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5章 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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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祖宗,求您别为难我了啊。您这年纪,我哪敢让你开车啊?你要去哪,我亲自送你,要去天涯海角也包管把你送到。
还天涯海角呢。现在就在这山里都出不去,拉倒吧。郎怀瑜笑道,坐下来,看着焦黄焦黄的兔腿,咽了口口水。他是闲不住的性子,叶青和这样的就对他胃口。要让他对着郎暮言还好,还要同时对着傅开,郎怀瑜可闷坏了。
叶青和找了一张简易折叠椅给苏剪瞳坐,指着那片山林说:你要现在下山啊,我都能将你带出去。就是麻烦点罢了。
苏剪瞳一下子有了兴趣,怎么出去啊?
见她想听,叶青和指点江山,得意地指着最远处的山林说:咱们这马场依山而建,地势高,空气好,生长的草料适合喂养马儿。这山,可不全是本市的,这一边属于本市,那一边却是属于领市。咱们这边的山山势陡峭,下山不易,可是那边却是平坦的山地,很容易下去的。只是……
只是什么?苏剪瞳赶紧问。
只是那山林不太容易过,毕竟没有完全开发出来呢,还有不少的枯枝烂叶堆积成灾。再加上到了那边,过了一片平地之后,要过海才能到市区,然后从那边市区上高速到咱们市里,杂七杂八的很繁琐,来来回回起码要一天多时间。不然以我这性子,早就下山去了,哪还能等到现在。
危险吗,过那些路段?苏剪瞳又问。
叶青和想了想,应该还好吧。反正我就走过那么一次,现在不还好好的站这吗?堂哥平时管得严,也不准人走那边,说怕带出了私路,让人打咱们马场的主意。所以他自己和郎暮言都说了,不准走那条道的。
郎怀瑜笑着说:说是不准,怕你担心你这车不行吧?毕竟山路难行,是最伤车的。
叶青和急了:谁说的呢?我这响当当的顶级配置,专门为走山路配备的。
他指着郎怀瑜说:哟,这是激将法呢,想让我把车给你试。不行,小三爷,说其他的你要什么,我还能藏着捂着不给你?这开车太危险,至少得等你到十八呢。
我开行么?苏剪瞳忽然出声问。
叶青和打量了她一下,哈哈大笑道:苏小姐喜欢,这车随时送你。等雪停了,下山我就送到府上去。
不用不用那倒不用,苏剪瞳连忙摆手,我就是贪个新鲜好玩,何况这里太无聊了,我借两天就成,到时候就还你。
成。叶青和将钥匙丢给她,苏小姐,不是我担心车,你这个子挺娇小的,这车……
苏剪瞳展颜笑道:我就随便开车玩玩,不会有事的。
郎怀瑜举着手里烤好的兔子肉,呀,好香。你们别顾着说话啊,快来吃快来吃。
他用手撕了一条兔腿,烫得齿牙咧嘴送到苏剪瞳手上,妞,你先吃。
苏剪瞳接过来,烫得左手换右手,口中连连呼气,想把兔腿吹凉一点。
叶青和蹲在地上点燃了一支烟,笑着说:小三爷和苏小姐倒对脾气。
郎怀瑜又撕了一只腿扔给他,那是,我和小妞那是什么交情,认识好多年的朋友了。我一向都愿意和她亲近,拿她当姐姐看……不对啊,她和我三叔什么关系,我拿她当什么姐姐啊--不管了,反正就这样了。香吧?
好香。苏剪瞳大口咬着兔腿,一点扭捏作态的样子都没有,吃得唇上到处都有油。偏偏大口吃东西的样子,一点都不显咋咋呼呼,倒让她的样子显出几分自然的美态。
这兔腿虽然好吃,她还嫌不够辣,又去调料罐里倒了些辣椒在上面,吃得双唇通红。
郎怀瑜拿着兔腿伸过来,我也要点辣椒。
苏剪瞳给他加辣椒,正在这时,叶青和讪讪地站起来,将双手背在身后,陪着笑说:三哥,三哥贵人踏贱地……
行了。郎暮言打断了他,看着烧得狼藉的一片柴草,眉间微微的不悦,叶朗没跟你说过,马场除了我们住的那一片区,其他地方不能生明火?
这……这当然说过呢。叶青和抬头一望,看见旁边还有个巨大的禁火的标志,抓了抓头发,这不看着湿润嘛,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应该?你做事就是以这两个字为判断标准的吗?
郎暮言的声音不大,也不严厉,叶青和本来和郎暮言差不多高,却蓦然就觉得比他矮了个头,三哥,没下次了。
带郎怀瑜回去。
郎怀瑜也自知理亏,好好的餐厅什么都备着偏不爱吃,反倒成天来搞这些有的没的,低着头跟着叶青和。苏剪瞳也打算跟过去,偷偷摸摸溜了,又想着那没吃完的兔腿,念念不忘依依不舍地回头去看那兔子肉。
回来。郎暮言说。
我啊?苏剪瞳指着自己的鼻尖。她唇角边还有一块脏乎乎的黑点,在酒窝的旁边,让她一笑就有黑点随着她的笑容而动。
郎暮言指着那一堆东西,你要吃,就吃完了再走吧。
这句话正和苏剪瞳的心意,她正想吃呢。她拿起一块兔肉,说:这么多,不如让叶先生和郎怀瑜一起回来吃吧?
他们跟你不一样,你吃你的。他们在餐厅里吃饭,可不会不自在。
我也没有不自在啊。
郎暮言穿着双排扣风衣,深黑色的风衣将他衬托得更加高大,他眉眼一深,这两天吃得可好?
还行。苏剪瞳一边吃着兔腿,一边说。
我带你上山的时候,没有想过会下这么大的雪。你放心,我知道你惦念家里,会尽量想办法带你早点出去的。
苏剪瞳放下吃的,高兴地说:那就再好不过了。
你在这里是客人,要什么想吃什么,跟叶青和说一声就好了。用不着亲自下厨煮东西吃。
我和郎怀瑜闹着玩的。谁会真正去煮东西吃啊?
郎暮言看向她,微风将她的发丝吹得全部飞扬起来,她黑亮的头发上有点点雪花。他不由说:过来。
苏剪瞳走向他,抬眸看着他,做什么啊?
他从衣服里掏出襟花,潇洒利落的展开,挥动到她唇角边,却停了手,递给了她,自己擦擦。
嗯。郎暮言应声。
要不要吃点东西?苏剪瞳见他站着不走,她一个人吃着吃着有点尴尬,伸出油腻腻的手,撕了一块最好的肉递给他,给你。
原本想着他会伸手来接,结果他就着她的手就咬着吃了。她的手指冰凉,碰到了他唇上。郎暮言眉头舒展,叶青和最爱野味,天天到处跑马打猎,手艺还算不错。
你口味倒挺刁钻的,怎么不猜是我做的?
我应该猜是你做的吗?
苏剪瞳笑了笑,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大厦,你先回去吧,我吃完了自己就能回去。
郎暮言干脆坐下来,捡着一些烤好的肉吃起来。他吃东西并不是小块的吃,依然很大块,却没有将口边弄脏一点点。不过见他吃得慢,苏剪瞳有点急,行了,要不我拿回去吃好了。
你在心虚什么?
我没有心虚什么啊。我就是觉得,也许咱们不要呆在一起比较好。
为什么?
苏剪瞳一五一十地说:你快要结婚了,和我在一起也许引起傅开、芙蓉不好的联想。基于一个做丈夫的基本责任,不应该让芙蓉担心你。
难不成我结婚后连正常的女性朋友都要放弃吗?
总归是不好的。苏剪瞳低头,伸手扯了一块兔肉,我还是回去吧。
她拿着兔肉往回走。郎暮言在她身后说:苏剪瞳,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用不着这么避嫌。
哦。苏剪瞳只好站回原地,这个时候走,还让人觉得她心里想着他会对她做什么呢,我竟然还不知道,你也会和别人交朋友的。
偶尔为之也未尝不可。郎暮言只吃了两小块,就停了口,你也别吃了,都凉了。
苏剪瞳放下兔肉,擦干净手,放在唇边呵了一口气,笑着说:本来也是吃饱了的。正好。
郎暮言从怀里掏出一双手套扔在她面前,基于一个普通朋友的基本责任,我不应该看着你把双手冻掉了还袖手旁观。
苏剪瞳呼出一口白气,低头捡起了手套。
天气预报似乎很难有准确的时候,次日还是大雪封门的天气,下山的道路依然不通。
苏剪瞳想着和安然的约定,越来越焦急。最悠闲的是傅开和芙蓉,他们反正是没什么事情做的,在这雪天里喝茶看雪景真是再也找不到这样的好事了。何况芙蓉还可以借机和郎暮言天天在一起,这种机会在结婚之前都不多。
苏剪瞳几次想找郎暮言商量一下怎么能下山,他都和芙蓉优哉游哉的在喝咖啡。苏剪瞳借他的卫星手机也借得不好意思了,只好在自己的房间里转来转去。
她心里的事情又不能讲给任何人听,真是一大煎熬。
傅开端着氤氲着白色雾气的咖啡杯,问郎暮言:你确定要让直升机来接咱们回去?这回去也没什么事情,用不着这么着急吧?
芙蓉笑道:大哥,我们俩是闲人,暮言可不是。郎氏集团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回去处理呢。
在这里遥控指挥不是一样的?哪里有那么多天大的事情需要他亲自出面?
芙蓉对着郎暮言说:暮言,不如就多留两天吧,一则咱们也难得清静,往年这个时节,就是大雪不封山,咱们也要找个地方休养几天偷得浮生半日闲呢。二则大哥也说了,这几天大雪,到处都结起了坚冰,直升飞机过来都不一定能安全地找到地方停靠,何必冒这个险呢?
郎暮言品着茶说:我确定有点事情,需要回去亲自处理。你们若想度假,多呆几天便罢了,到时候我让人来接你们。我自己,却是非走不可的。
傅开的眉间荡漾起了一点点嘲讽的笑意,这天,这人,还真是非走不可。
郎暮言不以为意,放下茶杯,事情是预先安排好的,失信于人可不是好习惯。来时并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天气,以为可以随来随走,哪里想到会这样?
那走就走吧,我们和你一起走。呆在这里也没意思透了,我也想回家参加舞会了。何况,咱们总是不回去,爸妈也该担心了。芙蓉附和着说。
那你随我一起走,大哥呢?郎暮言望着傅开。
你们都走,难不成留我一个人守山不成?傅开轻呷了一口咖啡。
那我让叶青和安排一下,最早今日傍晚,最迟明天中午时分,我们一起离开,视天气状况而定。郎暮言说。
郎天白收到医生反馈回来的血检报告之时,握住手中的那杯红酒,愣怔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打开。电话铃声忽然想起来,郎天白看了看,是爱德华夫人,她日子悠闲,郎天白的电话打过去两日,她才想起回一个电话来。
亲爱的lk,怎么想起给我打个电话?爱德华夫人非常慈祥和蔼地问道。
师母,本想感谢您和老师的馈赠,上几次打给您的助理,居然都没有人接,以为您是故意掐断了电话线,故此没敢再打扰。
爱德华夫人的笑声传进电话线里,助理已经被我辞退了,你知我的性子,喜欢清静不爱热闹。若不是你上次和eric极力劝说我去国外旅游带着手机安全方便,我连手机亦不会使用。
正是要感谢您和老师的馈赠。郎天白抚着那琴弓说,琴弓非常光滑,上面倒映着他的身影。
爱德华夫人叹了一声:这算什么馈赠。这本是苏云的东西,我见你的名字在上面,才寄给了你。后来mggie告诉我,苏云有个女儿,我若早知道,就该将这东西转给她的后人了,也不枉我在中国之时,苏云全心尽力照顾我和先生一场。你既已收到,如果可能,请将东西给那孩子,也是个念想。
好,我一定会的。
那就好。我挂电话了,你多珍重。
您也珍重。
郎天白心中暗想,果然是老三收到了那日记本,又换成了老师的琴弓,郎暮言是算准了爱德华夫人的性子,不会主动与郎天白联系。要不是mggie提起,他真的一点端倪都不知道,全然被蒙在鼓里。
他重新端起了酒杯,红酒泼洒了一些出来,他仰头一饮而尽,然后拆开了血检报告。
厚厚的一叠报告中,全是复杂的数字和基因代码,郎天白无心看那些冗长的点位对比,随手翻到最后的结果--支持被检父亲是孩子的生物学父亲!
苏剪瞳真的是他和苏云的孩子,他是苏剪瞳的父亲!那个夜晚,酒后乱性的不是邱泽志,而是他郎天白。他从来都不是滥情之人,却在那样的场合下,和苏云发生了关系,夺取了她的清白,甚至让她怀上了他的孩子。
这些年,苏剪瞳一直在找的都是他!是他做了错事,让她们母女承受了如此多的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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