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9

为什么会这么悲伤？

        为什么胸腔里弥漫着难以言喻的酸楚？

        为什么我正在控制不住的落泪？

        莱莉娅从地板上坐了起来，她惴惴不安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抬头看向窗外，她的脸上泪意未干，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微弱的光。

        维拉山又开始下起了雨。雨水来势汹汹，重重砸在玻璃屋顶上，发出“噼啪”的声响，整个玻璃的屋顶都被大雨渲染成了模糊的样子。

        整栋玻璃房子就好像被浸泡在了水里。

        轻轻掸了掸小熊的灰尘，莱莉娅小心翼翼地将多侬小熊放进了衣柜里，然后回到躺椅上。

        “我不能再做出任何伤害加邱的行为了。”莱莉娅在吵闹的雨声中思索，“我也不能和他再多说些什么了……否则我想我会爱上他，而这同样也会给他带来危险。”

        “莱莉娅小姐。”加邱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他如往常那样准时地出现在了玻璃房子门口，也许是使用了魔法道具的缘故，他的身上并未有一点儿的泥泞，看上去和往常一样绅士。

        莱莉娅忍住要落泪的心情，带上面纱和手套，匆匆去为加邱开门。

        “日安，莱莉娅小姐。”加邱温柔地向她问好，“今天的早餐有香料棕熊掌切片，枫糖煎饼和羊乳粥。棕熊是阿维//尼亚公爵昨天的猎获，他特意要厨房做成了您喜欢的口味，也让我向您转达他的问候。”

        “替我向他问好，也谢谢你，加邱。”莱莉娅只冷淡地对加邱说了一句问安的话语，便头也会不回地推着餐车回到了玻璃房子里，轻轻关上了门。

        加邱走到屋檐下，握住角落里旧餐车的把手。

        “祝您用餐愉快……也希望你没有生气，莱莉娅。”

        说完，他便行了一个礼，起身离开了。

        莱莉娅背对着玻璃门，手里还紧紧地握住餐车的把手。

        眼泪一滴一滴地跌在地板上，就好像有雨水穿过了玻璃做的屋顶，掉了进来。莱莉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啦，莱莉娅小姐，别哭啦！我们来看看早餐是什么？”

        因为用了火曜石保温，奶白色的羊乳粥仍散发着腾腾热气，枫糖煎饼的糖浆在灯光下发出晶亮的光芒，香料腌制的熊掌色泽诱人……

        即使早餐都是她喜爱的食物，但莱莉娅仍味同嚼蜡，她草草地吃完了这顿饭，将推车放回到门口，回到了卧室里。

        绿色书皮的《德拉福特里小诗集》上，放着四颗用羊皮纸包裹的软糖，那是昨天加邱带给她的，她吃了一颗，剩下的几颗莱莉娅有些舍不得，便放在那本书边上搁置起来了。

        雨还是下得非常大，莱莉娅对着软糖发了一会儿呆，去盥洗室里梳洗了一番，感觉到心情好多了，又重新窝回被子里阅读起那本《德拉福特里小诗集》。

        接近夜晚的时候，倾盆大雨也仍然没有停止。而莱莉娅也依然使用那种有些冷漠的态度对待加邱。加邱觉得有些伤心，但想到那一天莱莉娅小姐悲伤的眼眸，他并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只是黯然地朝莱莉娅行了礼，然后慢慢消失在雨夜之中。

        “我是蚕食橡树的蠕虫，

        是深渊尽头锋利的碎石，

        是炼金术士药剂瓶里的毒药

        是死去的笼中雀。

        我是谁？

        我是被爱情禁锢的灵魂

        我要找到你

        我的爱人

        我已失去你。”

        似乎是在嘲讽莱莉娅和加邱之间发生的种种，橡树林里的歌唱声和雨滴的声音一同钻进了莱莉娅的耳朵里。

        橡树林在庄园的右侧，有一些距离，又隔着玻璃的门和墙壁，因此歌声模模糊糊地传到了莱莉娅的耳朵里。她蜷缩在柔软的天鹅绒被子里，身下的枕头隐约可见洇开的水迹。今天她完全没有胃口，早早地便上床歇息了，可加邱那失落的背影总是在她的脑海里，就像史莱姆黏合剂那样无法甩去。

        哥哥……我究竟该怎么做，

        才能获得真正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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