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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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城寂万分。
一行人下榻卢县当晚,阮霁正拉着孙医士问东问西,便见卢管事慌慌张张闯进门来。
“小姐!不得了……官府来人了。把咱们整个别院都围了。”
阮霁皱眉,“你怎知是官府来人?”
“是……是祥雲县的严里正,他亲自带人来的!”
阮霁心中暗道不妙,她前脚才带着问青等人离开祥雲县,后脚便被追上门来要人,定然是躲藏途中暴露了行踪。
眼下援军未至,她纵然有心护着几个病恹恹的孩子,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她本想着在别院躲过几日,等信物传回奉京,奢盼能换来一线生机,现下看来,她还是太过于小瞧了祥雲县官吏的办差速度。
自古以来,民与官斗,总是得不偿失。差役若是强行要带走几个孩童,就凭她阮霁一人之力自是庇佑不住的。更何况眼下别院中还有同行躲避婚约的陆之微,万万不能暴露她的身份。
阮霁心乱如麻,只道把心一横,“孙医士,烦请移步后院,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要出来。”
孙医士手抖如筛,慌张点头应和。
阮霁唤来卢管事,“院中有多少仆役,尽数跟我去前厅。”
阮霁提裙迈步,心中竟生出些视死如归的悲壮来,卢管事紧紧跟着,陪着小心,“小姐!咱们万不可冲动啊!这祥雲县的严里正可是得罪不起……”
阮霁一路听得卢管事絮絮叨叨这严里正为人如何狭隘势力,凡事睚眦必报,她匆匆绕过前廊,远远便见正厅里黑压压站着七八个神色狠戾之人,为首的乃是暗色长裳,面色肃杀,颇有气势。
阮霁心中咚咚跳,神色却冷静如常,她踱步迎上去,礼数一应周全。
“见过里正。”
长裳之人的目光在阮霁身上来回游移,他眼神睥睨,似乎没料到等来的主人竟是一介弱柳扶风的女子,“你一女子,可做得主?”
阮霁并未被他这凶恶且不耐烦的气势唬住,她反而上前一步,淡定自若,“里正深夜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这位严里正见眼前小娘子颇为硬气,他懒得寒暄,单刀直入道,“识相的,便将那几个逃跑的小流民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里正此言差矣,我从未见过什么流民……”阮霁神色无辜,口中分毫不让,“里正若要寻人,大可去别处搜寻。内宅私院,多有不便。现下夜已更深,恕不奉陪。卢管事,送客!”
严里正没想到阮霁竟然是个硬茬,顿时来了脾气,“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七八个差役按严里正的眼色行事,眼看着要往后院搜罗,阮霁应声喝止,“此乃上卿侯府阮氏别院,谁敢放肆!”
“上卿侯府?”
阮霁敏锐地捕获了严里正眼中闪过一瞬惊慌。
“你一个小小的县官里正,竟然不分缘由私闯皇上钦赐的侯府宅邸,”阮霁气势拿捏十足,“我且问你,你可有海捕文书?”
……
严里正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姑娘说话有凭有据,更是一语中的揭穿自己没有海捕文书的事实,一时进退两难。
忽地,他身后一名衙役上前,附耳在严里正的耳边嘀咕了一番。
阮霁远远看着,心中却十分不安。果不其然,那严里正听罢后神色一转,很快便反应过来,大笑道,“我当是奉京城来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不过是一破落侯府罢了,摆什么臭架子!来人!给我搜!”
糟糕……
阮霁见言语机锋已落败,只能强势拦住严里正的去路,她的神色如一头被激怒的小兽,“我竟不知,这祥雲县的里正,何时能做得了卢县的主?大人怎可越俎代庖!可待明日请示过卢县里正……”
阮霁本想尽力拖延时间,但这话于严里正毫无威慑之力,她更不知为何严里正瞬时被激怒,扬手便是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阮霁顿时感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松软雪白的长袍带着娇小的身体一起摔进雪地,大半个身子泥印斑驳,甚是狼狈。
“这流民是从我祥雲县偷跑的,就算他跑到奉京,我严某要抓也抓得,还轮不到你来指摘!”严里正恶狠狠地下令,“给我搜!”
“……不可!”
一众家仆眼见小姐受辱,一窝蜂冲上去对峙,奈何严里正铁了心要硬闯,两拨手下大打出手。卢管事手下的仆役个个蛮力,很快便占了上风。
严里正气急败坏,心下一横,命令手下纷纷拔出佩刀。
“若有阻拦者,杀无赦!”
……
阮霁后背冰凉,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她心中想护住那些孩童的性命,但也不能让无辜的家仆送死,她闷声冲在众人前面,以自己弱小的身躯死死抵在后院入口。
整个院中慌乱异常,严里正或许第一次遇上如此难解的纠缠,他恼羞成怒,朝着阮霁竟是拔刀相向,五尺冷刀迎头劈将下去,阮霁性命危在旦夕。
寒光闪过,就在刀刃落下前一秒,从院门凌空飞来一羽轻剑,剑刃短且有力,狠狠刺中严里正左耳。
“啊!”
只听一声痛厉的哀嚎,冷刀应声落地。
寒光剑影,一驰骏马冲破别院之门,随即一群青衣暗卫跃进门来,眨眼之间,严里正所带来的七八差役便被团团围住,见青衣暗卫示意腰牌,这些差役个个吓得屁滚尿流,纷纷弃械求饶。
骏马背上那人黑影凌厉,只见他翻身下马,匆匆疾行至阮霁跟前。
阮霁此刻跌坐在雪糁尘泥中,裘氅早已脏迹斑驳,她纤细的双手冻得通红,浑身因惊惧而剧烈颤抖着,如一头刚被狠狠欺压的可怜斑斑的小鹿。
月光如碧,轻柔地抚摸着眼前之人的后背。等到阮霁看清他的面容,她狠狠地愣在原地。
镇北王?
竹笛的消息刚送出去两个时辰,从卢县到奉京,就算快马脚程不歇,一来一回最快也需一日。
他怎会来得如此快?
况且,他怎会亲自前来?
阮霁愣神半晌,这才彻底回过神来,她捻住裙角费力起身,竭力掩饰慌张,想要起身行礼。
“见过……”
寒夜冷风阵阵,阮霁脚踝顿然吃痛,整个身体一软,应声跌入一个宽阔的怀抱中。
她惊讶地抬头,却见祁牧云身形高挑,足足拦住半边月光,熟悉的檀木香混杂着急促的呼吸声,她仿佛能听见他一路上驾马急行的迫切。
二人四目相对,她的胳膊还被他牢牢箍在掌心中。
阮霁一时慌神,却听闻头顶传来一声低沉,“免礼。”
嗯?
阮霁儿时见过很多俊逸豪朗的男子,他们大多武将出身,在战场上刀口舔血,阮霁也曾遇见过命悬一线的境况,只是除了父兄之外,还从未有人愿如今日这般奋不顾身相救。
眼前之人甚是不同。
他的双手看似很用力却手劲轻巧,像是深怕弄疼一般。
她的半边脸此时已经肿了起来,阮霁心下惶然,她心虚地移开目光,再回眸却见祁牧云神色如常,难解其意。
她一个激灵将话题岔开,“王爷可是收到我送去的竹笛了?我还以为……王爷不会信我……”
阮霁凌乱的发梢上还挂着斑驳的残雪,看着她冻得绯红的双手,祁牧云并未应答,他脱下背上的披风将她裹了一圈,接着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貂绒披风厚实暖和,将阮霁紧紧裹在怀里,她几乎能隔着袍子感受到暖热的体温,但阮霁脸上发烫,脑袋却十分清醒,她慌张错乱,挣扎着想要跳下去,“……不必……”
“别动,”她被沉沉喝止,“若是想废了这脚,大可跳下去。”
……
这个镇北王,真的是好大的脾气啊。
阮霁瞬间便停下挣扎,被他自顾抱着,不敢再言语。
此时,严里正的脖颈上架着好几把暗卫的横刀,他的左耳早已血流不止,方才那一短剑利刃,着实吓破了他的胆子。
他扑通一声跪在祁牧云的面前,早已没有了先前的嚣张跋扈,捂着耳朵连连求饶,“镇北王饶命,饶命……”
祁牧云几乎只用余光瞟了一眼,严里正便将一切都抖露出来。
“小的只是奉命抓捕流民,并未想要伤害这位小姐,镇北王明察!明察啊!这一切,真的是误会!”
祁牧云冷眼,“什么流民,需要一个里正大半夜前千里迢迢前来抓捕?”
严里正冷汗涔涔,浑身颤抖,脑袋里在飞速思考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或者说,如何扯圆这一个谎。
祁牧云似乎没有什么耐心,“拖下去。”
半个时辰后。
阮霁躺在正厅屏风后的暖榻上,孙医士坐在一侧问诊。
距离屏风约几步开外,祁牧云端正地背立站着,他目视窗外,神色凛然,似乎并未有离去之意。
医士眯着双眼,一会抬头看看阮霁,一会儿余光看看屏风另一侧,寒冬腊月,额头上却沁出密密麻麻的细汗。
乡下医士没见过什么大场面,更没见过王爷上阵亲自盯梢问诊,吓得他询脉的手止不住颤抖,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自己先晕厥过去。
……
阮霁并未察觉孙医士的惶恐,此时此刻,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虽然很感激镇北王方才的救命之恩,但陆之微也在别院这件事,千万不让祁牧云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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