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解了我的禁言术，让我跟你解释！

032

        白黎指着自己的嘴，阿阿呀呀，让他解了自己的禁言术，玄砥笑而不语，牵着他往前走，进了一所由石头围墙砌成的府邸，上书——留仙府。

        玄砥带他进了屋子，关上门，将外面的寒风阻隔在屋外，屋里燃着炭火，暖融融的，一点也不冷，玄砥道：“师尊以后就住在这里吧。”

        白黎：不行，我不能住在这里，我得出去弘扬正道之光，杀了夏博山那老家伙！

        但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焦急地看着玄砥，想要找笔墨纸砚写下来，屋子里根本就没这玩意。

        玄砥看他走来走去，一手指指外面，有一手指指他自己，忽然冷了下来：“师尊，你要回去做什么？撕破夏博山的虚伪面具，替哇枉死的那些修士主持公道吗？”

        “为了他们，值吗？”

        白黎：不不不，我是为了我自己。

        玄砥又道：“你看今天，我带你走的时候，哪个敢站出来？没有，他们都没有！”

        玄砥说着，突然激动起来。

        “所以当初，他们让你杀了  我，你就要杀了我！值得吗！”

        他双目血红，将白黎逼至墙角，白黎看着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嘴里却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啊呀声，玄砥忽然冷静下来，手搭在白黎的肩膀，低眉垂目，过了半晌，道：“对不起，师尊。”

        “你能原谅我吗，师尊？”玄砥又问。

        “对不起，我不该宠溺说话那么大声，你别怪我，好吗？”

        白黎：我不能说话的，孩子。

        忽然，玄砥将他拥入怀里，头埋在他的肩膀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一连串的对不起从玄砥口中出来，白黎的心一阵阵揪地难受。

        “你没做错什么，你一直都没错，不用道歉。”

        白黎说不出来，他抬起手，抱住玄砥，轻轻怕了拍他的背。玄砥微微一怔，立马春风佛面起来：“师尊，以后你住在这里，不要走，好不好？”

        白黎一怔，随后摇摇头。

        玄砥弯起来的嘴角马上压下去，他眉眼冷峻的倒退几步：“师尊在这儿呆着，等想清楚了再跟我说。”

        说罢，转身大踏步离开，白黎急忙忙跟着他，指着自己的嘴，打手势：“解了我的禁言术，让我跟你解释！”

        玄砥冷着脸停下来看他：“别费力气了，禁言术不会解。师尊惯会花言巧语红人开心，我若解了师尊的禁言术，师尊三言两语就把我哄得团团转，以防万一，师尊您还是别说话了。”

        白黎愣愣地看着玄砥离开，门关了，屋子里暗下来，白黎推了推门，开不开，透过窗棂，能看到外面的走廊上站了一排小魔头，在站岗。

        他这是被软禁了？

        傍晚的时候，有人进来加碳，还给他摆了一桌丰盛的晚餐，不过玄砥没来。夜深了，玄砥依然没来，白黎和衣而卧，心想，玄砥把他抓来，并没有要折磨他的意思，但是也不让他走，为什么呢？

        这时他脑子里飘过一句话：“我瞧着师尊做教主夫人，甚好。”

        难道真的是让他当教主夫人的！！！

        白黎赶紧甩甩头，觉得多想了，那句话肯定是玄砥的气话……是他生气愤怒委屈之后的报复之言，绝不可能是真想让他做教主夫人……白黎想，他一定得想办法出去，等见到玄砥，一定要跟他说明白，杀了夏博山他就会回来，想让他在这里住多久都行，当然系统的存在还是不能泄露……

        迷迷糊糊间，白黎睡过去，忽觉得床边悉悉索索，白黎睁眼一看，是玄砥……

        玄砥躺在他旁边，就像过去一样。玄砥大抵没想到白黎醒了，侧头看见白黎睁着眼睛看他，一愣，轻轻道：“师尊被我吵醒了？”

        白黎一把抓住了玄砥的手，拂开他的掌心，食指点进他的掌心。玄砥还小时，白黎教他写字，那个时候，玄砥还有些抵触和人接触，白黎就拉着他的小手玩你画我猜的游戏，一边教他识字，一边增进师徒感情。后来熟能生巧，玄砥很快就能猜出白黎在他掌心写的字。

        所以，白黎在看见玄砥的那一刻，就想到用这个办法办法向他传递消息。你封了师父的嘴，但师父的手还能动！

        但当他的指尖在他手心里勾勾画画时，玄砥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玄砥看向他，白黎戳戳他的掌心：别看我，快点感受我在你手心里写了什么！

        当玄砥感觉出来，白黎在他掌心写字时，玄砥抽回了手：“看来，只是用禁言术不行。”

        白黎：“？？？”

        下一刻，白黎双手绵软无力，帘抬起来都很费劲。

        白黎错愕地看玄砥。

        玄砥道：“师尊，我说过了，我是不会让你说话的，写字也不行。”

        白黎拼劲全身力气抬起双臂，但刚抬起一瞬，手臂犹如压着千近重，下一刻，无可奈何地落下。

        他这个样子，不就相当于残废了？以后怎么穿衣？怎么吃饭？

        玄砥似是看出了他的问题，道：“师尊不用担心，我会侍奉好师尊的，以后我就是师尊的手，是师尊的腿，是师尊的眼睛……”白黎直到这一刻，才真正意识到，玄砥是铁了心要把他困在这里，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玄砥不会让他离开，也不会听他解释。他回味着玄砥说的话，做他的腿，做他的眼睛……难道还要废了他的双腿，挖了他的眼睛吗？

        玄砥是有多恨他啊！

        白黎震惊，不可相信……仔细端详玄砥的表情，期望从他的表情里找到一丝开玩笑的成分，但玄砥很认真，他八辈子轻轻拉到白黎身上：“睡吧……”

        “咦，师尊还没脱外袍？”玄砥本来躺下了，又坐起来，把白黎也扶起来，“师尊，穿着衣服睡多难受。”

        说着，手向白黎的腰间摸索过去，更衣这事，玄砥以前经常做，但此刻，白黎却感到说不出的别扭，因为他不能动，总觉得有点任人摆布的憋屈感。

        白黎向后仰了下，瞪着玄砥。

        玄砥手停在半空中，道：“师尊躲什么，以前不也是我替师尊更衣吗，三年不见，怎么这般生疏了？”

        玄砥说着，手伸向了白黎腰间，轻轻一拽，一拽，再拽……没拽开。

        一向乖乖巧巧的小九昂扬，威胁性地做出进攻的姿势，白黎被勒地大口咳嗽，小九越害怕，缠他揪缠得越紧，所以按照今天着快要把他勒死的程度，是很害怕了吧？

        玄砥按复兴地摸了小九一下，但下一秒，整跟藤条被揪了起来，玄砥捏着它头顶的花萼，眯着眼看他。

        小九吓得一哆嗦，脑袋被捏着，身体极力地向白黎靠近，玄砥手腕一转，将小九缠到了手腕上：“你想去哪儿？”

        白黎担心玄砥的火气会殃及小九，他伸手敲玄砥的手腕，冲他摇头，示意他放了小九，玄砥眯着眼看了小九一会儿，道：“我给你找了个好玩伴，小八，过来。”

        床底一阵响动，忽然，床头摇晃着一根粗大的血藤。

        玄砥将手中的小九往他身上一甩：“带它出去。”

        小九扭动起来，企图逃跑，小八一张嘴，将它叼了起来，爬到窗户上，灵活地开窗关窗，走了。

        白黎看向玄砥，无声地问他，你要对小九做什么！

        玄砥道：“师尊别担心啊，我又不会伤害它，都说了，给它找个玩伴，带它在城里逛逛。”说完，又幽幽叹了一口气：“师尊连一根藤都关心，但是当年却能这么决绝，也不知道师尊是有情还是无情？”

        提起当年之事，白黎总归是亏欠玄砥，但是他嘴不能言，手不能抬，只有一双眼睛还能表达情绪，于是他只能看着玄砥，希望玄砥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歉意。

        不过看出来又能怎样？

        他对玄砥造成的伤害不可挽回，不能弥补，思及此处，他深深叹了口气，有些颓丧地倚在床头。玄砥没再说什么，伸手去抽他的腰带，将他的外袍脱下，悬挂在衣架上，挂的整整齐齐，没有一丝褶皱，一如当年。

        白黎看着他手中动作，觉得一切都没变，但当他玄砥回来，躺在他身边，侧着身体，轻声细语说：“我找人算了，十日后是良辰吉日，是嫁娶的好日子，到时，我们成亲好不好？当然不拜天地，也不拜父母……如果一定要拜，我得拜师尊？不过，那时我要师尊结契了，若先拜你，似乎又有些不太妥当……算了，不管了，到时候直接对拜就好了……师尊喜欢什么样的喜服？我还没见过师尊穿一身红的样子，想必十分好看……操办的人说，师尊穿一身红，我身上只需要点缀一些红就可以了，我不喜欢，我要跟师尊一样，也穿一身红……”

        说到最后，玄砥口中都带了他自己没发现的轻快，待发现身边人有些僵硬，玄砥不说了，幽幽叹了一口气，将手搭在他腰间，五指不停摩挲着白黎的睡衣，彷佛那上面有什么好玩的东西，他道：“师尊是不是心里骂我，觉得我大逆不道？”

        白黎心中震颤不已，如果刚开始他认为玄砥要让他当教主夫人，是泄愤，是报复，那么，刚才，玄砥一点一滴描摹成亲时的样子，分明是十分珍视郑重。

        所以，他的小徒弟是真对他有这种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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