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红(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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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似乎羞愤极了,他没有去看秦岁臻,只是将头低得很低。
秦岁臻心里有些不忍与同情,这事分明不是他的错,他却好似抬不起头见人。
她方才叫的那一声,只是惊到了容惠,却远没有唬住他。
容惠觍着脸道:“陛下,这你情我愿的事情,陛下未免管的太宽了。”
“胡说!他哪里愿意了?”秦岁臻对着秦昭道:“小昭,你别怕,你到我这里来。”
秦昭站起身,看了眼容惠,似笑非笑的神情只有他们俩人才能看见。
这笑容和他平日里表现出来的样子截然不同,带着一丝狡黠,甚至还有一丝阴狠,像只从不叫的狼狗,闷声便致命地咬了一口。
容惠心里头一怔,突然发觉自己似乎被这小子摆了一道:“你……你……”
秦昭却是已经走向了秦岁臻身侧,低声在秦岁臻身侧咬牙道:“姐姐帮我。”
他俨然一副受害的模样,任谁都要可怜。秦岁臻偏头瞧了他一眼,正好瞧见秦昭低头咳嗽了一声,喘着气,好一朵芙蓉着秋雨,苍白又倔强。
秦岁臻鲜少会因为一个人的外貌恍神,可这时却也不由得分了心,心更软了几分。
只是她还没有开口,容惠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转,突然道:“哈,陛下与公子密谋暗害督公,老仆撞见得巧妙,定会如实地禀报给督公!”
他这是事情败露要反咬他们一口,秦岁臻还没叫人,他反倒率先高喊几句:“来人!”
宫人们听到声响,涌入院中,梅欢端着一碗醒酒汤,也跟着走了进来。
容惠把罪名往他们身上推,满口胡言,说他们早有勾结,密谋着害傅修。任是什么脏水都往两人身上泼去。
梅欢走了进来,施施然放下了醒酒汤,对着容惠道:“容公公,没有证据的话可不能乱说。”
梅欢在宫中地位高,容惠也不敢同她硬来,只装作愤怒:“梅姑姑,你是没瞧见刚才的情形,你若瞧见了,也定会和老仆一样生气。”
他端详着梅欢的态度,心想梅欢到小女帝身边也不过一月,应当是没有什么情谊在的。只要梅欢不要插手,他在傅修身边做了快十年的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傅修不一定不信他。
梅欢静静地看着秦岁臻,只淡淡说道:“陛下不像是这样的人,容公公你大概是听错了。”
她这平静的语气让容惠觉得梅欢大概是不会管这事了,心中更加有把握:“梅姑姑你心肠好,只是在宫中这么久,也该明白有些人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他瞥了秦岁臻一眼:“有的人刚进宫,不知道怀的什么心思,装模作样掩人耳目,谁知道是真的太子还是狸猫在装太子。不像你我,在宫中这么些年,早就知根知底。”
梅欢轻轻瞧了一眼秦岁臻,瞧见她挡在秦昭面前,抿着唇看着容惠,一言不发。她心下有了论断,对着容惠道:“既如此,我叫人去请督公。”
过了快半个时辰,傅修才从司礼监过来。他一脸春意盎然,不像是来审人的,倒像是来看戏的。
容惠一见傅修,如见再生父母一般,扑倒在地便哭道:“老仆跟在督公身边做事的时候,督公才十七岁。这些年,老仆一心一意为督公做事,真心日月可表,如今竟被刚进宫的人污蔑,督公可要替老仆做主啊!”
傅修坐在上位,看着他扑在地上有声有色地表演,只是笑笑:“容惠,我方才听通传的人说,你撞见了什么了不得的场面,说来听听。”
他语气轻松,秦岁臻看着,竟有些猜不出来他是信容惠还是不信。他好似只是觉得好玩,觉得这场面下的所有人,不过是在演一出戏剧,逗他开心。
这样的人,怕是不会真心信任任何一个人的,包括为他做了十年事的容惠。
说到底,傅修他只信自己,他只要别人取悦他,只要他自己高兴。
容惠道:“奴才………”他小心翼翼看了秦岁臻和秦昭二人,像真有那么回事一般:“今日是秦昭公子生辰,奴才一开始还奇怪公子为何突然将奴才支出去取药。结果方才……方才无意见到公子与陛下在房中谋划,说……说督公贼胆包天,妄图窃取秦氏百年基业,要将督公……”
他连着在地上磕了几个头,没敢再说下去。可就算他不说,所有人也能想到这话是什么意思。
傅修抬起下巴,看着站在一旁的秦岁臻和秦昭二人,他们两人站得很近,倒还真有些“早有勾结”的感觉。
秦岁臻真是个傻子,到现在也不开口说话。再这样下去……他可真要信了她的罪了。
“陛下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说?”傅修的手指在扶手上点了点,向秦岁臻看了过去。
可对方好像一点也不领他的情,只是抬起头匆匆看了一眼,眼神暗了暗,又移开,不再看他:“我说什么督公也不会信的,容公公刚才说了,他说什么督公都会信。督公既然信他的假话,自然就不会信我说的了。”
她这话一出,容惠慌忙道:“老仆只是说督公明察秋毫,定会为老仆主持公道。”
“你方才明明不是这样说的,”秦岁臻皱了皱眉:“你说,你在督公身边做了十年事,如今他派你来监视秦昭,他只信你说的,你就算扯了谎,督公也不会怀疑。你说的这些话可不只我听见了,秦昭与梅姑姑也都听见了。”
傅修笑了起来,眉眼凌厉:“是么,容惠,你是这么想的?”
容惠在地上膝行了几步:“督公,督公……她是在挑拨,奴才绝对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她和秦昭勾结,秦昭定会向着她。”
“你……”秦岁臻咬着唇:“你还说我是假的,说我是狸猫装太子,在场的所有人可都听见了。我是督公寻回来的,你的意思是……督公故意找了一个假公主做这个皇帝?容公公,就算你是督公的心腹,说这些话……未免也太大胆了。这些话若是传了出去,风言风语,愈演愈烈,最终收拾残局的,是你吗?”
傅修的眼神放在了容惠身上,他弯了下眉眼,好一副温和的模样。可站在一旁的兆祥却隐隐察觉出风雨欲来的气息。
傅修喜欢有眼色的人,容惠平日里极会察言观色,做事又利索狠辣,傅修用他用的很是顺手……可若是他真以为自己有什么不同,那未免也太过天真。
容惠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他猛磕了几个头:“奴才绝没有这样的心思……”
秦岁臻没有容他再说什么,上前走到了傅修身侧:“我有话同你讲,可只同你一人讲,你听不听?”
傅修点了下头,看了眼兆祥,兆祥心领神会,叫众人退出房外,自己也到门边。
秦岁臻看了眼兆祥,走到了傅修身侧,低声道:“今日是秦昭的生辰,他邀我同他过生辰。我午间的时候喝得醉醺醺的,就在玉竹斋歇下了,醒来之后撞见了……容惠强迫秦昭……容惠见我发现,恼羞成怒,又怕我揭发,所以恶人先告状,编了这些话来骗你。这便是事情的经过,我没有骗你,可此事关系秦昭的名声,你别叫旁人知道。”
傅修看着她她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袖,她可能并不知道,她这样好像在抓着一支救命稻草,好像自己似乎唯一能帮她的那一个。
傅修有些被这样的姿态取悦道,含着笑意:“是么,只是……我要怎么相信你?”
“我不爱说谎的。”秦岁臻认真道。
傅修笑了起来:“这话听起来就足够像个唬人的话了。不如陛下发个誓言,还能叫我多相信一些。”
秦岁臻道:“可你不是……不信这些神佛之事吗?”
“我不信,可是陛下信啊,陛下不敢发誓吗?”
秦岁臻想了想,看了眼门外,最终还是缓缓开了口:“神佛在上,信女对天发誓,从未说过谎话……”
“不,”傅修制止道:“要说,从未骗过我。”
秦岁臻顿了顿,重新道:“信女对天发誓,从未骗过督公,若违此誓,必……不得好死。”
傅修似乎很是开怀,在这一场好戏中,他得到了不少乐趣,在众人看不了的地方,他抬手碰了碰秦岁臻的发尾,笑容舒展:“无论是真话也好,假话也好,陛下可真让人舒心。”
他对着兆祥招了招手,待人过来便吩咐道:“去查一查容惠平日的作风,若他真有些特殊的癖好,私下里总会露出马脚。”
兆祥心领神会,在众人探究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秦岁臻也跟着傅修走出了房门,众人不知他们在房中说了什么,只见傅修环视一周:“都站在这干什么,事情水落石出之后,我自会给陛下一个交代。”
容惠上前行礼,还待说什么,傅修便毫无耐心地制止:“你以后不用再服侍秦昭公子,给你三日休沐,你可以出宫回家看一看。”
容惠说了声“是”,声音不稳,仿佛在害怕什么。
秦昭握住了秦岁臻的手,这一场风暴还未过去,可因有着秦岁臻在,他的胜算多了许多。
“多谢姐姐帮我。”他手冰冷,手掌心却是暖的,温温热热将她的手攥着。
秦岁臻本想再安慰秦昭几句,却被傅修的眼神捉住,若有所思地瞧着她:“梅姑姑,送陛下回宫吧。此事过后,难免有些流言,为了陛下着想,以后还是少来玉竹斋比较好。”
梅欢瞧了一眼他的脸色,将头低下,道:“是,奴婢会好好叮嘱陛下。”
她自小同傅修结交,又与傅修同在宫中这些年,却是第一次看见傅修露出这样的表情。
梅欢心中隐隐明白了些什么,嘴角边带了些笑意,没叫任何人看见。
“陛下是坐轿子来的?”傅修又问。
秦岁臻还没来得及说是,傅修又一副无奈又嫌弃的表情:“罢了,今天这天气着实不太好,陛下坐奴才的轿子一起回去吧。”
秦岁臻道:“我自己坐了轿子来的,可以自己回去。”
傅修皱了皱眉,瞧着她,一下子没了话。
梅欢推了下秦岁臻:“陛下下午睡得沉,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我就叫他们先抬着轿子回去了。大概确实要劳烦督公了。”
傅修垂下眼帘,看着秦岁臻的面庞:“奴才坐的轿子,陛下怕是看不上。”
他说得怎么像是掺和了赌气的成分,又向前走了几步,走到第三步的时候,发觉手腕被人牵住。傅修回过头,秦岁臻望着他:“那就多谢督公了。”
她终于不再看着那个秦昭了,傅修抬起下巴,露出一个笑来:“委屈陛下了。”
他心里大概是不觉得委屈她的,若是真这么想的,他就不会笑得如此春风吹面,怡然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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