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请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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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辰宴。
韩府今日张灯结彩,好不热闹。恰逢大衍胜仗之际,此次生辰宴举行得极为高调。
韩尚书借着生辰宴的名义,遍请一众青年才俊到府,借此遴选乘龙快婿之意不言而明。
阮霁赴宴尚早,但正厅中已遍处都是贵客,今日男宾女宾分隔两席,以曲水流觞相隔,如此安排,男宾席列既能远远观瞻众女儿家的容颜姿色,又不越界失了礼数分寸。
阮霁一改往日低调,今日身披蓝绒大氅,粉红缤妆,更显娇俏可人。她在女宾席中寻了个显眼的位置入座,在一众争奇斗艳的勋贵小姐中甚是打眼。
如此一来,众多才俊的目光竟齐刷刷落在了阮霁身上,她自带的清冷气质与热闹宴会格格不入,尤其若隐若现的薄纱覆面,更引来许多好奇。
短短一炷香时辰不到,阮霁跟前便递来了七八盏羽觞,纷纷来自隔壁“青年才俊”的盛情邀请。
大衍朝盛行“羽觞”习俗,在曲水流觞的宴请之中,若是年轻男子看上了谁家姑娘,便可递上一盏“羽觞”,若姑娘饮下此盏酒,便是回应,二人可吟诗作赋,饮酒赏景,若相谈甚欢,亦可成就一番良辰佳缘。
羽觞杯盏恭候多时,选盏如选人,青年才俊翘首以盼,拭目以待他们之中何人能博得这位薄纱美人的青睐?
自从兄长随军后,多年来阮霁极少在京城勋贵的宴请中露面,世人对她知之甚少。今日闷声不响赴宴,薄纱拂面也难挡出落芳菲,连阮霁自己也没料到,竟招来如此众星捧月的场面。
此时韩林儿虽未现身,但今日宴请而来的勋贵小姐们,谁不是精心打扮而来,偏偏不想被阮霁抢走了风头,个个看得眼里鼻里泛着酸气,眼刀子在空中飞来窜去。
阮霁自知今日风头太盛,免不了招来嫉恨,她原本只想惹“帏帽之人”瞩目,方能请君入瓮,并不想平白无故招惹青年才俊之流。
自是麻烦。
阮霁稍稍抬手,顷刻间取下遮挡的面纱,众人眼前皆是一亮。
薄纱退至颈间,香培玉篆、华骨端凝,阮霁卓然倾城之色,当真令人过目不忘。
美则美矣,但不多时,便有明眼人远远认出阮霁的身份。
“这……不是阮小姐吗?”
众人大惊。
……
奉京城中,谁人不知,上卿侯府大名鼎鼎的阮小姐是个“克父克夫”的灾星。
京城簪缨世族谈婚论嫁,除了讲究门当户对,吉人命相更是权衡之准。阮霁就算是嫡出的侯府小姐,身份比庶出的小姐尊贵些,可上卿侯府侯府如今没落,兄长失势,真正思量起来,阮霁兴许还比不上那些名门的庶出小姐。再加上这令人心惊胆寒的八字命数,哪户人家胆敢招惹?
眨眼间,香饽饽变万人嫌,这堆青年才俊们面面相觑,方才还在求美人赏脸,现下恨不得亲手打翻送去的羽觞。
一盏、两盏……韩府的奴婢们慌慌张张地凑上阮霁跟前,方才是如何恭敬送来的羽觞,现下便是如何挨个地撤走。
这下子,女宾席间剑拨弩张的氛围瞬间消散,方才还作壁上观的勋贵小姐们,由于拔掉了阮霁这颗共同的“眼中钉”,个个喜笑颜开,你来我往聊得甚欢。
说实话,能受邀参加韩府生辰宴的小姐,互相能称上闺中密友的,实在不多,但由于阮霁,她们亦能成为短暂的“朋友”。
阮霁垂眉无言,她早已见惯不怪。在这些将名声看得比命还重的女子眼里,“克父克夫”的命数,对于闺阁女子的姻缘,便如刀鞘利剑,已是死局之势。她原本并不在意这些,只是恍然想起川东先生那日预言自己命中可有大贵姻缘,心中忽觉甚是玩笑。
她再抬眉,出乎意料地,眼前竟还留了一盏羽觞。
“何人所赠?”
莫非此人不要命了?阮霁心里泛起嘀咕,她轻捻木制羽觞侧耳旁的字条,落款赫然写着“苏粟”二字。
这羽觞竟是平武王送的?阮霁甚是意外,她的余光朝着男宾一席扫了一圈,除了一些薄凉之人眼中的晦气外,并未寻着平武王苏粟本人。
他若不来,那帷帽之人岂能单独赴约?可他若来了,又为何会以羽殇相约自己?
阮霁心中疑窦丛生,她翻弄字条,竟在背面瞧见一行落款小字,“小桥流水凭栏处。”
暗语!
阮霁依稀记得,韩府后院确有一座石砖小桥。石桥东南处有一凉亭,名曰“凭栏处”。当年,她最喜欢的便是在此亭乘凉。
这么多年过去,不知如今可还安在?
宴席还未正式开始,阮霁只犹豫了一秒,便决定起身去会一会这羽殇之约。
阮霁步履轻盈,她一眼瞧见邵钧,此时的他早已乔装为韩府食客,落座在厅外离阮霁最近之处,他目光灼然,时刻观察着阮霁的一举一动。
四目交汇,阮霁紧绷的神经稍许宽慰。
既有邵钧尾随,无论何人前来赴约,阮霁心中亦有七八分把握。
时值深冬,寒风将阮霁绸蓝大氅的尾摆吹得呼呼作响。
阮霁心中忐忑,按规矩,宾客未经主人允许,是不得擅入府宅后院,可阮霁一路行来,竟未遇到任何韩府家仆相拦。
后院满庭静默,不似前厅喧闹。
凭借记忆,再往前绕过石桥,应该就是凭栏处了。
韩府庭院深深,邵钧于暗处尾随,阮霁踏着积雪迈上石桥,却在下一刻看到凉亭时,心中一惊。
一位娉婷少女正与一陌生男子于凭栏处私会。
再定睛仔细瞧,那女子竟是韩林儿。一旁的男子背身而立,一时未能看清面容。
一男一女在荒置许久的凉亭碰面,还在如此寒冬腊月之时屏退仆人,说的是哪门子悄悄话?
阮霁无意撞破韩林儿的秘密,本想折身而退,不料意外踢翻了脚边石子,砸上湖中冰面噗通几响,当即引起二人的注意。
“何人擅闯?”
阮霁心中暗道不妙,纵有百千不愿却也只能迎上前去,浅入凉亭,行了一个周到的见面礼。
“妹妹安好。”
韩林儿见来人竟是阮霁,又一眼瞧见阮霁手中的扇面,原本就不太好的脸色,现下变得更差了。
“妹妹这副扇面,姐姐用着可还顺手?”
看来当街抢了扇面这件事,果然让韩林儿十分不爽。
“多谢妹妹,这扇面小巧精致,我收下了,权当妹妹领了我的救命恩情。”阮霁的应答反客为主、话里有话,将韩林儿的软刀子见招拆招,听得韩林儿眼底不忿,她自知理亏在先,又当着旁人的面子,一股脑儿的大小姐脾气只能闷在肚子里。
阮霁不慌不忙地侧身,迎上那位陌生男子的眼眸,“这位是?”
眼前此人,身高八尺有余,轩昂英气,似是武将。四目相对,他似若有意迎上阮霁的目光,阮霁不由一愣。
面圣当日,阮霁曾与苏粟打过照面,只是那日太过紧张兄长被责罚之事,并未记住面容。而如今冷静下来仔细揣摩,此人眼底难掩的阴鸷余光,竟与那夜帷帽之人如出一辙。
阮霁倒吸一口冷气,还未回过神来,只听韩林儿没好气地引荐道,“这位乃是皇上亲封的平武王。”
平武王?
阮霁始料未及,帷帽之人不是藏于军营中的小兵小卒,他竟是皇上亲封的郡王??是他要泄露奉京的布防图给细作?
阮霁的脑海中闪过如此念头的瞬间,心跳都慢了一拍。她立即垂眉躲开目光,面色如常娇娇行礼,“见过平武王。”
平武王面色沉稳,不紧不慢应声,“阮小姐可还安好?”
“多谢平武王前日里搭救之恩。”阮霁清了清嗓子,仿佛初见一般周到客套,“小女新得了一副川东先生的墨宝,还想着找个合适的时候携礼上门,亲自向王爷道谢。”
平武王神色淡淡地,并未应声。
一旁的韩林儿只听得满眼疑惑,“什么救命之恩?”
就在刚才,阮霁还以为,这羽殇是韩林儿借平武王的名义捉弄自己,如今听来她像是毫不知情。
无论如何,此地不宜久留。该如何脱身?
阮霁忽然想起了什么,主动上前拉住韩林儿的手,满眼娇嗔,“妹妹,川东先生那幅《千里京迹》,妹妹准备何时归还于我?我还要以此为礼,向王爷谢恩呢。”
韩林儿的脸色霎时间肉眼可见又气又慌,她这才意识到,阮霁口中那副墨宝,便是那日在长街被自己亲手扔出窗外的那一副。
韩林儿尴尬地赔笑,既然是已毁了的画作,教她现下如何归还?
“我记得妹妹的书房应当离此不远,不如我陪妹妹一同去取,可好?”
阮霁作势便要与她同路,好乘机溜掉。
不曾想,韩林儿竟犹犹豫豫地婉拒道,“不……不麻烦姐姐,还是我自己去取吧。前日里下人们才将书房整理了一番,恐怕……得好找一会儿。”
啊这……
阮霁笑容僵在脸上,心中感念,好你个韩林儿,你可真是我一点忙都帮不上的“贵人”啊!
“那便麻烦妹妹了。”
目送着韩林儿走远,阮霁以余光观察平武王的神色,他眉间轻皱,似有所思,“苏某一介武生,并不喜文墨,是阮小姐抬爱了。”
不喜文墨?那收了孟昶大人字画的人又是谁?阮霁心里幽幽感叹,这个苏粟,当真表里不一,不足为信。
阮霁从袖中拿出羽殇下的字条,“不知王爷相约至此,所谓何事?”
苏粟盯了一眼阮霁手中字条,竟是会心一笑,“本王领兵护寺,那日一时疏忽,让小姐蒙受损伤,心中实是过意不去。”平武王近前一步,眼底满是试探,“不知小姐可还记得,伤你之人容貌几何?”
阮霁自然听出话中蹊跷。
她忽然泪眼蒙蒙,嘤然而泣,更从袖中抽出罗帕,侧身躲避,似乎被戳中伤心之事。
苏粟见状,倒是始料未及。
“不知本王所言何处不妥,竟惹得小姐如此伤心?”
阮霁又故作揶揄矫情了片刻,这才楚楚可怜回答道,“王爷有心了。可怜我一个女儿家,兄长不恤,若不是王爷,恐怕迷路那日,小女早就在那后山冻死了。”
苏粟言犹未尽,“迷路?”
阮霁像是忽然缓过神来,回头迎上苏粟的目光,满眼天真,“不过王爷方才说,伤我之人,是什么意思?”
这一反问,倒是让苏粟一愣,似乎打消了他半信半疑的念头。
既不是他亲自救的人,阮霁又是从后山找到,他又是如何断定,有一个伤她之人呢?
苏粟皱眉,“本王只是担心小姐安危,毕竟迷路于后山,听起来甚是危险,担心小姐是被歹人所害。”
阮霁以罗帕拭泪,“不瞒王爷,小女近日生了一场重病,再醒来时,好多事情都记不清了,倒是不曾记得什么歹人。若不是丫鬟们说,小女恐怕都不知是王爷所救,真是让王爷见笑了。”
寒风阵阵穿亭而过,阮霁掩藏在斗篷下,似乎要风吹走一般娇弱可怜。
阮霁知道这一刻意味着什么,能否保住性命,便在此一举了。
她看似面色从容,却早已大汗倾背。
苏粟,会相信吗?
又挨过片刻。
“天寒地冻,小姐身子娇弱,还望保重。”
阮霁抬眉,她看向苏粟的眼神,深邃难测,似乎是信了阮霁的说辞。但阮霁为了万全,竟伸手拦住苏粟,主动提出另一事。
“王爷,小女有一不情之请。”
苏粟颇感意外,“小姐请说。”
“女儿家名声事大,可否请王爷替阮霁保守秘密。若是让他人知晓此事来龙去脉,恐怕这上卿侯府的清白……”
“小姐放心,我已嘱咐手下,那夜之事,断然不会有其他任何人知晓。”
阮霁听罢,似乎非常动容,她朝着苏粟行了大礼,“感佩王爷的大恩大德,阿霁无以为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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