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此爱非彼爱

游子卿的神态似乎在说，他并不愿意我知晓这些，迫于无奈才将一切告知。
  我紧紧闭上眼，深呼吸好几下都没有从震惊之中缓过来。
  这算什么……我又算什么？
  “所以，你对我百般克制……”话语出口已是哭腔，说不上的委屈铺天盖地，一下子让我难以组织语言：“既然，为什么……你为什么要……”
  根本，道不出完整的话……
  眼前一片模糊。
  游子卿抱住我，清晰而冷清地向我阐述另一个事实：“在你之外，我仍有我必须前进的路。你所会的分魂，我也会。我为自己的记忆设置许多的屏障，以求每一环的计划得以严丝合缝地进行。”
  ！！！！
  ！！！！！
  我骤然抬起头。
  他似乎要为我拨云见日扫开迷雾袒露真相，可这真相，我并不想知晓。
  “不要！”我捂住耳朵，从他臂弯中逃离：“求求你，别说了！”
  游子卿却残忍地一点点掰开我的手指，强硬地将我的胳膊放下，掌心压着我的手背，迫使我坐在床上。
  他说：“本来的计划里，无论你对我是怎样的情感，我都会让自己成为你成王路上的垫脚石。”
  不！
  我不要听！
  “我确实贪恋，你的倾心你的信赖你的爱慕……因为知晓没有未来，所以……我默许了许多本不能允许的事情。对不起。”
  求求你了……
  我不想听！
  “帝玉珏旁敲侧击也好、直言不讳也罢，表达了很多很多次。他说此路不通。我没有听信，自大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算不了解你，我也了解我自己。
  什么公序良俗、规矩礼法、命数因果等等我通通不在意；我也做不到，看着自己亲手创造出的生灵翱翔在我无法掌控的蓝天。
  可对你的爱，战胜了欲望。
  我开始像达成我的目的那样为你的前路布局，将自己的情感剔除干净，企图为你画出，最符合我期望的未来。”
  别说了……
  别说了！
  别说了。
  “抱歉，在你命悬一线之后，我认真反思了很久很久，将自己做过的点点滴滴逐步剖析，发现我其实从未……”
  我猛地挣开他的手心，抱头捂住耳朵钻进被褥枕头之下，尖叫逃避着他诉说的真相。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既然已经骗了那么久，继续骗下去又能怎样？
  被褥外的他似乎叹了一口气。
  接着，身上的松散的被子似乎被人为地用力裹在我身上，游子卿扒开枕头，俯身伸出右手在我脸上来回摩挲，抹上半天也无济于事。
  “怎么哭成这样？乖~~不哭不哭。”
  言语无济于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调整自己的情绪。
  他明明知道……
  为什么……要这样戳破一切……
  力道的拉扯之间，忽地一阵冷风灌入，定睛一瞧，游子卿掀开我身上的被子，从正面紧紧搂住我。
  “我也……一直深爱着你。”
  ！
  ……
  ……
  ……
  （第三视角）
  “不是我说，为什么我不能去见顾仪安啊，特么的她……”
  “苏姑娘，你能不能安静点？这里做决定的是殿下！你跟我说没用！”
  “少来给老娘来这一套，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进去！”
  帝玉珏刚刚准备离开便听见结界外十二同苏静争执的声音，出于好奇，他凑了过去。
  只见苏静全身灵力已然调动，颇有一副你不给我让开我就硬闯的架势。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帝玉珏慢条斯理走过来，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投向苏静，对她打招呼道：“你好啊，苏静姑娘。”
  如果一个穿越者不能稳操胜券，那两个穿越者呢？
  想到这里，帝玉珏脸上的笑意更加浓烈。
  十二扫一眼来者，立马寸步不让道：“殿下不点头，便是掌门人你也不能逾越！”
  对十二的错意，帝玉珏立马摆摆手，吊儿郎当地表示自己不会管这等闲事。
  “不过……倒是可以告诉你顾瑶现在怎么样了。”他脸上挂着戏谑的笑意，好像什么玩世不恭的世子爷在勾搭路边的小姑娘。
  只见帝玉珏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桌椅：“咱们坐下来详谈？”
  苏静：“你不对劲。”
  “呵呵，不想听算了。”
  说完帝玉珏转身就要走，苏静连忙叫住他：“哎哎哎哎哎，听听听，我听。”
  看苏静暂时歇了硬闯的心思，十二松下一口气，他朝暗处比出一个手势，神色匆匆地向外离开。
  二人一同面对面坐下，苏静单手托腮皱眉问道：“顾仪安她怎么样了。”
  “很不好，那天你也瞧见了。游念卿能保下她的命已经是奇迹。”
  简单试探完毕之后，帝玉珏选择更为开门见山的方式，故作愁容：“只是，这次保住了，下一次……难啊！”
  听他这么一说，苏静果然面露不解：“下一次？还能有下一次的？？”

  走火入魔这种东西，光是一次就足以让修成的灵师殒命，事还过三？苏静感觉逻辑被创到了。
  “是啊……哦对，你不是我们的人所以不知道。如此，倒是我多嘴了。”
  说着，帝玉珏掏出自己腰间的折扇，慢条斯理地摇上几下，苦口婆心地规劝道：“苏静姑娘你还是快逃吧。游念卿败局已定，依附他存活的顾瑶也是凶多吉少，你还没有深陷其中，作壁上观才是良策。”
  苏静：？？？？
  “啥玩意儿？”
  闻言，帝玉珏面露不耐烦，啪地一收折扇敲了敲桌子：“哎呀你笨啊！就是游念卿这棵大树要完蛋了，我们这些挂上来的人都逃不掉，趁着你跟我们还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快跑吧！”
  苏静听得直挠头。
  “完蛋了？为什么？”那她更要带顾瑶走了，怎么能让顾瑶给臭男人陪葬呢！
  帝玉珏猛地一拍脑袋，痛心疾首：“因为游念卿这家伙也是那个那个……那个词怎么说的来着……叫叫叫，叫恋爱脑！”
  说完，不给苏静反应的时间，帝玉珏开始边比划边滔滔不绝地讲起过去的事。
  什么游子卿拿捏他的把柄逼他入伙儿，什么计划进行的好好这人非要节外生枝谈恋爱。
  “顾瑶二次走火入魔这种怎么看都救不了的事情，他非要救，人是救下来，自己也废了。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啊！老子给他干了几万年不就等着他干掉那个女人吗？现在好了，一切全完啦！”
  帝玉珏口干舌燥叭叭了接近两炷香的时间，时缓时急地将多年“心声”吐露，最后如同破罐子破摔般劝道：“听我这个老东西一言，快走吧。”
  认真听完的苏静顺着他的思路问道：“你们没了大反派就打不过了？”
  “不然呢？除了他俩还有谁能跟半神掰手腕啊！游念卿那个狗东西也是！”帝玉珏面露愤慨：“我当初就说了，多护下几个穿越者以防万一以防万一，他非不听，觉得自己可牛逼了！哼！现在好了，一切白瞎！气死我了！”
  苏静满头问号，突然怀疑眼前这个人是不是拉她入伙的。
  但是很快帝玉珏的驱逐让她打消了疑虑。
  只见帝玉珏站起身，提起苏静的胳膊就要把她往外撵，边撵边道：“快滚快滚，别在这把自己者进来，我那个好徒弟还是很在意你这个朋友的。”
  苏静试探道：“我也穿越者啊，你不考虑一下把我拉入伙？”
  闻言帝玉珏极度嫌弃地撇撇嘴，一双桃花眼里止不住地埋汰。
  “就你？这点阅历这点修为当炮灰都不够，快滚，别逼我动手撵人。”
  苏静意识到不对劲，立马扭开道：“我走了顾仪安咋办，你都说了这里要完蛋，我得把她带走才行。你看要不这样，你把她给偷出来，我带她远走高飞。”
  她说完，帝玉珏翻上去一个大白眼，咋咋呼呼曰：“偷出来？！游念卿那家伙天天跟长顾瑶身上一样！我是神使不是神仙，拿头给你偷！
  算了算了，你爱走不走，我要走了！”
  “你去哪啊？”
  “垂死挣扎一下，他俩完蛋了我还想努努力给自己啊！万一能活呢？”
  苏静想跟上看看是怎么个事，又想到尚在结界的顾仪安，只好悻悻作罢。
  没想到顾仪安这个每次出场全是谜语的师父，居然还有这么对她胃口的一面，果然上班和下班是两个人的吧！
  不过为什么会说多备几个穿越者以防万一呢？
  过去顾仪安只说过，穿越者是下位面的火种，然后重南月和七三表明穿越者是下位面给上位面的贡品……
  苏静不由得陷入沉思。
  ……
  ……
  假模假样兜了一圈的帝玉珏从另一侧的结界入口进来，迎面便是恭候多时的游子卿。
  四目相对，二人都明白对方想说什么。
  室内沉默许久，终是游子卿开口打破一屋的静谧：“既然如此，坏人我当着，你切记莫要暴露在她面前。”
  帝玉珏轻笑一声，挂上戏谑的神色道：“嘛，你也可以在她面前将锅推给我~就是不知道这一次，你能不能把自己摘个干净呢~”
  游子卿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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