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妈妈

听到高阳的这句话，言晞的瞳孔迅速变小，他不敢相信，高阳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些消息？

        “你说他是杂种？”刘青妈妈也是一脸不可质信的问着高阳。

        “是的，他妈妈以前是娼妓，到处和不同的男人睡，后来生下他，他妈妈又转眼跟一个富豪跑了，从此就再也没有管过他的死活，难怪这么没教养。”高阳毫不避讳的在众人面前揭露这个答案，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原来言晞的妈妈也是个卖屁股的。

        言晞瞪大了眼睛，他现在已经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了，他差点没站稳，踉跄了一下，过后他又迅速反应过来。

        “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你不可以侮辱我妈妈！”言晞瞪着高阳对他说。

        “你又在这里装什么装？我实话告诉你吧，你一定没有想到你妈妈还跟别人拍过视频吧。”高阳说完立即打开手机，播放了一个视频，那里面是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的□□视频。

        高阳声音开到最大，让在走廊所有的人都能听得到，整个走廊里面回荡的竟是一个女人意乱情迷的□□，那就是言晞的妈妈，张兰亭。

        “你给我关了！”言晞要求着高阳，并且想把他的手机抢到自己这边把视频给删除，可高阳比他高，一脚把他踹到地上，小腹传来的疼痛让他弹动不得。

        “你现在知道丢人了？之前干什么去了？”

        高阳把手机怼到言晞的眼前，他想要言晞看看他的母亲是个怎样的胚种。

        “你给我滚！你把视频给我关了！”言晞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去抢高阳的手机，可又被高阳踹了一脚。

        “我就不关，我就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和你妈妈是个怎样的人，真恶心！”

        “恶心，恶心，恶心，真恶心……”

        言晞只感觉自己脑子嗡嗡作响，在他耳边回荡的全是恶心。

        “高阳，快把视频给关了！现在是学校，你放这种视频怎么能行？”彭校长考虑到学校的学风，立刻叫高阳关了视频，而高阳也很实时务，把视频给关了。

        “彭校长，你们学校竟然有这种人的孩子，你也不怕败坏校风！”

        刘青妈妈现在也不人身攻击言晞了，而是攻击起了彭校长，她可能觉得有了这个视频，就可以为他女儿报仇了吧。

        “你现在终于认清楚了，你们一家子到底是什么东西了吧？”

        高阳用脚踢了踢言晞，言晞没有反抗，而是躺着一动不动，他较长的头发挡住了他的脸，所有人都不知道此时他是什么心情，又是什么表情。

        “所有人，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回到自己的班级，要是再不回去，都给我去操场跑十圈！”

        彭校长命令着走廊里所有的人，所有人都不想被罚去跑圈，都灰溜溜的跑进了自己的教室里，唯独只有言晞还躺在那里。

        所有人都走了，走廊里恢复了以往的寂静，长长的走廊里却躺着一个人，一个活死人。

        言晞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一次次的跌倒一次又一次的爬起来时，他已经憔悴不堪，濒临崩溃。

        他像个丧尸一样，一步一步的走到天台，他走到栏杆旁，看着天，他从小到大，经历的苦难可不止这些，但他从来都没有向上天抱怨过他的命运为何如的苦，但这次他是真的觉得苦了，因为自己隐藏已久的疤痕没有人帮他盖着，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苦苦支撑，而如今又被别人残忍的揭开，从中胜出的血已经灌满了他的全身。

        他本想等这个伤口结痂成疤，慢慢的好掉，但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伤口好不容易结成痂即将要成疤的时候，这个痂又被别人无情地掀开了。

        可就算是他的生活再怎么艰苦，他也从未向上天抱怨过一句，因为各自都有各自的命，竟然选择了这条路就没有退路了必须得靠自己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言晞坐在刘青跳楼之前站的位置，慢慢的陷入了回忆……

        “妈妈，为什么其他的小朋友都说我是杂种？他们还说你是娼妓，他们都不跟我玩，我一个人好孤单啊。”

        小言晞站在张兰亭的面前低着头对委屈的对着她诉苦。

        “小晞，你别听他们胡说，你很聪明，也很乖，妈妈最爱你了。”张兰亭摸着小言晞的头安慰道。

        “可是没有人陪我玩。”纵使妈妈再怎么夸她可他只有一个人的事实，终究是改变不了。

        “妈妈可以陪你玩啊，你想玩什么？妈妈陪你。”

        张兰亭对小言晞笑了，笑的很温柔，阳光下的张兰亭有着俏皮的柳叶眉，高鼻梁，两个杏眼的弯像月亮，很亮，里面还有星星，脸很小，笑不露齿，穿着白色的长裙，看起来既温柔又优雅，可是就是这么一个温柔优雅的人，却选择了干那种事。

        “真的吗，妈妈？”小言晞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张兰亭。

        “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呢？”

        张兰亭摸了摸小言晞的头，小言晞的脸上也重新挂起了笑容，一对母子在那个阳光灿烂的下午，嬉戏打闹，成了言晞童年中最美好，又是被隐藏在最深处的记忆。

        “妈妈，你知道吗？你的眼睛里面有好多好多的小星星，好亮，好漂亮！”言晞望着张兰亭的那双杏眼赞赏道。

        “是吗？那我们的小言晞是妈妈的孩子，长大以后，也会拥有一双像妈妈一样充满小星星的眼睛哦。”

        “真的，妈妈吗？我真的可以有吗？”

        小言晞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张兰亭，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拥有一双和他妈妈一样充满小星星的眼睛。

        “真的哦。”

        “嗯！那妈妈，你会永远陪着我吗？”小言晞用他那水露露的小眼神期待的问张兰亭。

        “当然了，妈妈会一直陪着我们的小言晞的，直到我们的小言晞成了一个大男人，能照顾好自己了。”

        “嗯！这是我们间的约定，你不可以食言，我们拉钩。”小言晞对张兰亭生出了自己的小拇指。

        “好，拉钩，谁食言，谁就是小狗，哼。”张兰亭轻笑了一声，这就是一个小孩子该有的天真。

        “张兰亭！你要是走了，你就再也别给我回来了！”

        说话的是言晞的父亲，言德行。

        “走就走，你以为我想待在这个家里吗？别太自作多情了。”张兰亭不屑于与他争辩，转身就走。

        他踏出家门的那一刻，看到了言晞，言晞那年13岁，是在院子里看到的，他站在一棵又高又粗的枫树下，而挂了一只已经落满灰的秋千。

        院子还是以前的那个院子，只是当年一起做约定的人再也不是以前的人了。

        当张兰亭不再笑了，眼里不再有小星星，不再穿她那一身洁白的长裙的时候，言晞就知道那已经不是当年和他一起做约定的妈妈了。

        张兰亭看了眼言晞，随后丝毫不在意的踏出了若大的院子，坐上了豪车，启动发动机准备离开。

        “妈妈！我，我求你不要走好吗？我求你了，你想想我，想想姐姐，你别走，好吗？”

        言晞拦下正要开车离开的张兰亭，他眼含泪光的祈求着张兰亭，可张兰亭依旧是不为所动。

        “这个家已经再也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我不离开，还待在这里干什么？”张兰亭冷漠的对言晞说，字里行间的意思也就是说她不想在这个家了。

        “我求你了，好吗？妈妈，我求你了。”

        言晞扑通一声的跪在张兰亭的豪车面前，他不停的梗咽着，可张兰婷丝毫却没有想要重新回到这个家的打算。

        “呼——”张兰亭压制着自己的情绪，长呼着一口气。

        “墨辞，把小晞带走好吗？阿姨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只求这你一次。”张兰亭转过头来看，像这年仅仅只有12岁的沈墨辞。

        沈墨辞是张兰婷三个月前捡过来的孩子，当时看他说在小巷子里实在可怜，就把他带回了家，给他一口饭吃，而沈墨辞也一直以来把张兰亭当做自己的救命恩人来对待，当初若不是张兰婷，恐怕他现在已经被街道的野狗咬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沈墨辞听到张兰婷命令着他，二话不说就走到豪车面前，把言晞拖走。

        “妈妈，我求你了，我求你了，你不要这样子好吗？我真的求你了！”

        面对言晞的苦苦哀求，张兰婷依旧不为所动，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言晞声嘶力竭的吼着，他唯一一个对他好的家人，也离开了他，而沈墨辞看着豪车的离去，想起了某天上午，张兰亭站在枫树下对他说的一句话：

        “墨辞，阿姨把你捡回来，不求你报答阿姨，我只想让你好好的保护小晞，他很怕疼，别让他受伤，他怕黑，别留他一个人，保护好他，算阿姨求你了。”

        那天上午，张兰亭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裙，风把他的头发全部都刮到了背后，沈墨辞看到的却是一双，空洞，漆黑的眼睛，那双以往充满小星星的眼睛，已经黑到深不见底，就像是一个无尽的深渊。

        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四年了，今年言晞刚好16岁，距离那年他和他妈妈做决定的那一年，已经过去了整整八年，可这个约定却仅仅维持了不到四年。

        言晞坐在天台上，他想也许这就是命运的不公吧，每个人都会有每个人的故事，你竟然被分配到了这个故事，那你终究要完成属于你自己的使命。

        那天虽然还是上午，还很早，但却依旧能看得到，从海平线逐渐上升的日落。

        阳光很灿烂，日落也很美，可是妈妈，你却食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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