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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孤女庞姬


花厅之内燃放银萝炭,无烟无尘却温暖如春,但此时秦亦心中却如坠冰窖,脑内一片浆糊,理不分明。

        赵元娘仍在继续叙述始末:“自我有记忆以来,便是东洲杭城赵家的长女。父母俱全,下还有一位小弟。我也是从孩童之身,慢慢长成少女,与寻常女子也并无什么不同。及笄之年,恰好在七夕节偶遇了从娄城来贩卖皮货的衡郎。”

        那时纪元衡也不过弱冠之年,家中父亲尚在,他欲出门闯荡天下,便带了一车子皮货,要去遥远的东洲看一看。听闻东洲物华天宝,风景秀丽,是神仙们都钟爱的居所。

        他在妻子的言语之中回想起当年二人花灯柳树下初相逢,一见倾心,不由与赵元娘相视一笑。

        “我与衡郎私定终身,好不容易才说服了父母,嫁到了这北州的娄城。许是我的身子太弱,又或是无法适应此处寒凉的气候,成亲三载方才生下小宜。”她蹙眉苦思,可见接下来发生的事让她很是烦忧:“我夫妻二人情深爱笃,衡郎待我体贴周到,亦是常常为我作画。去岁末有一天,我半夜惊醒,竟然发现自己不在卧室之中,反而出现在书房内。”

        她伸手一点秦亦身侧的人皮画卷,开口道:“自那以后,我白日里都在沉睡,只夜半时分会从书房之中苏醒。我研究多日才发现自己竟然是从那画上下来的,但白日里到底是在画中还是在房中,我确并不知晓了。”

        秦亦头大如斗,又听纪元衡补充道:“那一夜元娘明明就躺在我身侧,但我却听见她在书房唤我。我一见方知她的身躯已经陷入长久的沉睡,魂魄却不知为何能通过那画纸现身。我以为我以为她已被那妖物所害,是上苍可怜我,让她借画还魂。”

        肖一帆立时站起身来指责纪元衡:“元衡糊涂!既有此事,你何不早些告诉我,也许会有解决的办法。”

        他二人自幼如兄弟一般,纪元衡并不生气,反而对他有些惭愧:“肖兄,我怕你也会觉得元娘成了妖物,将她驱散。那样的话,我就永远也见不到她了。”

        想不到这纪城主年纪轻轻却如此讳疾忌医,那照他这般说法,这赵元娘反而是被妖物所害,想让她在修士们面前做大妖的替死鬼了。是真的如此这般么,还是纪元衡和赵元娘串通一气,来蒙骗他们?

        秦亦是能动手绝不哔哔的性子,此时出了这么一道智力题,简直是入了盲区,束手无策。他转头求助谢泽,见他正闭目扶额,面上出了一些细密的汗珠,好像有些不舒服。

        “阿泽,你无事吧?”他轻声询问:“练功到底出了什么岔子,你还不舒服么?”

        谢泽闻言睁开了双眼,黑曜石般的眼珠下血丝萦绕,可见被折磨的狠了。但神思还算清明,对秦亦微摇了摇头,顺着他们头先讨论的话题开口:“应是有人在这人皮画纸上施了术,能在短时间内将画上所描之人的神魂拘禁,造成夫人是画中仙的假象。”

        这一夜实在是很热闹,距离城主府不远的长福街上,沈宁正逐步靠近了那个瑟缩的女修。

        她妩媚多情的面容委顿,嘴角流淌的血液有些干涸了,周身一丝魔气也无,倒显得有点楚楚可怜意味。休息了片刻,她喉头的秽物回落,已经能够开口说话。但她心中惴惴不安,并不敢发生声响,仍是柔弱的注视方知浔的鞋尖,极尽卑微之态。

        沈宁才不明白这其中的变化是何原因所致,她垂首看向地上败落的魔修,问道:“你便是这娄城半年来作恶的大妖吧。说吧,你叫什么,对那些少女又做了什么。”

        她能感到上首尊主的目光有如实质,像一条毒蛇一般从她光滑的脊背蜿蜒爬过,带来冰凉黏腻的触感,不过须臾便转移开去。好似多看她一眼也要嫌恶,反而给了她一点喘息的机会。

        她大口呼吸,完全不敢怠慢沈宁:“奴家生来没有姓名,现任尊主曾赐名庞姬,我便以庞姬自称了。去岁末尊主嫌我年老色衰,又新纳了几位美人。我一时之间气不过,便出了无垠城来到此处,为了能住进城主府,便谎称自己是城外孤女,进城来卖身葬父。博得纪元辅的同情,入了府中便宜行事。”

        庞姬不敢有丝毫隐瞒,言辞恳切:“我在府中住好吃好,又借着纪元音的生日宴见到那些个美貌少女。我为了重新回城当夫人,就使了术法掳走了她们。每十日吸食一碗处子之血,增强功力,更可保容颜不老”

        原来竟是庞姬为了自己的青春美貌,而残害了这娄城无辜少女。沈宁面色冷凝,追问道:“那赵元娘呢?”

        “是我怕万一事情搞大了,有修士会来查探,事先准备了人皮画纸,让她做我的替罪羊。”

        方知浔白玉骨扇在掌中敲击了一声,庞姬便浑身发抖泫然欲泣:“都是真的!我在您二位面前,绝不敢撒谎。”她心知尊主此时掩藏修为,绝对是要在这群正道修士之间有什么计划,若是不小心触怒了他,只怕当场便要殒命。

        只能谦卑顺从,能多活几息也是好的。

        到底这明明早已死去的尊主是如何活着站在这儿的,她是想也不敢想。不管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现下也要把他当做真正的尊主恭敬,绝不能行差踏错。

        思及此处她又不由得心中懊悔,何必要佯装入计,现身妄图耍弄他们。早知尊主在此,早早的出了娄城岂不好,也免去了这一遭性命之忧。

        沈宁瞧着庞姬已无反抗之力,犹如被捕上岸的活鱼,只能借着些许水气,苟延残喘了。

        娄城大妖之事终于算是有个了结,现下只需带庞姬回城主府说清原委,便可画上一个完美的句点了。但庞姬此刻看上去,好像动一下就可能会死的样子。沈宁到底心有不忍,觉得还是让她再躺在地上休息一会好了。

        她目光游移,转而观察起这房中的装饰来。

        庞姬藏身的这间小院,地处长福街,周遭所居均是普通百姓。她这间院墙从外头看来,也跟旁边的邻居们没什么不同,但这内里么

        他们二人方才关注点都在庞姬身上,现下沈宁注意力偏移,才发现这普普通通的小屋内,装饰却甚是华丽,并不输城主府内赵元娘的房间。她曾因怀抱纪宜,进过赵元娘的房内一观,当时虽是匆匆一瞥,并未深入,但也大致见过纪元衡的用心。

        此时她看着眼前这面雕花菱镜,竟然比她曾在扶余镇上揽照过的那面还要精致华丽,妆奁屉子里还有几只宝石簪子,一见就知绝非凡品。

        她心中疑窦渐生,簪子上的红宝反射着烛光,晃得睁不开眼。这么好成色的簪子,只怕赵元娘房中也不多有,庞姬到底是从何处得来。她曾听闻连翘说起过,纪元辅对庞姬并无丝毫情谊,说是侍妾,还不如说是可怜她,将她收留在府中给个温饱而已。

        蜜柑色的帷帐后头,摆了一间金丝楠木的架子床,雕花繁复,画工精美。占地颇大,不像是闺中小姐的床榻。倒像是新婚夫妻所居之所,这房子曾经的主人,定然是一对恩爱夫妻。

        她正待转头要问询庞姬,以解心中疑惑,就听见远处“咻——”的一声,前方一道白光直冲天际,又“砰——”的一声,炸开了一朵绚丽至极的烟花。

        沈宁与方知浔都被这声音所吸引,同时抬头望向漆黑的苍穹,见上头那朵华光璀璨的腊梅委顿下来,化作点点金砂向下倾泻。

        这夜半时分突如其来的烟花还未完全消散,身后的庞姬已经趁此机会,化作一缕黑烟。他二人刚察觉异样转头望来的时候,黑烟已经直奔那张架子床,须臾便消散了。

        沈宁面露懊恼:“怎么偏偏在此时放焰火,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让庞姬趁机跑了。我看她伤的那么重,还以为动弹不得了呢。”

        方知浔手中仍在把玩那柄白玉骨扇,他面容和煦,心情好似并未受到这小插曲的影响。向那架子床走近了两步,开口道:“也许只是巧合,但庞姬直奔此处而来,定然是有密道,能够让她跟同伙会合。”

        沈宁抚掌一笑:“阿浔,你同我想的一样!我方才心里也觉得,应该有个男人,跟她是一伙的。”

        她心里有个极大的猜想,需要一辨真伪。

        “不如我们同时写出自己心中猜测的那同伙名字,看看我们二人是否猜的是同一人?”沈宁兴致勃勃的提议,方知浔果然点头答应,她的笑容便荡漾开来,连忙将横霜举起,在空中勾勒。

        横霜破风,在空中舞出银白的弧线。方知浔亦执扇为笔,肆意书写起来。

        少顷,两字在空中并列相依,他们二人心中所疑,竟然是同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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