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被停课

言晞沉默了，自己都在干些什么，试图去解释，去澄清，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是可笑至极。

        杨运刚发完火，脾气开始慢慢的稳定下来，她重新回到椅子上，整理着书桌上散落一团的白纸。

        “你不用跟我解释，甚至没有必要跟任何人解释，在这里，或者是整个市里，只要他还在，他想要继续玩下去，你就没有任何权利去选择，你永远都是那个替别人挡罪的替罪羊。”

        杨运手握白纸，看着言晞，或许不用她解释，她口中的他，言晞也能知道是谁，事实也就是如此，只要他想要，就没有他做不到的。

        “我明白了老师，我接受处罚。”

        言晞愣愣的站在那，握紧的双拳依旧是压不住他心动的怒火。

        他孤独，他不平，他愤怒，他质疑，他反抗，他放弃……

        他反抗到最后，还是输的一塌糊涂，质疑的对象，也成了自己。

        “放弃吧，有时候学会放弃也是件好事，不是什么事都要坚持不懈，奋抗到底，有些事抗到最后输的还是自己，这就是现实。”

        确实是很现实，在这个社会上，很多人经历过各种各样的苦难，选择放弃之后又有多少人能继续光彩的活下去，不是成为社会的残渣，就是成为一堆行尸走肉

        “彭校长今天不在，这种事情我不能做选择，这几天你就别来学校了吧，开个请假条回家吧，没有学校的通知，你暂时就先别来了。”

        这是打算把他扫地出门啊。

        “嗯。”

        叫一声“嗯”，没有下话，走了。

        言晞走后，杨运拿起手机，找到通讯录里于颜的电话打了过去，过了很久才被接听。

        “喂，于老师干什么呢？怎么这么久才接我电话？”杨运很不满的对他说。

        “啊，杨主任，于老师他去上厕所了没带手机，我看电话响了这么久，您都没挂，我就接下了。”电话里头传来的是数学老师的声音。

        “哦，是这样啊，你是他们班数学老师吧，那麻烦你帮我转告一下于老师，事情都办好了，让他跟许文浩说一声。”杨运跟数学老师并不熟，说起话来也客气起来。

        “嗯，好的，呃，杨主任啊，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您，我们到底为什么要这么针对言晞？”

        数学老师性子直，问出了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不知道啊，可能这就是社会吧。”

        杨运说完后，双方都沉默了，没过一会儿，两个人也笑了起来，明明已经步入社会这么久了，却才感觉进社会。

        而这个问题的答案所有人都不知道。

        数学老师把电话挂了，把手机放到于颜在桌子上，又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上，和旁边的英语老师闲聊起来。

        “哎，英语老师，你今天去掏他课桌的时候，你紧张吗？”

        “这有什么紧张的？我教英语都教了这么多年了，这点演技都没有，还当什么英语老师啊？”英语老师对着数学老师嘲讽道。

        “哎，也是，你说这孩子吧，属实挺惨，怎么就偏偏招惹上这种人呢？”数学老师用那种怜悯的眼神看了一眼桌上的试卷。

        “你觉得他想吗？他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一开始如了那人的意不就行了，啥事都可以不发生，可他就偏不，还是太单纯了些。”英语老师摇了摇头，还叹了口气。

        “我刚看了这孩子的数学试卷，基础挺稳的，发展的空间还有很大，如果没有那个人，他一定是一个数学的好苗子。”

        数学老师盯着一张试卷，试卷的正上方的中央赫然写着几个鲜红的数字——115，而这张试卷是属于已被确认窃题人言晞的。

        言晞从政教处出来后就直接回来教室，这座，噩梦般的学校他早就不想待了，不如就趁这个机会结束这场噩梦。

        他匆匆来的座位旁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家。

        “哟！你这是做贼心虚，准备回家？”许文浩用手撑着个脑袋，朝言晞这个方向讽刺道。

        “嘲讽我有意思吗？一切的一切不都是拜你所赐。”言晞想了想，反正一样都是要回家，干脆就不忍了，怼了回去。

        “什么叫做拜我所赐了？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不然哪天被别人割了舌头都不知道为什么。”

        许文浩好不容易在所有人面前把自己从一个施暴者变成受害者的身份，怎么可能就这么容易被他揭露。

        “我的确是不知道原因，但是我知道是谁，除了你，还会有谁做这种缺德的事情？我劝你有时间多去学学政治，看你这人品，应该要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学习，从幼儿园里随便拉一个人出来，人品都比你好。”言晞怼的干脆利落，丝毫不给许文浩插嘴的机会。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说我人品不好，也不看看你自己，买屁股勾引人偷试卷，哪件事情证明了你人品好？你也好意思在这说别人。”许文浩被骂的气不打一出来，干脆把以前那些陈年老事都给搬出来，再一次成为所有人的笑柄。

        言晞就知道他会把这些事情说出来，没有理他，收拾好东西直接走出去了，走的那叫一个潇洒。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看他那样，搞得自己好光荣似的。”

        “就是，自己人品烂成这个样，还说别人人品不好，存心骂不是。”

        “许文浩你还跟人家怼起来了，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跟他讲道理，连脑子都没有，你跟他讲了有用吗？”

        班里笑成一片，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就是要让他知道自己人品烂成什么样。”许文浩靠在椅子上，两手交叉放在胸前，整的自己好像是班里老大的样子。

        好巧不巧，刚装完b，就下课了，没人会记得他刚才上课那骄傲的样，只会记得他被言晞怼到只能翻旧账的样。

        “我跟你说，刚才真的是笑死我了，要不是当着他的面，我不敢说，不然我早就说出来了。”

        “就是！真的是笑死我了。”

        两个男同学站在走廊里窃窃私语着，可窃窃私语的不只是只有他们，走廊上大部分的人都在讲刚才上课的那件事，恨不得号召全天下。

        “诶你说许文浩他狂个什么劲啊？不就是仗着自己家有那几个臭钱，就能为所欲为。”

        “就是！我早看不惯他了，他真把他自己当老大了，他是不知道自己刚才被言晞怼的那样，就是一怂逼。”

        “他刚才怼不赢他还翻旧账，怼不赢就别怼了嘛，装个什么劲儿？”

        那两个男生仗着许文浩在教室，自己在走廊说什么许文浩也听不到，就敞开了说，却不知道自己身后一直都站着一个人，偷听着他们对话的内容。

        言晞离开教室后，打了辆车，朝着自己偏远的家开去。

        “小伙子，到地儿了。”司机转过头去叫醒正在睡觉的言晞。

        “嗯？到了。”

        言晞坐正了身子，揉揉眼睛，他实在是困到眼睛都睁不开，在身上翻找着手机打算付钱。

        前面的司机凑过头去，仔细瞧了瞧他，总觉得他有点眼熟。

        “诶，小伙子，似尼呀！”司机睁大了眼睛，用那不知道是哪个地方的方言，对他喊道。

        “啊？你认识我？”言晞很疑惑，他对眼前的这位司机完全没有印象。

        “尼不晓得了吗？尼丧肥也似坐我的车子，丧肥还有一个小伙子，这肥几毛来吗？”

        这个司机一说言晞立马有印象起来，上一回停课的时候，确实打的也是他的车，还算是的上是挺有缘的。

        “他在读书呢，这会儿没陪我回来。”

        “哦，似这锅样几的哦，几似你锅锅吗？”

        “啊不是，他只是我邻居，而且他比我小。”言晞摇着手，他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被认成是沈墨辞的弟弟了。

        “尼比几还大啊！真的一点也瞧不粗来，几还在念苏，尼为咋子不去念嘞？”

        言晞沉默了一会儿，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说，现在所有的学生都在念书，只有他一个人在外面闲逛。

        “家里有事，我就请假回家了。”

        “哦，你叫撒子名字啊，我姓马。”他问言晞的名字，还自报名字，说自己姓马。

        “我叫言晞。”

        “言晞，蛮好一名字呀。”

        “您说您是姓马？我能叫您马师傅吗？”

        “随你随你，喊榔个都要得。”

        马师傅很热情，一直跟他聊了十多分钟，眼看着要接下一单，言晞赶紧结了账下车，走之前还留了马师傅的电话，以免以后要是再遇到这种情况，就直接坐马师傅的车回家。

        快要到家门口的时候，言晞的手机突然震起来了，拿出来一看是沈墨辞打的电话给他。

        “喂，小晞，你没上课吗？”

        “哦，我们这边考试，考完了就给我们自由活动啊，现在才1点多呢，上晚自习得晚上6点，剩下的五个小时我们自由分配。”他撒谎了，他在一直向沈墨辞撒谎了。

        “嗯，那你现在方便吗？”

        “我当然方便的很，有事吗？”

        “你能到家帮我拿一下我家里的那台电脑吗？我有急用。”

        言晞想了想家里的那台电脑，只有他卧室里的那台他经常用的电脑，不过言晞没看过。

        “能啊，我现在就帮你拿，待会儿帮你送过去。”

        “好，谢谢了”

        言晞挂断电话，原本要回家的他选择了家对面的那扇门，他有沈墨辞家的钥匙，他家的这把钥匙是单独挂的，上面还有一个卡通恐龙的塑料玩偶，熟练的打开门，进来沈墨辞的卧室。

        沈墨辞的卧室很简单，一张床，一张书桌和一个柜子，以黑白色为主题，黑色的窗帘阻挡着光线进来，白色的床配着黑色的枕头和被子还有床单，黑色的柜壁上嵌着白色的柜门，黑白相间的书桌上摆着他许多的书，整体来说，他的房间偏现代化，大却不显得空旷。

        在他书桌的正中央赫然放着一台电脑，那应该就是沈墨辞口中需要的那台电脑。

        言晞看了几眼后，拿起电脑，又打好车，朝一中的地方前去。

        言晞是第一次来一中，以前都不敢来，因为他觉得这里随便一个人都是妥妥的学霸，完全能把他撵压在脚底下。

        他来到一中的校门口，打算进去，但被保安给拦下了。

        “等一下，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为什么不穿校服？有学生证吗？”保安拿着铁棍拦下他，作为一中，防范意识也是妥妥的强。

        “我不是一中的，我是日暮二中的。”

        “二中？你一个二中的来我们一中干嘛？”

        “我找人。”

        “找谁？男的女的？学生老师还是工作人员？不说清楚别想进去。”

        这个保安的问题是真的多，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一个不法分子放进学校里去给丢了饭碗。

        “我找男的，学生，叫沈墨辞。”

        “沈墨辞？你找他干嘛？”这个保安一定得刨根问底才把人放进去。

        “是这样的，我今天刚在二中考完试，他打电话给我说让我去他家里把他桌子上的那个电脑带过来，然后我就打车把电脑送过来亲自给他。”言晞把事情的经过全部都跟这位保安讲清楚，免得这位保安又继续问。

        “哦，送电脑啊，那行，进去吧。”

        耗了半天，言晞终于能进去了。

        一中在整个市里站的地方非常好，算得上是一块风水宝地，整个学校装饰的也挺好的，有花有草，成片成块，年级分配的也挺好，高一，高二，高三分别占一栋楼，校门口一进去不是很远就是高一所占的那栋楼，这种年级的安排，对于言晞这样的路痴来讲，简直是天大的福利。

        当年中考的时候，一中只收了全市前900名的学生，每个班50名，按成绩分班，一共有18个班，而成绩最好的。也就是全市前50名的那几位同学则是被学校当做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而沈墨辞，那年中考随随便便考了个全市第一，简直就是一中的代表性人物。

        虽然年级安排的很好，但是轮到班级他就不知道了，他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沈墨辞的人影，而且他也不是一中的学生，也没有穿校服，在人群中很是显眼。

        他尴尬到只差在脸上写着那么几个大字“我很尴尬”，干脆随便拉了个同学问一问沈墨辞在哪个班。

        “同学！打扰一下，你知道，沈墨辞是哪个班的吗？”

        言晞拉的是位女同学，那位女同学一看到言晞的脸，耳根瞬间红了起来，连说话都开始有点结巴。

        “沈、沈墨辞啊，他、他是优等班的，在在三楼。”抱着书耷拉着脑袋回答着他。

        “谢了。”

        问完后，言晞就冲到三楼，寻找他口中的优等班，走了没多久，果然最里面的那个班级就是优等班，可他在门口看了许久，还是没有看到沈墨辞的人影。

        优等班的所有学生都注意到了这位“外来之客”，见他看了那么久既不说话又不进来，也不知道他是在找谁。

        “同学，我注意你好久了，你站在这里这么久，你找谁呢？”一位男同学实在是忍不住了，上前问他。

        “哦，我找沈墨辞，你知道他座位是哪个吗？”

        “你说你找谁？”

        这位男同学很震惊，他找谁都没有想到他要找的是沈墨辞，要知道沈墨辞在他们学校可是属于那种对谁都不理的高冷男神，学习成绩好，长得又高又帅，各个方面都行，只是在情感方面有点不开窍，对谁都爱答不理，一个月以来，同学们都以为他对人不感兴趣。

        “沈墨辞，你没有听错，就是沈墨辞。”

        这个男同学看着他怀中了还抱着个帆布袋，里面似乎还装着东西，大概就能猜得到他是想干些什么了。

        “同学，听哥一句劝，早点放弃吧，我们沈哥是那种对女生都不感兴趣的人，你觉得他会对男生感兴趣，可能在他心中，可能都不知道男生和男生也可以谈。”

        听了他的话，言晞是又想笑又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不就帮他送个东西，怎么就被别人误以为是一个良家妇男纯情小gay爱上了一位不近人情没有感情的学习机器高冷男神。

        “你误会了同学。”

        “哎呀，兄弟，我都懂，被别人看穿嘛，难免会有点害羞的啦，没事的。”

        言晞很无语，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

        “那他到底坐哪你知道吗？”

        “最后一组最后一个。”

        “他为什么坐在那里？”

        “老师特地为他安排的，那里比较静，适合他学习，其他同学说话也不会吵到他，有的时候他经常去参加一些比赛，老师也可以直接从后门找他，不打扰到其他的同学，你别看这是最后一组，最后一个，我们都羡慕死这个位置了，那简直就是一块风水宝地。”

        最后一组最后一个，很熟悉的一个位置，同一个位置，却有着不同的命。

        言晞没有再跟那位男生继续聊下去，他是毫不客气的进了他们班，找到沈墨辞的位置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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