪烁烁由天而降。一片漫天的光雨落下来，接续不断，如在头上张开一棵辉煌又奇幻的大树。可谓是“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卫秦将夫人揽在怀中，两人执手相看。看到爹娘夫妻情深的一幕，卫绾绾心里不由得开心。

        暮然回首间，只见沈寒舟在黑暗处紧紧凝望着她，两人四目相对。此刻，一束巨大的铁花被抛上空中，又星星点点落下。四周的人一片惊呼，他的脸在火光照耀下忽明忽暗。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去。

        雁儿在一旁兴奋的叫喊，“太美了！小姐，这比我看过的烟花还美！”如果烟花是远在天边，那这个就是近在咫尺。仿佛再近一点那铁花可能就落在身上，但是却让人置身其中兴奋异常！

        燃烧的铁花富有节奏一下一下被打起，卫绾绾也沉醉其中。

        黑夜里，不知从哪儿来了一股力量，趁她不注意，狠狠地将她用力一推。卫绾绾猝不及防，马上就要从观景台上跌落。那下面正是铁花散落之处。

        “小姐，小心！”雁儿此时已是无力回天。众人被声音惊醒，在台上乱做一团，卫秦和夫人惊慌失措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一个强有力的臂膀拉住了她，沈寒州用尽全身力气将她撤回，自己却因惯性甩了出去。

        铁花散落下来，星星点点落在他的身上。一瞬间，他的身上瞬间燃烧起来。

        “不要！沈寒舟！”卫绾绾疾声高呼，眼里写满了担忧，一滴泪从脸庞划过。

        【作者题外话】：打铁花的情节描写部分参考了《打树花》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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