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互许

　　很可惜，苍枫并没有如顾浩澜那般让人莫名安心的魅力。
　　“苍玄夜！”顾玥猛地仰头，四目相对，瞳孔之中都映照着对方的影子，她又舔了舔干得开裂的唇瓣，“你有没有……有没有一点点的……”
　　“顾玥！”苍枫几乎是呵斥着打断了女孩儿的话，他放缓了语气，说：“你会不会觉得我不如浩澜公子？”
　　从他认识顾玥开始，他就知道顾浩澜在女孩儿心目中的地位是很高的，甚至高于顾南浔和顾家婆婆。
　　“大哥哥是大哥哥，你也很优秀。”女孩儿说话时视线始终都没离开过少年的脸庞，“你没有不如他。”
　　少年的手不断地向下移去，两双手都紧紧相握着，他说：“如果出去了……我们……我们能不能一直这样？”
　　能不能一直十指相扣的在一起？
　　女孩儿清澈的双眸逐渐迷茫，她像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久久没能理解少年所言是什么意思。
　　在密闭的空间里，他们的环境在冰盾的支撑下没有再继续收缩，可这也不代表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来满满思考儿女情长。
　　“阿玥？”没得到回复的苍枫试探性地开口，“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没有人这么称呼过我。”她的回答几乎是不过脑的条件反射，“你为什么要这么称呼我？”
　　苍枫追问着：“真的没有人叫过你阿玥吗？”
　　“没有……”
　　顾玥、顾姑娘、玥姑娘、玥玥……
　　从小到大，这四个几乎就是他人对她的称谓了。
　　“那……以后就只有我称你阿玥，可好？”
　　一个“好”字几乎是脱口而出，顾玥这才意识到他们刚才究竟在说些什么，立刻又问：“苍玄夜，你刚才说的那些是什么意思？”
　　外面的打斗声依旧持续着，不知道是不是被关了太久而导致的幻听，他们隐隐约约的好像还有狗吠声，可他们顾不上了，在这里他们与外界隔绝，只有彼此，也只想着彼此。
　　“现在说这些真的很不合时宜。”苍枫握着女孩儿的手更加用力了，却也控制着力道尽量不攥疼女孩儿，“可是我怕过了现在没机会，也没勇气再问你了，我能做那个唯一一个称你‘阿玥’的人吗？”
　　随着滞留荒漠的时间越来越久，他们这几天已经沦落到除非万不得已绝不喝一口水的地步，可见有多拮据。
　　可偏偏在几乎没有水的环境下，女孩儿的眼眶泛着晶莹剔透，湿润了，可她还在微笑着问：“你说清楚点，我不明白。”
　　这是一定要苍枫完完整整地表明心意了，少年深吸了一口气，似是如此才能鼓足勇气，逐字逐句地将接下来的话完完整整地说出来：“阿玥，我承认最开始只是对被祝以尘带在身边的你有些好奇，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就总想看着你，陪着你。顾玥，我心悦你，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顾玥……
　　我心悦你……
　　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苍枫前面的那些铺垫都像是过了滤网一般从她耳中过了一遍又溜走了，只剩最后的那几句心意不断地在女孩儿耳畔回荡着。
　　她松开了逼着少年覆着自己脸颊的那只手，贴在自己的心口，温热的、跳动的频率像是她一口气奔跑了数十公里那般快，微微泛着甜。连脚下都是软绵绵的，不像是踩着沙，像是深陷在一场虚幻中，不可置信地问：“苍枫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没有办法正常修炼的自己，除了灵阵和出身完全是一无是处，连自己都无法照顾妥当的她更别说照顾他人。顾玥对自己的认识一直都是无知、天真、娇气、任性。
　　这样的自己，有什么东西可以受到被人人称赞的少年喜爱的？
　　所以她偷偷编着能够贯通二人心意的相思千结阵却从未与苍枫透露过喜欢二字。
　　顾玥怕啊！
　　怕自己的心意对这个优秀的少年而言是一种负累，怕少年知道自己的心意后离开的迫不及待，怕再也没有同行的可能，怕再次相见也只能作为陌生人，怕自己命短陪不了苍玄夜一生一世。
　　于是，就算是在生死之间她都没有和苍枫说过“喜欢”二字。
　　“知道！”少年回答地毫不犹豫，异常的坚定：“我想去水泽给一位名为顾玥的姑娘下聘。”
　　“我想许那姑娘十里红妆。”
　　“我想与那姑娘一起走过千山万水，不管去哪里都可以。”
　　“我还想与那姑娘一起立下鸿蒙之誓。”
　　“顾玥！”
　　女孩儿的手覆在了百宝囊上，只用气音回了个“恩？”字。
　　他又一次表明心意：“我心悦你，是认真的，也许我修为的进度不会比顾珩快，可是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可以吗？”
　　“苍玄夜。”女孩儿缓缓地抬手，握着的拳缓缓摊开，平摊在少年面前，“你认地它吗？”
　　那是一条折了好几折躺在女孩儿手心两头向下垂落的红绳，细细的纹路有条理地平铺着，正是顾玥瞒着苍枫编着的那条。
　　“它的名字你应该听过。”现在换做顾玥来鼓足勇气了，“相思千结阵，你听说吗？我和你的头发编的。”
　　青丝绕柔情，结发成同心。
　　女孩儿是怎么想的呼之欲出。
　　苍枫一瞬间就通透了，“你生辰那天和我要头发就是用来做这个？你什么时候取的心头血？”他不懂灵阵却是听说过这种药通两人心意的灵阵少说要以其中一人的心头血为引，他确定自己除了与扶摇扇、飞廉结契以外再也没取过血。
　　顾玥不答，只问：“系上了就后悔不了了，你要系吗？”
　　她将选择权交给了少年。
　　她在等。
　　等刚才那个和她表明心意的少年决定是不是真的要和她有一生一世的牵扯。
　　四瓣干裂的唇贴在一起，不深入，浅尝即止又分开，苍枫两根手指捏着一截细绳往上提了提又松开：“我不会系，你来？”
　　她先将红绳系在少年的左手无名指根，磕磕绊绊地打了个很奇怪，苍枫从未在其他处见过的结，后往自己的指根系上时又很熟练，显然先前她是在羞涩。
　　连接着两人的红绳缓缓地变得透明，最后消失，只有两人左手无名指指根的那一圈细细的浅浅的红说明这相思千结阵的存在，她笑着说：“以后除非我死，你都能找得到我。”
　　苍枫俯身，两人的唇瓣又碰了碰，“我们……”
　　“苍玄夜！是不是你小子被困在里面了？”
　　－－－－－－题外话－－－－－－
　　我终于让他两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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