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入门试炼

鹅国，是个幸福指数很高的国度，地瘠人少但是非不多。

        它位于东土大陆的西端，天地灵气淡薄到忽略不计，凡人是无法成为修士。不仅鹅国，整个大陆西部都不见修士踪迹。

        周川出生在鹅国，打小就有名气，有着过目不忘的天赋，小小年纪便读书万卷。这年，他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状元，年仅十六岁。

        皇帝召见他，见他相貌不凡，才思敏捷，口齿伶俐，决定赐婚，将宠溺的五公主嫁给他。两年后完婚。

        让人歆羡呀！状元加驸马身份，势必飞黄腾达，前程似锦，金玉满堂。

        读的书多，人越是会不安分，成为状元后，周川突然不知这一生要追求什么。不知追求什么，他便离家出走，游山玩水，寄情山水。

        命运在这次出游给改变，他遇到一位活神仙。活神仙踩着剑在天空飞翔，手轻轻一挥，便将瀑布斩断，流水乖乖落入他嘴里，好潇洒咧。

        活神仙实则是一名筑基期修士，见他有灵根，提醒一句：若要修仙，求得长生，尽管往东，走到尽头。

        长生！长生！

        一句话提醒了他，当你不知追求什么，那就追求长生好了。寿元无尽，岁月长久，还怕想不出来么？

        于是，一句道别的话都没留下，他便离开了鹅国，一路向东。

        历经十年，走遍千山万水，度过丛丛难关，险死还生，他终于从东土大陆的西岸走到东边。

        东边有灵脉，因此有一个个修真国，有名声响亮的仙宗门派，还有一个个法力无边的修士。法宝、灵剑、丹药、灵阵，一个个新鲜名词，周川每天都在收听。

        激动人心呀！原来长生真的不是梦，加入宗门，加入修真家族，获得资源与指导，就能实现梦想，从此踏上仙途。

        “我到底是什么资质呢？”

        资质话题，周川听了许多，不管修真家族还是宗门挑人选人，无法是挑选资质。不过灵根尚未盘活，尚未凝气的他，还不是修士，看不出来。

        不知是何资质，让他犹豫要加入哪个阵营。

        “我这么艰难才来到东部，我也不想混日子，得过且过。能去最好的宗门，自然是最好的选择。行不行，总得试一试。”

        “万一成功了呢？咸鱼也有梦想，不是吗？”

        周川来到了齐国，再往东走是秃头路了，连绵高山，高不可攀，他是翻不过去。他得在此地做出选择，是投靠修真家族，还是宗门。

        修真门派有等级之分，拥有一名元婴的宗门是四级宗门，目前东土大陆只有一家，叫做名门。不过周川稍微打听，得知名门在北域，远着呢。

        元婴期之下是金丹期，拥有五名以上金丹修士为三级仙门，拥有三名则二级，拥有一名则一级。宗门级别决定弟子人数的上限，这条规定是修真联盟定的，任何宗门都必须遵守。

        三级宗门，弟子人数上限是一千人，齐国附近就有一个三级仙门，它叫做水符门。

        三年前，水符门还是二级仙门，两名长老双双结丹成功，金丹人数冲至五人，才一举提升到三级资质。

        宗门升级之后，带来的最好消息就是广招门徒。传闻，水符门今年要招一百名外门弟子，人数为历史之最。

        “这么好的事，被我周川遇到了！”

        这一天，黄枫谷大门外，千人聚集，好生热闹，他们都是为入门试炼而来。

        “听说今年入门试炼招收一百名弟子，不知是真是假？”

        “人数这么多，我们这次有机会了！一级宗门才百来名弟子，水符门一年就招一百人，等于吞了一个一级宗门。”

        “这哪有可比性，大宗门是大靠山，只有它征伐小宗门的份，没人敢打它。虽说今年招生人数众多，但来报考的人数也不少呀！”

        “哼！不管要招多少人，最终实力说了算，这次我必定会考进水符门。”

        叽叽喳喳聊了起来，气氛很是热闹。

        入门试炼内容没人清楚，这操作倒公平。若是知道考核内容，一些修真家族早就暗箱操作了。

        周川排在一条队伍的后面，认真地听人家聊天，心情一半激动一半紧张。

        这时，有一只手突然搭在他肩膀上。

        “道友，你现在是炼气几层了？”说话的是一位年轻胖子，很萌的样子。

        “你在问我？”周川有些不敢置信，他一副穷酸模样，谁见谁嫌弃，竟有人主动搭讪。

        “当然，我现在炼气二层，你呢？”

        周川对修炼等级已经有清晰认知，修士最低层修为是炼气期，炼气期分九层，每一层又分初期、中期、后期和圆满四个阶段。修满九层就可以冲击筑基，成为筑基修士。筑基之后就是金丹期。

        炼气二层的实力不过尔尔，有条件的修真家族，十岁左右的孩童就开始修炼。修炼个十年八年，修为才抵达炼气二层，天赋算一般了。在周川听来，胖子是赤裸裸的炫耀，因为他炼气一层都不是。

        “我叫楚乐，你叫什么名字，交个朋友呗！”楚乐笑眯眯，人畜无害样子。

        “我叫周川，我还没凝气呢。”周川见他这么好说话，如实回答。

        “还没凝气？”胖子一愣，笑容顿然消失，刚才释放神识就探测不到灵力波动，以为他深不可测。

        “是的，我从很远的地方来，在我的国家是一个修士都没有。”

        “原来不是来自修真国，难怪。”

        “正是这样。”

        楚乐瞬间不想跟小白搭讪，视线转移到别处。不知入门试炼要考核什么，但他父亲说抱团总是没错的，所以他才到处找人搭讪，要找强大的队友，抱大腿。

        “我那边有熟人，过去打声招呼，再见。”楚乐看也不看周川，走了。

        周川本想请教他凝气问题，结果遇到了冷处理，修真之人普遍高傲，他多次不耻下问，结果屡屡碰壁，没人愿意白白讲解修炼门道和感悟。

        “安静！”

        一句抨击人心脏的话从天而降，接着一股强大的气势覆盖四周。周川是凡人之躯，如同遭遇狂风，无力抵抗，只好顺势倒下。哎呦！他摔疼了屁股。

        哈哈！周围人看到倒下，发出笑声。幸亏在队伍最后，要是在最前面，可能已经被长老轰走了。

        “连灵力都没有，也好意思来参加入门试炼！”一位中年人冷眼嘲笑。

        “他不是来送行的吗？敢参加试炼，这是有多不怕死！”另一位青年这么说。

        没人同情周川，更没人愿意伸手扶他。冷眼之后，也就不再关注他。

        周川爬起来，恶言恶语听多了，也就那样，当耳边风呗。

        抬头一望，他望见一位白衣中年，踩着蓝色光圈，悬立半空。表情肃穆，眉毛倒勾，给人威严之感。他是水符门的外门长老廖青山，是这次入门试炼的负责人。

        一声令下，全场安静，想说也开不了口，这便是气场碾压。

        “今天是我们水符门对外公开招生的日子，想必你们来不是来看热闹，而是为了入门试炼。”廖青山开始说话，声如洪钟，极其穿透性。

        “废话不多说，我来讲解这次入门试炼的内容。我身后的是黄枫谷，这山谷不过是我们仙门的前院，越过前院，走过河流，看到最高的山就是我们水符门的开门大山。大门入口就在山的最高处。”

        “入门试炼很简单，你们通过阻碍，爬到山顶即算完成任务，成为我水符门外门弟子。注意，途中会有一定危险，要是没自保能力，我建议还是趁早返回。我们是不会出手救人的，生死自负。”

        “现在，开始开始吧，最快速度抵达终点的前一百名，为本次招录新弟子。大门给我开！”

        廖青山刚说完，便做了个掐诀的动作，紧接着本来没有门的黄枫谷出现一条虚幻的传送通道。听清楚规则之后，大伙争先恐后冲入传送门，如过江之鲫。

        周川落在队伍最后面，所以是最后一个进入。

        “这次，我一定要成为外门弟子！”他暗暗较劲。

        宁死在这里，他也不愿回到鹅国，过着一眼就能看透的人生。

        咻！画面切换，大家视野瞬间开阔起来，来到又亮又大的山谷。山谷到处是花，还有精致的树，色彩艳丽的鸟鸟。走进来，如同闯入美妙画卷。

        “哇！好美呀！”

        “这只是外门的外院，还不算灵山宝地。”

        “我一定要靠近一百名。”

        “大家看，山在那边。”

        噗嗤！正观赏美景时，大雾突然出现，很快的速度笼罩天地，让大家看不见天，望不着地，失去方向。

        周川刚看到大山的位置，随之被烟雾阻碍视野。

        “这是迷雾阵，要是连这样的阵都冲不出去，你们还是死在这里好了。”有人这么说。

        周川迷茫地转了一圈，之后便失去方向感，刚才明明有一条路通向深处。失去方向后，他并没有乱扑乱撞，耐心超乎寻常，一向如此。

        “咦，我的法宝失灵了！”

        “我的灵符也是！”

        参加试炼的弟子修为参差不齐，不过使用法宝、灵符的人，大有人在。为了比赛的公平性，水符门自然做了一番手脚，压制这些宝物发挥作用，甚至让其失灵。

        入门试炼，考核的是天赋，不是比拼家底。

        找方向，这对周川来说太容易了。他从大陆西边徒步到东边，不知走了多少路，越过多少回丛林与荒漠。他一进来就习惯性找太阳的位置，从而判断自己位于南边。最高的大山在北边，他往北走即可找到山。

        每走几十步，他就蹲下来，细细寻找。

        “这是太阳花，这是酷阳草！它们是向阳之物，所以面向的方向是东方！而我要去北方，北边是这边。”他喃喃自语。

        当走到不确定方向，他会又一次蹲下来，找物辨识方向。

        “这条响尾蝎，尾巴朝阳，因此北方是这个方向。”

        “这是樟鼠窝，樟鼠怕潮湿，洞口向东，所以北方是这边。”

        两个时辰之后，周川走出了烟雾迷障，渡过了第一关，来到一条长河边缘。他远不是第一个过关的，毕竟用的是土办法。高明的人运用五行属性，开瞳眼等办法，轻易就破除迷障，找到出路。

        “嗯？道友，你什么修为？”问话的是一位文士，他叫路遥。

        询问修为的缘故，无非是看不清周川的修为。能这么快走出烟雾迷障，他想着对方的实力不会差，但他释放神识却探测不出周川的修为。

        这次周川没回答，吃亏多次后，长了记性。想着说出口，一定会被嘲笑。

        “冷傲之人！我喜欢！”路遥见周川不搭理，反而开心一笑。

        大家都没急着过河，留在岸边休息。没一会，周川见到了熟人，胖子楚乐跟四人一起来到河边，就坐在他附近。

        胖子见到周川，震惊地望着他，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闭口。他在想，是不是小觑周川了。

        第二关是渡河，河很宽，有五十丈长，难倒众人。

        平静的长河看起来平平无奇，但一丹有人涉水，河水立刻狂暴，出现一股可怕的吸力，将人卷走，吸入河底。

        “怪了，御剑失灵，飞行法宝失灵，神风符也失灵，这到底什么河？”

        “应该是禁空禁制。”

        “没错，我的灵鸟刚才探路，遇到了禁制，过不去。”

        “天空不行，只能走水路了。”

        “试过了，水很深，水底有东西，一涉水就会被卷走。最前试探的一批人，全部被水冲走，再也没回来。”

        周川本来想观察清楚再行动的，结果这些人热衷讨论，没有实际行动。禁制、禁空术、灵力失控，他听得迷糊，听得不耐烦。

        不就是渡河，有船坐船，没船摸石头过河呗！他打算笨鸟先飞，拿着一根竹棍走在众人前面，不等了，先行一步。

        楚乐和路遥老早发现周川，见他行动，禁不住望过去。

        “他在干什么？要渡河吗？”

        “什么人？他手里拿的是……灵物吗？”

        “终于有人尝试了。”

        “看看他方法行不行，再说。”

        “好生奇怪，他好像不是修士，连炼气一层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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