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杀鬼

“狭雾山吗？要去狭雾山的话就得翻过那座山才行呢。”

        住在附近的女人为炭治郎和纲吉指了路，山很大，整座山长满了树木，没有开辟人走的道路所以十分险峻。入夜后还传出野兽吃人的事件，前段时间有人说他们穿过森林的时候在地上看见了被丢弃的行李，周围未见尸骨，恐怕失踪的人们是被森林里的野兽拖走吃掉了，眼看太阳就要落山，女人满是担心地看着眼前两个小孩。

        “但是太阳快要落山了，你们要背着这么大的行李去吗？很危险的。”

        狭雾山的位置与炭治郎住的山有一段距离，走到这里已经花掉一下午的时间，中间还没怎么停下休息，纲吉趁着炭治郎问路的时间不着痕迹放松了下自己有些酸胀的腿，其实他以前没有走过这么久远的路，毕竟现代去哪都很方便，再不济也有自行车代步，这个偏远的地方只能靠双脚从这个山头走到那个村头。

        炭治郎背着妹妹已经很累了，而且为了他悄悄放慢了速度，纲吉能感受到对方的体贴，所以他不能做拖油瓶。好在应战瓦利安时做过紧急特训，有从早爬山跑步到夜晚的经历，所以这段距离不算什么，再次感谢里包恩！

        “我们会足够小心的，十分感谢。”

        顺着女人手指的方向看去，他们翻过这座山后后还需要再穿过一个村落才能到达狭雾山，记下方位后两人礼貌道谢便踩着夕阳继续前行。

        “最近也有不少人下落不明了，要小心别迷路了啊！”

        冬日的森林里悄无声息，入夜后动物们基本都躲在自己的窝里，因为近来下落不明的人数增加，人们不会选择在快入夜的时候入山，此刻整座山仿佛只有他们在呼吸。

        “需要休息一下吗？纲吉。”

        炭治郎擦了把额头的汗滴，他从对话里能够窥探出未来的美好，不过身边的男孩身上却有不少受伤的痕迹，看着不太像能够吃苦的孩子还坚持与他走了这么远的路，他能够嗅到对方疲惫的味道，除此之外就只剩下平和。

        “我还好，保持这个速度快点穿过这座山吧，晚上的树林总觉得很恐怖。”

        纲吉似乎联想到什么，自己抱着自己的双臂抖了抖，闻见熟悉的害怕味道炭治郎不由笑出来，他伸手在纲吉头上呼噜了两下，男孩头发柔软得不像话，对方被呼噜过后好似正在生长的大树，蹭蹭向上长高一节，感觉脚下都来劲了。

        “好，很棒很棒，辛苦了！”

        夕阳落得快，天色逐渐暗下去，一些叶子落光的树木光秃秃的树枝张牙舞爪像一只只鬼魅，被风吹过还发出沙沙的声音。太阳完全落下后炭治郎就让一直憋在竹筐里的祢豆子出来了，避免她在里面被憋坏，人多之后还可以给纲吉消散一下恐惧。

        炭治郎又一手牵一个向深处走去，路上他给纲吉简单介绍了这个时代的情况，由于自己也没去过很多地方，所以更多都是从身边人讲给他听的。

        纲吉突然想起那个一直未问出口的问题：“炭治郎有听过鬼舞这个姓的人吗？过来的时候听到的声音有说到这个姓和你的炭字呢！”

        “鬼舞？真是少见的姓，没有听说过呢，见到鳞泷左近次先生后可以问问他。”

        三人靠着星光行走到了一座佛堂脚下，还能看到灯光，炭治郎提议去佛堂借住一宿休整一下，行动了快一整天即便是他也觉得有些疲劳。

        “我们去看看吧……”炭治郎话还没落音，山上的风将佛堂传出的腥甜的味道带下来，他瞪大了眼睛，飘出来的味道和早上嗅到的味道很相似，“有血的味道，这座山的道路很险峻，应该是有人受伤了！”

        “等等，炭治郎，我有不太好的感觉。”

        纲吉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炭治郎拉着进了佛堂大门，他的超直感一直提醒他屋内有危险的东西，黏糊恶臭的感觉是他过去从未接触过的。

        拉开门，浓厚的血腥味迎面扑来，有个“人”背对大门蹲在角落咀嚼着什么，烛光忽明忽暗的闪烁着，几具尸体随意摆放在旁边，鲜血淌了一地。

        “……食人鬼。”

        炭治郎和纲吉初次直面尸体，感官似乎被屏蔽了，鲜血从怪物齿缝间就出来，在咀嚼的东西不言而喻，两个人震惊看着眼前的一切连怪物说的话都听不见了。纲吉首先反应过来，他胃里的东西在翻滚，往上一冲就呕了出来，好像要把之前吃下去的东西全部吐出来似的。

        他的动作惊醒了炭治郎，但是怪物动作更快，烛光灭去的一瞬间朝纲吉扑去，炭治郎只来得及将纲吉推开，自己被怪物扑到了外面的庭院里。

        祢豆子闻着屋内的味道，口水从竹筒边缘流出来，她太饿了，一直没有吃过东西，可是内心深处有个声音一直在制止她，她抬起手想要去触碰倒在地上的尸体，可是手指好像碰到了哥哥的眼泪，很烫，烫得她缩回了手，她呆呆看着自己的手，指尖像被灼伤了似的很痛。

        被扑倒的炭治郎敏捷抽出带在身上的斧头，用力一挥割伤了近在咫尺的喉咙。

        “斧头吗？真能干。”鬼抚摸着受伤流血的位置，刚补充过食物的他现在体力充沛，这种小伤很快就能愈合，“不过这种伤口马上就能治好，你看，血已经止住了。”

        鬼的动作异常快，一个飞扑掐住炭治郎的脖子，他恶狠狠地说：“既然有胆量来妨碍我进食，那也有胆量让我折断你的脖子。”

        一切不过一瞬间的事，纲吉很快把反胃的不适压下，抓过屋内的凳子冲过去狠狠砸上鬼的头。凳子被砸得四分五裂，鬼的头毫发无损，这挠痒痒的攻击他都不屑于对付纲吉，鬼加大了手上的力气，炭治郎被掐得动不了，嗓子里发出来的呜咽声惊醒了门口站着不动的祢豆子。

        纲吉丢掉凳子腿，拿过落在一旁的斧头朝着鬼的脖子斩过去，身后传来一阵劲风，“啪”地一声眼前的视线就宽阔了不少。

        “哎？！”

        “杀、杀死掉了？！”

        纲吉被吓得后退好几步，这场面对他来说还是太过刺激，掐住炭治郎脖子的鬼因为失去头的控制也变得没有力气推到一旁，两人还在震惊看着祢豆子，丝毫没察觉到再次伸过来的鬼手，祢豆子一个抬腿把鬼的身体踢了出去。

        “难以置信，头都已经掉了刚才居然还能动！”

        不是，头断了身体还能动真的不是反科学了吗？！他家蓝波无论是百宝头发和可以和未来自己互换的火箭炮都显得不那么惊奇了呢！

        掉在另一边的头恶狠狠道：“你们果然有一个是鬼吗！为什么鬼和人类会混在一起，唔、身上的味道好奇怪！”

        “说话了！”

        炭治郎和纲吉同步到嘴巴都合不上，好像有什么新世界大门朝他们打开了，但是鬼不会等他们，被踢到树上的身体又朝着祢豆子扑去，纲吉握着斧头劈过去被鬼头牙齿咬住，连接脖子的地方长出的手拉住他的肩膀不让他逃开。

        “祢豆子！”

        眼睁睁看着妹妹被鬼丢到更远的地方，很快两个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外，他想去追可是鬼头手要抓上纲吉的眼睛，他从后面一把扯过鬼的头发用额头狠狠砸了下去，第一下给鬼头砸得头冒金星，第二下砸得毫无反击之力手也松开了纲吉的肩膀，炭治郎抓住斧头的手柄做了投掷动作，将缠在斧头上的鬼钉在树上。

        “好！我们快去找祢豆子吧！”

        “咕啊、好！”

        两人跑出林子尽头，尽头是个悬崖，祢豆子被鬼踹倒在地上，炭治郎看着摔在地上的妹妹怒气上头没有收住力道，一个飞扑将鬼和自己都带出了悬崖。

        尖叫声惊飞了在树上栖息的鸟儿，纲吉来不及思考下意识也扑出去拉住炭治郎后衣领，但是着力点没有抓准，自己也被炭治郎坠落的惯性给拖出去了上半身，幸好祢豆子在后面扯住他的衣摆才避免两人一起摔下悬崖的情况发生。

        脱离险境的三人回到佛堂，被斧头卡在树上的鬼头一动不动，炭治郎拿出把刀，想要给鬼补上最后一击。

        “这只鬼的味道和家里残留的味道不一样，不给他最后一击的话，他会袭击别人，会有别的家庭陷入和他一样的悲伤。”

        炭治郎的声音有些颤抖，像脱离水的鱼呼吸沉重，他眼睛又透露出了悲伤，拿着刀的手很犹豫，试图自己说服自己，纲吉将一切看在眼里，不忍心看到对方这样，他伸手想要接过刀。

        “炭治郎，不然让我来吧。”

        其实他的声音也没有自己想象的坚定，他和炭治郎一样，还没有亲手杀过什么，他没有那么勇敢，可是想到洞穴的愿望后他知道这样说不行的，炭治郎嗅到纲吉变坚定的气息，他心神似乎也被稳住了。

        炭治郎深呼吸对纲吉摇头，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他必须这么做，不然会有更多家庭破碎。

        刀落下的时候肩膀上多了道力量，一个人在背后说道：“那种东西是杀不死鬼的。”

        回过头，是一个带着天狗面具的男人，他的到来并没有脚步身，纲吉因为超直感的原因先一步察觉到，而炭治郎没有嗅到什么危险的气味，他的出现让炭治郎和纲吉都松了口气。

        “要、要怎样才能杀死他？”

        “不要问别人，不能用自己的头脑思考一下吗。”

        这个人带来的安全感是实实在在的，就是有些毒舌有些冷淡，不过能得救真是太好了，纲吉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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