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惆怅

他赶紧伏身跪下，颤巍巍地道：“回……回禀陛下，臣……臣不知所犯何事。”

        陈衍冷哼一声，道：“成化五年，新增国库五千六百七十八万吊，年初雍州大旱，拨一千二百万吊；六月张让率定北军远征南荒，拨一千四百万吊；重修太庙，拨三百二十万吊；滨河水患，拨一千万吊……朕给你算的清楚明白，去除所有开支，还余一千万零八六吊，钱呢？”

        有零有整，有理有据，这个账容不得娄志尚狡辩。

        “陛下，臣该死，臣有罪，臣……”

        陈衍打断了不断向自己叩头的户部尚书，厉声问道：“朕就问你，剩下的银钱呢？”

        这一刻的陈衍霸气十足，娄志尚摄于其威，根本不敢讲出半点假话，当他下意识将目光移向一旁的贺明空，迎上对方犀利的眼神时，却硬生生将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依然是拼命冲陈衍叩头道：“陛下，臣不知，臣真的……不知……”

        陈衍若有所思地瞥了贺明空一眼，暗道看来这娄志尚身上有不少把柄被贺明空拿捏了，到了这个时刻，竟然还不愿将左相给咬出来。

        但他也深知，仅凭一个户部尚书，想要将贺明空拉下马，显然还是不够的。

        当即一声令下，“左右，把娄志尚给朕拿下，关入天牢，就地候审！”

        闻讯，两名带刀侍卫风风火火地冲入，直接拿下了娄志尚。

        早朝的气氛变得格外冰冷，大殿上没有一个人敢主动开口说话。

        而陈衍则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坐回了自己的龙椅。

        “钦州灾祸不断，蔡蘘听命，朕封你为钦州御史，前往钦州抚顺灾民开仓济粮，若有差池，回来后重责不饶。”

        陈衍沉声说道，话刚落音金銮殿下的蔡蘘便从群臣中出来跪拜。

        “谢陛下，臣定当不负圣望。”

        除了钦州之外，凡是发生灾祸和兵乱贼寇的地方，陈衍都有意将属于贺明空阵营的户、工、刑、吏、兵五部排除在外，分派给了朝中一些不起眼的大臣。

        能够从一介书生走到如今这金銮大殿中的，都不是酒囊饭袋。

        他们见陈衍以雷霆之势拿下了礼部尚书娄志尚，就知道自家这位陛下是铁了心准备要动左相贺明空了。

        在马远和陆德明的清扫下，只是一日的功夫，所有参与侵吞国库的户部尚书娄志尚同党以及残存余孽，全部都被清扫干净。

        “陛下，如今南荒已经尽归张让，尽管贺明空在朝堂的影响力日益减少，可那南荒的十万大军始终是个隐患。”

        通心殿上马远站立于大殿之上，沉声对着陈衍道。

        “无碍，临州城有渚亮在，张让即便是十万大军兵临城下，也攻不下临州城。”

        陈衍的自信并不是无的放矢。

        渚亮在梁国内是比马远还要出名的大将，只是曾经陈衍听信奸人谗言，把他发放到了靠近南荒的临州。

        如今临州虽然只有三万兵马，但依靠地势凭借渚亮的能力守住临州城绰绰有余。

        “攘外必先安内，如今梁国各地灾祸不断，必须先安抚民心才能够让大梁免去后顾之忧。”

        陈衍之所以要将张让派遣出去，先扳倒贺明空，再对付张让，便是因此。

        张让虽然占据南荒一地，但在陈衍看来却完全不足为惧。

        “陛下圣明。”

        马远见陈衍都这么说了，也不再多说什么，站在大殿下等候号令。

        “陛下，臣从娄志尚，杨荣，李茂三人府中搜出黄金五百万两，白银一千万两，各种珍奇异宝不计其数，都已经登记成册还请陛下过目。”

        此刻站在马远身侧的陆德明站了出来，双手捧着一本书册上前开口说道。

        听到陆德明的话，陈衍大为震怒。

        好家伙，自己的国库差不多都这几个家伙搬到了自己家。

        而这二十一家抄出来的钱银珍宝，足够大梁国两年的税收还不止。

        最重要的是，这些东西足够陈衍让大梁国度过如今这段最艰难的时刻。

        “好！如此多民脂民膏正好解了朕的燃眉之需，分拨两年的军饷，分别给驻边军以及亲卫军，同时从晋国收购粮食，先让今年的百姓们都熬过这个冬日再说其他。”

        晋国位于梁国南边，两国只隔着一条汝河，不过两国之间向来无战，因为在如今割据大地的六国之中，晋国和梁国是最弱小的国家。

        也正是如此，两国早有协议，若是一国遭遇侵袭，另外一国定当无条件支援，因此两国才得以幸存下来，不然早就被其他国家吞并。

        “陛下圣明！”

        下方不多的几位大臣听到陈衍的话，立刻躬身喊道。

        陈衍则挥了挥手，让他们全部都退下，自己则坐在龙椅上看着手中的册子心神恍惚。

        虽然这几日他已经十分确定这不是梦，但眼前多少还是有些恍惚。

        看着眼前册子上记录的东西，上一世就算是他打工一辈子怕是都买不起上面的一样东西，可现在整个册子上的东西都任由他支配。

        这种感觉实在太好了。

        就在陈衍感慨的时候，杨贵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陛下万安。”

        杨贵人行礼道。

        “起来吧，而今拿下娄志尚，等于断了贺明空的钱袋子，朕心中说不出的舒畅。”

        陈衍笑着看着杨贵人开口说道。

        没有剪除贺明空羽翼的时候，陈衍压迫颇大，除了杨贵人，整日想的便是如何把贺明空一众都关进大牢。

        如今眼见贺明空的爪牙越来越少，陈衍心中当然大为畅快。

        “陛下最近太过于伤神了。”

        杨贵人颇为心疼的开口说道，然后熟练的坐在陈衍怀中，然后帮陈衍摁起来脑袋，这几日杨贵人每晚都陪在陈衍身侧，两人之间倒是生出了些许的默契。

        “呵呵，有美人儿在，再伤神又如何。”

        陈衍说着便抓住了杨贵人的纤纤玉指，然后将杨贵人再次压在了身下。

        大殿中的侍女太监都很懂事的走出大殿，然后关上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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