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当官难当

　　“说实话我都有点嫉妒王康，能有你这么优秀的秘书。你看看这文案做的，简直让我看了之后都有种立刻想要去执行一下的冲动。不过这一切写的再好，也只是理论上的东西而已。实际操作的时候，还需要进行具体的调研。伟大XX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对于这件事，你要做最深刻的调研，要将所有的问题全都给我弄清楚，不准有半点遗漏，知道了吗？”
“是，县长我知道了。”
徐东友的话说到这里，其实已经算是正式的回复了李先明有关他对于果树林林场改革的计划书。只是特别提醒他一定要抓住事实，要处理好各方面的诉求。
“对于林场改革问题，如果有什么想法就尽快跟我沟通，县里边将会尽一切努力在政策上配合你。我只有一点要求，一定要办好！”
“徐县长放心，现在我们林业局所有的工作重心已经转移到这件事上边。再加上国资委和农业局的配合，相信很快就会有具体的可执行报告出炉，到时候还希望徐县长帮我们把把关。”
李先明一边跟徐东友在这表决心，一边心里暗暗的感叹，官场果然是一个十分现实的地方。
今天之前，在他还没有战胜王百川的时候，徐东友可曾有过拉他一把的这种做法？一点都没有，甚至连跟他联系一下，或者放出一句话的行动都没有。
如果在之前风口浪尖上，徐东友说一句话支持他的话，那么李先明的处境将会好得多。
但是事实证明，这一切都得靠他自己。李先明甚至怀疑，如果今天这次大会，真的像是其他人预测的那样成了他的批判大会的话，那么徐东友还会不会在半夜见他？
这个答案，或许只有徐东友自己知道吧。
……
在县政府召开的果树林林场改革汇报会上发生的这些事情，并没有第一时间传播开来。毕竟有能量、有意愿去传播的那些人，基本上都不站在李先明的这一边。所以当事情出乎意料的结束之后，一切仿佛就像是没发生一样。
除了一些小道消息，还有一些特别关注的人员之外，整个南源县风平浪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第二天沈天上班的时候，满怀着担忧。
作为最近招录进来的公务员，他在林业局过的并不十分如意。
虽然他跟李先明有一些特殊的关系，但是李先明却并没有对他十分照顾，只是没让他受欺负而已。
他也知道，现在李先明喂果树林林场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根本没工夫顾及他这边。如果正事处理不好的话，李先明自己都有点自身难保的意思，还哪里有心思管其他呢？
昨天开的那一场汇报会，沈天现在还没收到具体消息。但是鉴于之前几乎全县的人都看衰李先明，他也对此充满了担忧。
在上班之后，他甚至有点不敢进李先明的办公室，生怕看到一个满脸颓废的李局长，或者是干脆就见不到人……
只是当他早早的打开局长办公室的大门，却发现李先明早就已经到了，而且已经坐在办公桌前，正仔细的研读一份资料。
“来了。”
李先明看了看他，打了声招呼之后就继续低下了头。
沈天看了看李先明，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似乎跟以前那个每天见到的局长没什么两样。
“或许结果并没有那么坏吧。”
沈天这样安慰自己。
他现在被闫东青分派到了李先明的办公室担任秘书工作，平时都是能近距离接触李先明的。
今天虽然局长来得早，不过他的工作依然是要继续。
将整个屋子收拾了一遍之后，他就开始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着李先明发呆。
“喂，想什么呢？处对象了？”
李先明看完了材料，发现沈天正呆呆的看着他出神。如果是一个美女这么看着自己，李先明或许会认为对方对自己有意思。但是沈天是个正常的大男人，这就有点尴尬了。
“啊？局长……”
“想什么呢？今天早晨看你来就有点魂不守舍的。”
“这……没什么。对了领导，昨天的会议开的怎么样？”
沈天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将自己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这句话憋在心里好久了，不问出个结果来，他赶紧浑身都不自在。
“你就是担心这事？呵呵放心吧，一切照旧。”
虽然说是一切照旧，但是实际上李先明的工作可跟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要知道，在开会前的一周时间里，他基本上就没呆在办公室，都是躲在幽香茶楼里的。
“对了，你跟闫主任联系一下，咱们九点钟要去果树林林场调研，让他安排好车辆和其他工作。咱们的常务副县长张县长要跟着咱们一起去。”
“张县长要一起去？好我知道了。”
虽然李先明并没有说去做什么，但是从张副县长也要同行就能看得出来，李先明说的昨天的会议没有任何问题，这件事应该是属实的。
如果不是的话，那么今天李先明该担心的就是怎么应付上级领导的责问，而不是去调研，更不会有常务副县长这样的高官来陪同了。
沈天虽然是新人，但是他并不傻。很快从中捋出了一条线索之后，他的心里就好受多了，做事的积极性也比之前要高的多。
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李先明不禁摇头笑了笑。
这真是个年轻的年纪，喜怒都摆在脸上。他想要独当一面的话，或许还要历练很长时间吧。
不过说实话，李先明倒是稍稍的有点羡慕沈天，至少这一份真性情，他现在已经越来越少甚至消磨在了这些官场的斗争当中了。
常务副县长张永山跟着一起去调研，这件事是徐东友协调的。
别看徐东友只是一个副县长，但是实际上因为他在南源县的时间比较长而且很有手腕，所以他的权势不比常务副县长差。
只是他为人一直很低调，不出风头，所以才没有形成那种主客移位的结果。
其实去果树林林场调研，徐东友去是最合适的，毕竟他是分管这一片的副县长，他去名正言顺。
但是李先明跟他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于海生却在中间从中作了梗，说明天徐东友的时间都已经安排满了。
其实李先明听了徐东友的日程安排，如果真想要去的话挤出一点时间来是没问题的。但是徐东友没说话，李先明也不能说安排领导的工作，那就实在是僭越了。
所以最后他只能跟徐东友说要他协调一下，最好派个有分量的领导去压阵。
结果徐东友就找到了张永山。
似乎是南源县的传统，张永山也是一个比较低调的官员。平时在县政府，他的存在感并不高。尽管是统筹安排所有工作的，但是实际上他对其他的副县长并没有那种上下级的架子。
“张县长你好。吴主任……怎么你也要一起去？”
当李先明的车子开到县政府大门口，准备接张永山一起去果树林林场的时候，李先明看到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吴昊天也跟着出来了。
本来他以为吴昊天只是出来送一下张永山，但是看他的样子好像也要同行。
“呵呵，李局长你这次调研的动静闹的可不小。下边的几个乡现在反应很积极，张副县长这一次去任务很重，所以我自然是要去帮忙打个下手。跟你说，这次用时可能比较长，不可能按照你之前制定的计划来了。”
“这……肯定是以张县长的时间为准，我们全力配合工作了。”
李先明没想到，吴昊天竟然真的跟着一起去。而且听这意思，好像还要玩大的。
不过果树林林场这件事本身就不是一件小事，如果能有这样一位有分量的领导在上边顶着，李先明还巴不得呢，所以也没有理由拒绝。
他所意外的是，今天早晨沟通的时候于海生分明跟他说，张永山那边时间也不充裕，最多只能在那边呆半个多小时，听听汇报而已。
没想到这话音还没落，这边就有了变动。
不过想到了于海生的话还有目前的变化，李先明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吴主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给我透个底呗。我听于主任说只安排了半个小时时间听汇报，怎么突然又闹的这么大？”
“于主任？哪个于主任？”
吴昊天听了李先明的话一愣，一时之间都没想到到底这个于主任是谁。
李先明一拍脑袋，有点道歉的说：“徐副县长的管家，于海生于副主任。以前叫主任叫惯了，一时之间没注意。”
“哦，张县长也是上边安排的，你就跟着我们就行了。”
吴昊天没纠结这件事，只是淡淡的应付过去了。
不过李先明知道，吴昊天作为县政府的大管家，虽然不是常委但是话语权却不小。
于海生好几次给他上眼药，甚至已经到了明目张胆的程度。
本来都是给徐副县长办事，但是他却屡屡从中作梗。李先明也不是个大度的人，你既然做的了初一，那咱们十五也别想好过！
别看吴昊天表面上没说什么，但是于主任这三个字，却仿佛是一根刺一样扎进了他的心里，让他很不舒服。
张永山这尊大山跟着李先明他们一起去调研，虽然有不少好处，但是李先明还是有一些担忧。
毕竟现在整个林场改革的事情八字连半撇都没有呢，这个时候领导下去能够听到什么呢？还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说实话现在的情况十分复杂，李先明最担心的就是上边压一些没有必要的任务给林业局。
要知道，在南源县西北这三个乡乡，都是属于那种山地多于耕地的地形。在这里想要发展经济，由于先天因素限制，发展林业经济是最划算的。
而事实也证明，这几年林业在这几个乡乡的经济比重越来越大，有的甚至超过了全乡收入的一半！
南源县并不是个富裕县，所以在林场改革的同时就绝对不能动这些乡乡的命根子。但是果树林林场却跟他们的经济密切相关，改革林场就会牵涉到很多利益……
所以李先明敢肯定，这些乡乡之所以听说张永山要去态度就显得非常积极，肯定跟这些利益是息息相关的。
“李局长，这次虽然我是跟着一起下去，但是午饭问题还得麻烦你来解决……”
上了车之后，李先明跟张永山、吴昊天他们坐了一辆车，其他的随从人员则是坐的另外一辆。
吴昊天提到了中午吃饭问题让李先明安排，这分明是给他表现的机会。这一点，他还是很清楚的，而且也很领情。
“吴主任，那就交给我吧。中午……要不去三里河的农家菜馆？那里的风味土菜做的不错，值得一去。”
李先明想了想，果树林林场属于山区，进山自然是要吃一些野味的。当然这些野味肯定不能是保护动物，这一点他心里有数。
山区条件有限，想要弄点好饭菜似乎就只有三里河乡还算是差强人意。
不过听了他的建议之后，吴昊天却摇了摇头。
“三里河的那家菜馆？算了算了，每次去都到那里去吃，说实话我看都看腻了。”
吴昊天摇头，李先明只能另想办法。但是一个山区，还要招待好领导，这可就有点让人为难了。
“吴主任要不这样吧，我们中午安排在鹰嘴子怎么样？如果按照正常的视察流程，中午的时候我们正好到达那里。咱们可以就地视察然后吃饭……”
“胡闹，鹰嘴子那里都算是深山了，怎么能在哪里吃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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