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被人调戏

一行人渐渐走远，佳玉利落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裙摆的泥土。这帮人天天自诩为高门望族之女，一个个心思还有够龌龊！

        还妄想自己被活活打死，想得到美。偏不让这些坏女人如意，就算落选也是老娘自己选择的，绝不是你们这些人使绊子我就中招。

        佳玉倒是不急，悠闲地倚在假山上晒太阳。今日阳光炽烈，纤纤素手便执着扇柄挡在脸前。

        嘴中还哼着轻扬的小曲儿，自娱自乐，颇为开心。

        素绡扇面映出一个人的身影，佳玉忙定睛细看，原来是一个穿着青衣的少年。

        “小姐好雅兴，被那帮人算计了还这么开心。”少年长着一张英俊的脸庞，说出口的话却令人讨厌。

        佳玉见他仪表堂堂，雪肤明眸。虽穿着朴素的青衣，却长身玉立，气质非凡。

        心里暗道可惜，这样一个标志的人儿，却在宫里当差。看他这副穿着打扮，应是小太监无疑。

        知道他身份低微，倒也不怕暴露自己的本性，讥讽道：“与你何干，你岂不知她们所为我根本不屑理睬。”

        “便是她们不做这下作的事，我也不会中选。”佳玉胸有成竹，将扇子挡住自己的半张芙蓉面，嘴角勾出一抹狡黠的微笑。

        因为觉得自己能掌控全局，整张脸便熠熠生辉：“倒是你这小奴才，既看见了刚刚事情经过，怎么不出来劝阻？”

        那少年哭笑不得，一双星眸紧紧盯着佳玉：“我，小奴才？小姐倒真是有意思，说的好像你一定能成功。”

        “我看小姐你天资国色，是皇上喜欢的类型，未必不能入宫做娘娘。”

        “呸呸呸，我可不是那种想攀附权贵的女子。”佳玉生怕他这乌鸦嘴说中，忙表明心意道，“本姑娘此生要嫁一个知我懂我的男子，才不要和一群女人服侍一个丈夫。”

        她也不怕这小太监告密，反正等会儿落选出了宫，自己和他就再无交集。

        “我一生只愿琴瑟和鸣，举案齐眉。”佳玉璀璨的双眸里满是憧憬，“两心相知，互相信任即可，才不想做这深宫里的娘娘。就跟个精致的人偶似的，没有一点自由。”

        少年深邃的眼眸里满是兴味，轻启薄唇，嗓音舒朗低沉：“是吗？你倒是与众不同。人人都想做那人上人，争着要抢尊贵的位置，偏你避如蛇蝎，看得通透。”

        佳玉看时辰不早，准备回储秀宫等待觐见。谁知刚转身想走，便被那少年一把搂进怀里。

        “你是谁家的小姐？好纤巧的身段，好玲珑的心思。”那少年紧紧箍住她，闻着她发间的芳香，发出了满足的喟叹。

        “真是个难得一遇的绝代佳人！”少年俯在她颈间，英挺的鼻子便蹭到了佳玉滑腻的肌肤，惹得她阵阵颤栗。

        “呀，你快放开我。”佳玉的双手被他牢牢攥在手里，整个身子都落进了这少年的怀中。

        撩人心弦的声音响起，说话的气息吐在自己后颈上，烫得人心热：“记住，我叫十四。”

        他终于松开了手，佳玉重重地踩了他一脚，狠狠瞪了他一眼，忙不迭的拎着裙子跑远。

        这副落荒而逃的样子取悦了他，老远还能听到他畅快爽朗的大笑。

        佳玉气的直咬牙，诅咒这小太监一辈子娶不上老婆。半晌才后知后觉，切，这家伙本来就娶不上老婆呀。

        这样想着心里才畅快了些，回到殿内她也不声张，从那些女人面前施施然地走过。

        满意地看着她们惊恐的神情，佳玉潇洒地跟着前来引导的宫女们走了出去。

        她们这批年龄较小的秀女基本被安排在了末尾，太后和皇上已留了好几个人的牌子，所以她们最后这批秀女中选的几率并不高。

        听到小宫女们的窃窃私语，佳玉开心的简直要蹦起来。若是皇上主动撂了自己的牌子，那个神经病老爷也不敢有什么废话吧！

        其他听到这个消息的秀女们却大失所望，一个个面带悲戚，仿佛已经听到了皇帝的最后审判。

        随着管事姑姑的唱名，一位又一位秀女走进风清阁内供太后和皇上挑选。被选中的则喜气洋洋，落选的则愁苦万分。

        在排队时，佳玉还听到前前后后的秀女们在嘀嘀咕咕：“咱们太后和皇上呀，最喜欢那等温柔小意，恪守本分的女子。等会儿进去，一定要将自己贤妻良母的气质拿出来。”

        佳玉看似面容沉稳，不参与这些零碎闲聊，其实心思早就被这些八卦勾了去。

        反而是周边伺候的宫人太监们见佳玉这样大方得体，稳重寡言，都露出了赞许的笑容。

        轮到佳玉进阁，她本来就不抱期望，所以对中选这事根本不在意。反而让她有了一种淡然的感觉，不像别的秀女得失心很重，倒让太后和皇帝眼前一亮。

        “臣女完颜佳玉，叩见太后娘娘，叩见皇上。”佳玉后背挺直，行礼问安，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

        康熙皇帝对这女子颇有好感，和颜悦色地问道：“完颜氏，在家可曾读书写字？”

        佳玉一听，灵动的眼眸一转，狡黠地回道：“臣女从小便似男子般教养，在家时和兄弟们一起上学，已将一本资治通鉴读完了。”

        不是不喜欢出挑强势的秀女嘛，赶紧撂我牌子吧！

        谁知太后竟说道：“你爷爷，你父亲都是博学之才，完颜氏乃是书香世家，你通晓诗书便比那些只识几个字的女子好太多。”

        皇帝倒一向不喜欢女子读经史子集，读这些书的女人都会很聪明，而有智慧的女人就很容易后宫干政。

        知道佳玉在家正经地上学，让他心里老大不舒服：“你们女子毕竟和男人不同，又不要出来读书做官。”

        “最要紧的是女则女诫这些书是否读完？”

        佳玉轻启樱唇，声音娓娓动听：“臣女向来跟着先生念书，不知什么是女则女诫。”

        呵呵，不就是害女人，压迫女性天性，把一些糟粕塞到她们脑子里的书。

        男人多精明呀，如果这则和诫这么好，这个世上怎么没有大儒写一些男则男诫？

        反而都是教导男子要读圣贤书，求取功名，可见这所谓的则和诫只适用于被残害的女人。

        如果一些男人要求女人只读这些，不过是用来控制的手段和借口。

        康熙皇帝对佳玉的回答很不满意，他本来以为完颜家的女儿是那种温柔隐忍，内敛守拙的性子。谁知真正见到便如此大胆要强，自己的后宫不欢迎这样性格的女人。

        他准备撩她的牌子，并且让完颜罗察回家好好教训这不识礼仪，连女德之书都未曾读过的无知女儿。

        佳玉偷偷抬眼瞄了一下皇帝的脸色，知道这次自己必能心想事成。将头柔顺垂下，唇边的笑意却越来越深。

        “完颜佳玉，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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